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袁无涯端坐在议事厅门主座椅上,四大长老坐在两旁,听着面前一位护法禀报着昨晚发生的一件意外之事。
“门主,今天早上,我们发现陶度在房间里中毒身亡了”。
袁无涯皱着眉头,雪长老在一旁叹了口气,严长老急忙开口解释起来。
“门主,此事跟我无关,门主既然吩咐看押,我还不至于非得致一个小辈于死地”。
袁无涯摆了摆手:“严长老莫急,我相信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过不管跟谁有关,总归是为岳门主鸣不平,陶度死得也不算冤枉,将尸身给陶宗送回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追查下去了”。
四位长老都点头认同,护法领命而去。
“门主,桃元部落那边有消息了,我们查到城卫军的三位都统,周都统、宋都统、梁都统前几日都不在部落中,而是秘密外出了,其他消息暂时没有探听到。”莫长老递给袁无涯一份纸册,开口述说着。
“陶司和陶战暂时不好下手,可是这三条走狗岂容他们再活着,李长老、严长老,你们两人去桃元部落,将这三个刽子手的首级给我取回来。”袁无涯一脸的杀气腾腾。
“是,门主。”两位长老为岳门主报仇,也是义不容辞。
等两位长老带着数十位地伯出发前往桃元部落,已是太阳西下。
借着夕阳余晖,袁无涯一个人避开他人的视线,来到部落边缘的一处院子,熟门熟路的进入里间,通过客房中的暗道,到达离火神殿。
“桃枝派门主袁无涯参拜教主”!
“起身吧。”离昭看着大礼参拜的袁无涯,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得意猖狂,反而更加敬畏,看来上次的下马威足够深刻。
“袁门主,如今贵为一宗之主,真是可喜可贺。”周玲在一旁笑声道。
“全凭教主大人栽培,还有神使尊者和圣女娘娘看顾!”袁无涯话语甚为谦卑。
“袁无涯,诸事可都处理妥当了?”离昭身为教主,御下之时,常以东方逸为榜样,话语淡淡,已有了一丝威严。
“禀教主,诸事都已按照教主吩咐布置下去,桃枝派如今已经稳定下来,我会逐步提拔神教教徒掌握宗门权柄;领主府城卫军三位都统的首级不日也就会送来神殿;陶度的尸身正要派人送回给陶宗,随行的使者会同领主府交涉岳门主和陶度身亡之事。”袁无涯事无巨细的跟离昭三人禀报着。
在袁无涯的安排下,桃枝派李长老和严长老星夜赶路,先一步到达桃元部落,又在陶战的暗中策应下,城卫军的三位都统,周都统、宋都统、梁都统在部落外,被一网打尽。
无头尸身被发现已经是第三天,领主府上下大惊,陶司自然是怒不可彻,命人严查歹徒,而陶宗幸灾乐祸之余,也暗暗奇怪是何人如此大胆,敢与领主府作对。
等日落时分,桃枝派使者上门求见之后,陶宗就明白了是何人所为,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关心其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最偏爱的儿子,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回到自己面前,陶宗一时难以接受。
陶宗虽然恨之极、痛之切、怒之彻,但也没有打杀桃枝派的使者,派人将其赶出之后,一个人抱着陶度的尸身,在房间静坐了一夜。
陶宗一夜之间想到了太多太多,陶度惨死,他恨桃枝派无情,可领主府弑杀岳大海在先,这次不同于桃果帮,不占大义名分,就出兵复仇,五大宗门绝不会坐视不理,最后只会无功而返。
他恨陶司和陶战,暗中弑杀岳大海,却连累陶度丢了性命,可他对陶司无可奈何,而陶战是他如今唯一的儿子,领主之位如果不想被外人所得,陶战就是唯一的继承者,他非但不能替陶度出气,从此以后还得尽心培养陶战。
他更恨自己,仇人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当初若非他让陶度回桃枝派求援,陶度也就不会因此而被牵连,走上了死路。
最后,陶宗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陶度逝去,无法挽回,他只能选择陶战继承领主之位。
而陶司他绝不会放过,他对付不了,却可以利用陶战除掉陶司,陶战野心勃勃,想必也不耐烦还有个统领压在头上。
现在陶战跟桃枝派已是仇深似海,以后找到机会,怂恿陶战给桃枝派找些麻烦,也算出了口恶气。
与此同时,陶司的府邸也有一场大戏上演。
陶战举杯遥敬酒桌对面的陶司,先干为敬后,笑着开口道:“叔叔,三位都统身故,我正在城卫军大营安抚人心,没想到叔叔还有雅兴,邀我前来饮酒,这副临大事而静气的胸襟,我还得跟叔叔好好学学啊”。
陶司微微有些意外,陶战这一番话语说得毫不客气,与以往的恭敬大相径庭,因为周、宋、梁三人的身死,令他察觉到城卫军出了些变故,陶战似乎有些不太安分,今晚邀他前来,一为敲打,二为释权,却没想到陶战首先抛开了掩饰,图穷匕见。
“三条不听话的狗,死了就再换三只养着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从不手软。”陶司凝视着陶战,话语意有所指,接着又语气冰寒的说道:“战儿,你要学的确实还很多,今后就在家多看看书,至少下次别这么心急”。
“哈哈哈!”陶战大笑不已,点点头道:“叔叔的教诲,我铭记在心,只是这书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我才能有时间来看了,如今三位都统的位置空缺,新都统上任后,我得照看一段时日才行”。
“这些就不用战儿你费心了,新都统的人选我已经选定,明日就会上任,之后我会亲自坐镇大营的。”陶司举杯饮尽杯中美酒,话语仍透着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
陶战不以为意,自斟自饮了一杯,不紧不慢的说道:“叔叔选的三人不太合适,我查到他们不遵将令、吃里扒外,已经命人将他们拿下,就地正法了”。
陶司正要持箸夹菜,闻言突然顿住,慢慢偏过头,紧紧看着陶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波澜,心里失去了一贯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