如雀老所料,疯刀的手果然握的很紧,朱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的手掰开,手中握着刀柄,还有一个刀穗。
用刀的人一般很少在刀上挂刀穗,但疯刀的刀上却有一个,白色的布老鼠,朱寒把这只布老鼠放在眼前仔细端看,发现除了制作得惟妙惟肖以外,并无其他的异处。
朱寒握住那把残刀,又回忆疯刀握刀的手势,他感觉疯刀紧紧握着的并不是刀柄,而是这只布老鼠。
他死命握着这只布老鼠做什么呢,朱寒想不通,但他知道这布老鼠一定不简单,朱寒将刀穗解了下来,把布老鼠收进了怀里,然后将刀放回疯刀的手中,口念佛号,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晨风爽冽,七个人在门口分成了两队,互相报一声珍重,朱寒,令狐霜,丘怀向西而去。
离开郑名扬的府邸没多远,丘怀就嘿嘿一笑,对两人抱了抱拳,“两位,在下这就别过了。”
令狐霜笑着问他,“你不跟我们一起?”
丘怀连连摇手,“不了,不了,人多目标大,我更喜欢单独行动,跟你们在一起手脚也施展不开,咱们就各调查各的吧,这样说不定还比一起调查得到的信息更多,你们想想是不是?”
令狐霜看了眼朱寒,朱寒干咳了一声,“说得也有道理。”
“那好吧!你自己行动多加小心,还是按照约好的,不管调查没调查出结果,一个月后我们再回到这里集合。”
丘怀应了一声,展开轻功跳上一棵松树,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他的轻功果然厉害。
他们这一队现在就只剩下了朱寒与令狐霜,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间竟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朱寒轻轻叹了口气,“走吧。”说着就要前行,身后的令狐霜却突然叫住了他。
“师弟,师姐有话跟你说。”
朱寒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道:“我在听。”
令狐霜走上前来看着他,“师弟,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难道就没话跟我说吗?”
朱寒心中一痛,他有话想说,但却不敢说,更不能说,现在不说,大家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说了出来,恐怕那最后的一丝师姐弟感情也会破灭,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出来?
令狐霜见他不说话,好看的娥眉蹙了起来,“你是不是在生师姐的气?我们师姐弟昨天见面,我本该找你去好好说说话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了另一重身份,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朱寒能够理解,她如今是盟主夫人,行事做事都要讲究端庄礼仪,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都想着自己的师姐了。
令狐霜拉起朱寒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你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可是当年是师父做的决定,你又能让我怎么办呢,师父把咱俩养大,你难道要让我忤逆?”
朱寒感觉嘴里发苦,“师姐,我并没有怪谁,我也什么都没有去想,我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对付东方魔教。”
令狐霜轻轻的点点头,“我知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姐,永远也不会伤害你,不管我是谁的夫人,这一点都不会变。”
这句话似乎化作了一道甘泉冲进了朱寒几近干涸的心海,他心里一暖,她曾经是自己最爱的人,同样也是自己的师姐,这点永远不会变,能够看到她幸福,这岂非就是自己想要带给她的?既然她已得到了幸福,何尝不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呢,如果自己真的爱她,而不是为了占有她,自己现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呢,如果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现在就应该笑着对她说,我也永远是你的师弟。
朱寒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他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眼波是那样的温柔纯净,也是自己午夜梦回时所见到的,可现在真的面对这双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很难说得出来,“我……我也……永远是你的师弟。”
这句话虽然被他说得磕磕巴巴,但好歹是说了出来,说了出来,心里也就好受很多了。
“嗯,那咱们就姐弟同心!共抗魔教!”令狐霜无论是一本正经还是喜笑颜开,她总是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她的身上似乎永远都散发着女性的光辉,最美丽的光辉。
骨冷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但骨冷在哪里,这却有不少人知道,当然知道的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所以要想找到骨冷,就要先从这些人身上下手!
东方魔教,魔主齐天,神奴侍侧,九幽役灵!
骨冷有两大护法,一个叫做神奴,一个叫做九幽,神奴算是骨冷最亲近的人,一直都跟在骨冷身边,想找到他并不容易,而九幽是负责管理整个东方魔教的,因此露面的机会也多,找他也容易许多,经过郑名扬这些年来的调查,对九幽这个人的情况也有所掌握。
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鬼童,之所以叫他鬼童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候他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但他却跟平常的孩子不太一样,他一身怪力惊人,十岁就能打翻十几个成年壮汉,而且他有一个最可怕的地方,喜欢吃活人的鲜血!
而且他喜欢杀人,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喜欢上了杀人,有人说他是不祥的征兆,恶魔的化身,当时就要活活烧死他,但那时少林寺有一位觉远大师,不忍看到这人间惨幕,就救下了鬼童,并收他为徒,传他武艺,可是没想到鬼童邪心不灭,艺成之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的师父!
觉远大师一死,鬼童就如脱缰的烈马,入世的魔头,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而且他的武功造诣极高,又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曾经为祸一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鬼童认识了骨冷,并甘愿成为骨冷的殿下之臣,做了东方魔教的右护法,为东方魔教如今的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也化名成为了如今令人恐惧的九幽护法!
这个故事可能江湖上的许多大豪都听过,但有一点他们不知道的是,九幽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两人的关系很好,他这个哥哥就是威名显赫的富丽山庄庄主,杨宗。
杨宗不是江湖人,但靠着其弟九幽为他撑腰,硬是建立起来一片偌大的基业,杨宗本人也是无恶不作,平日里没少做欺男霸女的勾当。
朱寒与令狐霜此行的目的就是找这杨宗,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九幽,只要制住九幽,还怕骨冷不现身么?
按照朱寒的话说,这杨宗和九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九幽,欺师灭祖,坏事做尽,我身为佛家弟子,一定要杀他证道!
三财街商贾辐辏,这条街上商铺林立,而且这些谱子都是大店铺,并非什么三教九流聚居之地,而是那些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这里有茶庄,最好的酒楼,还有最好的裁缝。
王吉是个很有名的裁缝,附近有钱的人家都会来找他做衣裳,这人一旦有了名就有了架子,王吉随便给人做一件衣裳都要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具体是个什么概念,一个三口之家有了这二百两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上一年,虽然王吉做的衣裳贵,但那些富太太还就吃这一口,你要的越贵,我就越来找你,要的贵证明做的好,穿出去与别的富太太一比也能脸上有光。
因此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但生意虽多,巧手却只有一双,这王吉累死也做不过来,所以他又想了一个办法,立了一个规矩,七天只做一件衣裳,谁出的价高就给谁做,有一次竟有人叫到了两千两,这样一来,他自己也轻松了,赚的钱还不少。
这日,烈阳高照,王吉的裁缝铺前围满了人,这些人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一个个顶着烈日,眼巴巴的往裁缝铺里瞅。
不多时,从裁缝铺里走出一个年轻的伙计,手里拿着纸和笔,看了一眼众人,面色倨傲的说道:“又到叫价的时候了,规矩大家都懂,开始吧。”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一个丫鬟叫道:“李府二太太出价三百两。”
“孙大户三姨太出六百两。”
“张家七少奶奶出八百两。”
……
裁缝铺门前一时变得喧嚣,这些丫鬟下人都是按主子的吩咐来的,最高出到什么价格就不出了,如果叫下来了,他们会立刻回府把自己的主子接来,开始让王吉量身选料。
一炷香过去了,在张家出到两千四百两后,所有人都住了嘴,那裁缝铺的伙计扫了一眼众人,“还有比他高的吗?”
众人都是摇头,这个价格已超出主子的交代,他们可不敢乱叫价。
裁缝铺的伙计点点头,“好,我们掌柜这七天就给张家七少奶奶做,张家的那位,可以回去接你们的主子来了。”
“等一等!”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走了过来,不屑的看了众人一眼,趾高气扬的说道:“富丽山庄夫人出价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