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除了喝的烂醉拿家里的钱去赌还能干些什么!”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提着酒瓶油光满面的男人正无休止的扇着妇女耳光。随着妇女绝望而又略显无力的叫喊耳光声愈发强烈,紧接着拳打脚踢……躲在柜子里的凌露默默地看着外面上演的苦情剧,紧抿着嘴唇牙齿咯咯作响,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忆里“父亲”这个代词就只意味着颓废、暴戾。从她记事起,这个家就一直是母亲辛辛苦苦靠着一台缝纫机做零活艰难维持着。憔悴蜡黄的脸颊布满了皱纹,头上也不知是何时蹦起的根根白发。再靠近一些,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却也能发现母亲嘴角以及身上淤青的痕迹。可她的父亲却丝毫不知道怜惜疼爱这个为家默默付出的女人,反而以拳脚家暴相还。母亲这辈子的苦越发让她这个才刚满七岁的女孩觉得男人似噩梦一般,婚姻似粪土一般。
凌露躺在床上想什么时候这样的生活才会结束,什么时候这个令她恨的不能再恨的男人才会消失在她和母亲的世界。也许是上天感受到她的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更大的绝望。“啪啪!”耳光声夹杂着哭喊声又传了进来,她知道又到了母亲受虐的时间,这一次时间格外的长,凌露侧着耳朵听仿佛有打斗的声音,可随着母亲的一声惊叫,她快速冲了出去,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那个该被称作父亲的男人一动不动。而她的母亲手中攥着一把剪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正当她想着也许就这样脱离了父亲魔鬼般的折磨,脱离了这个地狱般的鬼地方时,她的瞳孔放大,母亲也许一时无法接受失手杀了丈夫的事实,将剪刀生生扎进自己的身体……“不,不要,不要!!”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凌露猛然发觉,母亲她也不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多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即使生活还照旧,可起码她最爱的母亲还会在她身边。一切都回不来了。她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她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她一口苦涩。
一夜之间,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远在国外的舅舅得知她和她母亲的遭遇,原本就没有太多感情交涉,更别说照顾了。他将凌露的父母亲好好下葬之后,便将凌露送进了S市的一家孤儿院只留下一笔钱便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有时候,亲情就是那么的冰冷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