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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7、初次交手

尼姆和克洛背贴着背,两双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地板上没有尘土,在风沙如此肆虐的沙漠之中,没有尘土只能说明经常有人在此打扫。那么,这个坑道势必是通行的主要入口。像是面对一座空城的颤栗一般,越是蹊跷越是凶险。杀机从来就是潜伏在不经意的角落,两人甚至不敢出一口大气,不断变换视角来观察环境。而处在一旁的两人的虚空,则贴着墙根,随时准备策应。尼姆他们虽然悍不畏死,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并不会一味地猛冲猛打。

一脚踏入地下一层的工厂,四人立马分散开来,抢占两个制高点和掩体之后,立马开始确认地形。然而这一切全部被事先安置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看着这四人熟练的动作,千咲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拿起身边的耳麦说道:“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有分部的平面图纸。现在这个内奸的存在彻底暴露了。云渊君,赶他们出去吧。”

“收到。”冷冷看着左侧不远处的两人两虚空,云渊小声地回复道。

事实上天花板更适合潜伏和发动偷袭,但是在人下坠时空中会有极大的漏洞,存在难移调整姿势以及无法停止等诸多弊端,加上顶部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根铁架,实在不适合隐蔽。

待到四人用眼睛扫视了各个隐藏点后,步伐一致地开始向着工厂深处推进。

眼尖的洛克,注意的身边墙体的不同寻常。拿手在墙壁上蹭了蹭,水泥墙面却像是粉末一样剥落下来。

“这是什么?”待到粉末散尽,赫然出现一张白纸。

洛克这一声将旁边的虚空卡利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尼姆和他的虚空依旧在远处警戒这四周。

纸片像是灼烧的有色金属一般,自燃的同时发出了淡绿色的迷人色彩。

这一特殊变化,瞬间让洛克大喊道:“是符咒!当心!”

来不及考虑符咒的背后含义,平躺在洛克手心的符纸急速燃烧,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像极了将镁快投入水中的样子。正当要把符纸撕掉甩出去时,却发现背后已经粘了胶似的粘附在手上。

洛克骂道:“该死!”左手凝聚能量,薄如蝉翼的能量切开皮肤的感觉仿佛自己吃带骨牛排时熟练。很好地避开了骨头,在皮肤和钙质的缝隙中游走的刀刃干净利落。顾不上肉疼,单腿反蹬墙壁,迅速离开爆炸范围。

然而云渊等待的就是这一时刻。他动了,杀意在刀刃出鞘的那一刻刺激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金属质感的匕首悄然淹没在阴影之中,在相对阴凉的地下愈是刺骨。似乎感受了威胁,洛克别过头朝着云渊的方向看去。但是,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下,洛克艰难地调整姿势落在云渊眼里简直到处都是破绽。

然而离洛克不远的虚空卡利并不是摆设,仗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快一步地横在了两人中间。准备挡下云渊的致命一击,然而云渊也不硬抗,以伤易伤对刺客来说不是优先选项。真正成功的刺杀,不仅要成功刺杀目标,还要考虑撤退路线,如何逃避追击等问题。毕竟,当杀手大多数是为了钱,没命消受的钱挣来了也没用。

云渊随手从腰间掷出一把匕首,同时朝着右边墙壁跑去,一脚蹬在墙壁上,借着这股力道在墙壁上连续踏出六个脚印后同样双脚反蹬,所过之处水泥墙面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痕,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瞬间释放,以更快的速度右手持刀撞向洛克。而一旁的卡利由于躲开甩过来的飞刀,稍稍迟滞的空档就让云渊远离了自己一个身位,想要追上云渊为时已晚。当机立断开始原地凝聚能量。

洛克毕竟和尼姆同为藏蓝色虚空契约者,即使在身体重心不稳的前提下,仓促之间调集体内能量保护自己。周身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淡黄色光圈,犹如蛋壳一般。这是大多数契约者应对枪击的策略,他们并没法用肉体硬抗子弹,但是这一层护盾却胜过强悍的肉体。一个优秀的刺客对于突发情况总有应急预案,料到洛克会选择防御措施的云渊脸上的表情让前者吓出一身冷汗。

算不上是冷笑,也许单单是面部肌肉的抽动,面对云渊的洛克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迎面而来的这个黑影,他的眼睛依旧是冰冷的。这种眼神,在他的小队里,哪怕是尼姆也没有过。“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洛克心里得出了如此结论。

云渊确实没有让洛克“失望”,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在匕首先一步接触到保护膜之前,持刀的右手出人意料地放松了下来,伴随着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响。左手一拳砸在光圈之上。

“砰”就连被甲弹都没办法击穿的能量护盾,却被云渊一拳敲碎。云渊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175mm厚的坦克装甲了上一样,麻得不行。失去了最后的防护,同样为一旁的卡利赢的了时间,迅捷如风的黑刺试图再次隔开两人。有了之前的经验,卡利料到云渊不会以伤易伤。然而现实又一次打破他的预料,黑刺扎入云渊左臂,原本麻木的左手在疼痛的刺激下略微恢复了一些知觉。黑刺嵌入云渊的肌肉后竟然没有停止,继续穿透而出。结果就是肚子上又添新伤。

更为歹毒的是,黑刺在停滞下来之后,像是蒸发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伤口由于没有了堵塞,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弥撒开来,好在伤口不大,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不过,惨重的代价可以换来更加丰富的战果,硬抗下一击换来了极为阔绰的时间,云渊哪能放过眼前这个半脚踏入阎王殿的死人。

由于匕首在中途被自己扔掉了,云渊索性抓住洛克的衣领。可能是预料到了云渊要干什么,洛克突然疯狂地抓着云渊的右臂,死死不肯松手。甚至云渊已经挂彩的肚子还被他强有力地踹了一脚,翻腾的胃险些要吐出来。强忍着疼痛,云渊左手在洛克脖颈上侧来了个手刀。脊椎受到强烈刺激出于自我保护机制,洛克立马昏厥过去。

洛克被云渊一把甩在墙面上,背部狠狠地砸在水泥柱上,胸腔内的空气震动发出了闷响,强烈的冲击又把洛克从昏迷中唤醒。然而,他或许更想让自己睡着。符咒恰到好处的爆炸,粉碎了他的所有幻想:“不!”,升腾的火焰掩盖不了恐惧的嘶吼,被火焰包围的他消失在了焚毁的爆炸之中。

失去了契约者的卡利如遭重击,捂着自己的胸口跪在地上。但是云渊已经没有时间再向眼前毫无抵抗之力的人亮出刀锋。因为一旁的尼姆已经从之前的15米之外冲来,尼姆作为藏蓝色虚空契约者,远非克洛漆黑虚空契约者之流可比。实际上,云渊如果对上克洛,完全可以不负伤地完胜,怎奈一旁有尼姆虎视眈眈,如果缠斗下去的话必定会沦落得和冥一般下场。因此选择了受点小伤来快速结束战斗。

尼姆还没冲到云渊跟前,云渊已经感受到了背后的拳风哗啦作响。想也不想就低头一躲一招横扫。

尼姆大吼道:“克鲁,他要跑,快拦住他!”正确的判断,云渊已经负伤,左手行动不便,撤退才是最佳选择。云渊身后的克鲁听到命令后,直接扑过来手臂环绕手指形成一个锁扣抱住了后撤中的云渊。尼姆见克鲁得手,跨步向前冲拳打来。云渊朝着克鲁的腹部一个肘击,也许克鲁仗着自己的体质强悍满不在乎,可是他似乎忘了之前云渊是如何突破洛克的防御。

克鲁腹部遭受重击,双臂的束缚有所松动,人更是张大嘴巴“呃呃呃”的说不出话来。见一击得手,云渊双臂向外撑开。克鲁惊讶地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一个头的少年,竟然拥有不逊于自己的怪力。正在双方进行角力的时候,尼姆的攻击及时到来。

云渊能感受得到,尼姆在自己的拳头上附了能量,大概是时间仓促的缘故,能量并没有凝聚太多。已经撑开了些许的枷锁足够自己脱身了,身躯向下倒去,避开了尼姆的刺拳。突然受力不平衡的克鲁猝不及防地向前倾了半步,然而哪能让云渊这么简单就跑掉。克鲁下意识地用膝盖顶向云渊的下巴。

可是此刻克鲁为了平衡重心,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是压在云渊身上的。此时再抬起右脚,云渊抓住机会立马抽手并朝着右侧打了个滚。好在克鲁双手立马撑住地板,避免了摔断门牙的悲惨结果,不过现在他的样子像极了做俯卧撑。

尼姆一击落空,由于三人已经绞杀在了一起,大规模的能量冲击已经不适合了。俯身扑过去,掠过云渊半个身位,极为熟练地抱住云渊的头。

这个动作云渊再熟悉不过了,他也用这招结束过不少人的性命——尼姆要拧断他的脖子。脖子是极为脆弱的,颈椎一旦被扭断,神经中枢被切断,基本上就等于瘫痪。骨头刺入颈动脉后的大量出血伴随着窒息,死是板上钉钉的事。

很明显,如果这个时候还要考验脖子的柔韧性是不可取的。

然而这时候云渊的卧姿根本使不上劲,云渊甚至能够感觉到盘在他头部的大手开始逐渐发力。一旦瞬间爆发,自己必死无疑。怎奈一旁的克鲁已经起身,抱着必杀的气势一拳迎面扣来,若是打实了,云渊敢保证,自己的头一定是向内凹陷进去的。

眼中寒芒一闪,云渊的体表瞬间覆盖上了黑色的光华。不同于保护盾,漆黑的流质像是一层膜紧紧贴合着皮肤,不纯粹的黑张牙舞爪地流淌着。

“嘶嘶嘶”尼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沾染上这种奇特物质之后,手已经出现了焦痂性烧伤的症状,手心的表皮已经全面损毁。尼姆惨叫着抽手向后急退,这也是人的本能反应,就像是遇到电击会立马缩手一样。摆脱了尼姆的纠缠,云渊一脚踹向克鲁的肚子,借力朝后暴退而去。尼姆虽然双手严重受伤,但是身为天谴小队队长,疼痛已经是家常便饭。他正要追上前去却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

急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尼姆瞳孔一缩。周围在不知不觉之内已经漂浮着四枚符咒。上面飘荡的光芒,隐隐地将尼姆和克鲁,以及昏迷在地上的卡利囚禁在了矩形之中。尼姆茫然地看着离自己只有两米的年轻人,这是他才看清了云渊的脸。毫无生气的面庞凝固着,即使没有触摸也能想象它冰冷的温度。

“砰!砰!克鲁连续撞击了两次符咒形成的紫色墙壁,却没办法突破这两米的距离,仅仅只是让符咒急速闪烁了几下。

“云渊君,雷鸣回来了。可以撤退了。”千咲的声音幽幽地从无线电中传来“你又受伤了。”

“让雷鸣顺便把外面那群苍蝇轰走,我没事。”云渊一边快速按压伤口一边吩咐道。额头上渗出大量的汗可见,他也不是没有痛觉的。完了以后还补充一句:“如果遇到高手,叫他立马往回撤。实在不行千咲你就把咒阵提前撑开。”由于是当着尼姆的面说话,云渊特地用日语说话。在北非活跃的天谴小队,基本上都说阿拉伯语或者英语,法语较为少见但不等于没有。至于会日语的,都被派遣到亚洲去了,不可能留在叙利亚吃沙子。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我的符咒困不了他们两分钟。”千咲问道。

“我先在这里拖住他,他马上就会撤退了。”云渊喘着气说。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一会,千咲轻声:“当心。”

没有回应,云渊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旁拾起了刚刚掷出的匕首,靠在一个货箱旁盯着不断用能量冲击符咒封锁的两人。

尼姆看到云渊没有继续向着他们两人发动攻击,于是选择了最为耗时的蓄能攻击方式来打破墙壁。手掌上的光团在持续变大后背甩向了墙壁,强劲的冲击波不断撼动着摇摇欲坠的墙壁,看上去随时会土崩瓦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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