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还有就是那道阵壁,初次之外,再无其他的事物了。突然,另一只手出现了,直接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一股大力拉住自己,使劲的向着阵壁内拉过去。紫嫣一阵苦恼:又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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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外只是一些门阀的眼线,来这里而非是为了混淆视听的。正如他们的职责一样,此刻早已是吵成了一片。真正出手的是掩藏其中的一些暗门中人,他们需要做些什么就不是那么好揣测的了。可能是为了听到些什么,可能是为了看到些什么,可能只是为了追踪什么。
水流金在等,哪怕此刻早已经是心急如焚了。暗门的人也在等,看谁忍不住第一个出手。有的已经准备回去了,想看的东西已经看到了,并且确认无疑。吵嚷的都是小人物,很多时候恰恰是小人物改变了格局。“人剑双龙”龙半条看上了四周几颗闪亮的珠子,非要夺了送给姘头,“短腿虎”虽然怕老婆,为了争一口气也要去摘。旁人正好看热闹,可是水流金不能。那四处的珠子虽然不是什么神奇的宝贝,确实这座阵的关键之所在。此时却也不是出现的时候,只能在暗处恨得牙痒痒。
那对冤家对头互相瞪着眼睛,各自向着珠子走去。长龙剑飞起,径直的插在地上,龙半条腾挪间跃上长剑向半空中掠去。“短腿虎”腿虽短,但是个头不矮,正是因为如此,显得更加滑稽好笑。
“呵呵呵,那个腿短的好好玩啊。”一听就知道是一位美女在谈笑。那座阵的最远处,有三四人笔挺的站着,中间站着两个人,看不清样貌。一些老江湖看着体型猜测可能是一老一少。老,是老太婆,少,则是一位少女。
“是啊是啊,挺有趣。我们回去吧。”老妪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苍老,中气十足。
“三姐,我们在看会儿嘛。多有趣啊,对不对。”少女对着老妪撒娇,后面的三四人还是严肃的看着四周,不敢松懈,也没有一点点的疑惑。
“那就再看看吧。”老妪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点头答应了。少女喜笑颜开的看着那两个人去摘珠子。
“三姐,你猜猜看,谁会先摘到?”
“调皮鬼!”
龙半条眼睛一斜,看见“短腿虎”也是丝毫不慢。看着对方的眼睛中那股不服输的气势突然的变成了惊恐,两人都是下意识的扭着身体下坠。龙半条将身后的剑鞘一抖,挡住了自己的后心,只听见一声“锵”惊的他后背发冷。“短腿虎”的举动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只见他以胯为轴,上下颠倒,竟是避过了上身的所有要害。众人眼里,“短腿虎”好像是生生的从半空中移动了一个身位。
“三姐,快看快看,他怎么这么逗呢!”少女笑的是前仰后合,老妪看着他又看了看了她也是不禁的笑起来。
“你看他的傻样,还在原地到处转悠呢。怎么这么好玩呢。哎呀。”
笑了是其他人的事情,因为那种生死间的感觉没有降临到他们的身上。龙半条没有笑,也笑不出来,差点死掉的人想必是没有心情笑的,即使他这会儿真的很想嘲笑那个家伙一下。“短腿虎”为了活命,即使是所有人都笑,也没有关系。毕竟刚才差点死掉的不是他们。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个样子,笑话与自己无关的事。有的时候,人就得挣扎一下,尤其是像周围都是冷嘲热讽的关键时刻。
小人物总是小人物的悲哀。
“短腿虎”在原地转悠,找不到刚才看到的金光。四下里除了水洼也就是泥巴了。
“小子,你怎么这么无耻,背后伤人!”
“就是,正面讨教,我们可能还会教你两招新鲜的。”龙半天也过来帮腔。这也是他们俩能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亭阁处,站着两个人。
能够在这座山上站着的自然是这座山上的人。男子站在风口处,显然是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了。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的朝霞,有些出神。不远处,鹅黄的娇小身影向着同一个方向,不说不闻,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的站着。红袖被自愿的出去练功去了,此时只剩下云影还在亭阁中。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像是两座雕塑,不近不远。
“七河镇会出现求魔者,其实并不重要。想冒险修行的人随时都有,可在这样的时候出现难免会让他们心里焦虑。不知道是哪座山峰上的师伯派弟子过来,但终究是月隐七峰的意思。”前头的男子不知道是流川,并不是流川无名。恰恰相反,流川是月隐峰的首徒,在以山为名的月隐派中怎么会是寻常人呢?只是红袖急于打发此人,并未留意他的出处、名号。男子不像是在和女子说话,自顾自的说起来没完没了,最后居然说起了其他山峰有什么好吃的野味。最后决定了一个重大的事件:等到人手到齐了,去偷掌门师伯的三头犬回来烤着吃。不知道远在小河村的小师弟会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女子还是站着不动,既没有丝毫的无奈也没有丝毫的附和,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渐渐绚丽的朝霞。眼睛映着天空,有霞光流转。
亭阁外,便是山林。
山林中山很多,各具神态,美貌不一,美得让人看了厌烦。由于山势陡峭,山中更是艰难险峻,又有野兽毒虫,所以人迹罕至。出现的人迹往往是寻仙问道的,月隐山没有开山除兽的念头也是为了考验人吧。
从此处看,景色很美。
云雾翻滚,游荡在山林之上。山尖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形态不一。若是云霞遮掩、故意雕琢之下,更显得变化万千。有七峰越过云海,袒胸露背。亭阁里可把他们全部收入眼底,若是清朗的日子里,还可以看得见三两峰弟子在山中修行。单说此时,可见鹰嘴峰飞瀑,雀竹峰虹桥,还有月隐峰水中月。所谓“水中月”,便是日月现于空而不显,在山间的镜泊湖中射出万丈光芒,仿佛是日月处于其中。说来第一次见时,惊的“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刹时,有数道不同颜色的光团激射而出。恰好被“水中月”印出了轨迹。鹅黄的衣衫下,温和的女子终于是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们还是出发了。不管怎么样,这样总是不好的,同门操戈,毕竟是为人所不耻。”话语还没说完,云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师兄,悄悄的将一声叹息化作长长的喘息。
“方老二读书最多,也最是爱讲道理。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男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少不会主动的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很聪明,但有时候有些古板。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被那些人利用,以君子协定束缚他然后再行小人之事。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要去做,就不能躲。虽然是隐秘行事,那就要够隐秘。如若,有人主动的问了,我们就告诉他好了。”
云影看着脸色有些尴尬,这样的厚脸皮的话也就是大师兄说的出口吧?她不愿意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别的话题。然后她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师兄何时想过要喝酒?红袖从殿前回来便蹦蹦跳跳的去温酒了,想必还会在煮酒时哼起开心的曲子。可是,师兄什么时候会主动的想要喝酒?以前有过一次,也是唯一的那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拿着师傅的酒壶,喝了几壶,哑了五天,随后就睡了半月。那一次,独秀成了忘峰。云影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说,更加不会问。
素手向旁边一伸,掌心中有鹅黄色的光圈,云影声音还是一样的磁性,点缀着丝丝肃杀:“师兄,好久没有和你拆招了。”话毕,一柄清秀的剑带着浅浅的云影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