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钧在统帅府中踏出了一步,便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战意向自己扑面而来,单钧神情自然,轻轻的伸出一只手,做出“停下”的动作。
而冲向单钧的的自然是陈果,长时间的艰苦锻炼令陈果感觉到身体中的力量在膨胀,单钧是心中最佳的练手对象。
陈果看到单钧的手势之后,一股勇往直前的念头一下子松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控制不住前冲的念头,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单钧的跟头。
陈果捂着头,一脸苦痛的从地上缓缓爬起,眼中有些不甘,语气更是诉苦的向单钧的说道:“单钧,为什么,我可练了很久呢,虽说我不是命师,但是我的实力你还是会被震慑到的,你知道吗,我每天练的那叫一个苦啊。。。”
说完这话的陈果,眼中甚至好出现了淡淡的泪光,仿佛往事不堪回首,真真切切的经历了一番历练。
单钧轻轻拍了拍陈果的肩旁,指着自己白的有些僵的脸庞缓缓说道:“陈果,我并不是不和你打,而是着实是身体有些不适,怕出手掌握不住分寸。”
陈果一听,便认真审视了单钧一番,发现单钧的确有些虚弱,在街上之时还只是以为单钧有些不舒服呢,但细细一想,皱了眉头,疑惑的说道:“不对啊,单钧,我老爹和我说,你赢的可轻松了,不应该是这样啊。”
单钧淡淡的笑了几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果显然知道了单钧不说有不说的理由,便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老爹在那里。”
单钧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有一座屋子,确不是上次那间那满是兵器的屋子,单钧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着,显得端庄大气一些,便挪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走着。
单钧身后的陈果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狡黠,整个身体慢慢弯曲,呈一个弓形,随后口中低吼了一声,整个人便向单钧冲了过去,握紧的拳头毫不客气的向单钧的后背锤去。
单钧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摇了头,脚步轻轻一挪,整个人便在原地化出一道残影。
陈果这一拳自然是打了空,眼前的单钧只留下了一个残影,正当陈果想要再次做出动作,寻找单钧再次进攻之时,一双手抓住了陈果的衣领。
陈果一惊,想要挣脱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眼中的场景也发生了倾斜,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拉扯着陈果的身子,狠狠的使陈果整个人撞在了府中的围墙上,陈果被撞的有些灰头土脑,意识也有些不清,便趴在地上,一时变会起不来了。
单钧做完这一切,只是拍了拍手,重新整理了一下衣冠,便继续往屋处走去,没有搭理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陈果。
单钧来到屋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来了门,屋中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大统帅陈高翔此刻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另一张自然而然是留给单钧的,不同的事,单钧那把椅子的桌上有一盏茶杯,杯中冒着缓缓的热气。
单钧关好了门,没有立刻坐下,口中轻轻行礼低念了一声“大统帅可好”的客套话后,才缓缓入座。
陈高翔双目如炬,一股铁血之意丝毫不曾减淡半分,震震的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才练了几天,便把苦挂在嘴边,甚至把那微不足道的坚持也挂在了嘴边,令单钧见笑了。”
单钧淡淡的浅笑了一声,恭敬的说道:“陈果的坚持着实不易,大统帅也不必太过在意,诉诉苦也是正常的,应该的。”
“那敢问单命师,在寒城练习的时候,是不是也长长诉苦啊。”
单钧被陈高翔这一问,问的有些猝不及防,好好想了片刻,才说道:“大统帅过奖了,起初在寒城时,这不是以锻炼的目的的而锻炼的,而是以保命的目的为锻炼的,自然而然不觉的有多少的苦了。”
“好!”陈高翔猛的一拍桌面,大声的直呼道,震的单钧桌前的茶杯猛的晃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更是溢出了一些。
单钧对这一声好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反而整个心慢慢的沉了下来,如止水般的平静从容,说道:“陈大统帅,叫我来有什么目的,就快些说吧,家中还有一侍女,盼着我回去呢。”
陈高翔的眼中的波动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与单钧的平静截然不同,就像是滚滚的熔岩冒出那骇人心神的浓烟一般,越发的复杂,凝重了起来。
陈高翔并没有马上开口,看着桌上的茶杯和桌面上溢出的茶水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单钧,倘若我没有猜错,陛下要让你去趟南江,而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单钧眉头嘴中低念了“南江”三声,想起了白衣帮刺杀税务大臣一案,如今这件事似乎以一中惊人的速度开始发酵了起来,单钧心头自然也是有疑惑的,没有问是什么事,反而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陛下的宠儿,是内院的人,更重要的是在天下文人的心中,你是他们精神的榜样,而你做事,自然而来的就更得人心一些。”
单钧心中的疑惑没有丝毫的消除,看着陈高翔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孔,继续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并且陛下凭什么一定要我去。”
“好个凭什么。”陈高翔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称赞的意味,随后才淡淡的说道:“陛下和神宗撕破脸的事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看到你这张苍白的脸,本统帅也确定你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在皇宫中的变现那样的简单,可是,你还是太不过谨慎,所以我帮你处理了一些善后的事情。”
单钧一听,心头一震,心中的平静也开始慢慢被打破,才心中深处的决心没有丝毫的动摇,有些谨慎的说了三个字“忘川湖。”
陈高翔一听,也缓缓回应道这三个字“忘川湖”。
单钧也开始明白,忘川湖边设的机关被眼前的大统帅动过,但陈高翔确没有动任何的东西,显的一切有些枉然,不由的再次问道:“为什么。”
陈高翔壮硕的身躯在椅子上缓缓挪了一下,一双虎目直视着单钧,说道:“我之所以会清理你们战斗的地方,因为陛下会派人来搜,我便命人做出了另一处战斗的场景,我猜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是陛下相要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不能落入陛下的手中。”
单钧“哈哈”笑了两声,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你可是当朝的大统帅。”
“因为忠于陛下,所以才这样做,陛下开始越发的疯狂了起来,现在的陛下应该好好的冷静一下。”
单钧听闻,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泯了一口后,说道:“我仍然没有帮你的理由。”
陈高翔振振有词的说出了三个字“冰琉璃。”
单钧手中的茶杯微微的一抖,眼神便的冷峻了起来,配上一张苍白的脸,显的有些恐怖,语气也微微抖的说道:“那这件事不是大统帅你一个人的事,大统帅你这是在违抗陛下。”
陈高翔看着单钧一张见了鬼的脸,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反而沉住语气说道:“身为老臣的我,从来没有抗命过,实话说,有一份冰琉璃会在不久之后到达南江,而单钧你得去毁了它,即便毁不了,也要它遗失掉。”
单钧心中慢慢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开口说道:“大统帅和吴文博是什么关系。”
“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便走的近了些。”陈高翔意味深长的说道。
单钧低头思考了片刻,看着杯中的茶水,猛的一饮而尽,对于那个带着自己从寒城千里迢迢赶到帝都,并给了自己拥有了命师的契机的那个有些老的,喜欢玩弄青气的吴文博,单钧表面虽然不服,但内心深处实则心存感激。
单钧犹豫的片刻,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我争取努力一下,当倘若没有下手的良机,我便不会出手。”
陈高翔随后赶忙说道:“好。”
单钧看着陈高翔此刻一副得逞了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快,便起身,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单钧说道:“为什么大统帅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付给我,明明自己派手下去,更加牢靠一些,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不便。”
陈高翔也开始从位子上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迈的极大,走到单钧的身旁,说道:“起初我也有些犹豫,让犬子通知你,你并没有来,可见你的谨慎,用你的身份再配上你的谨慎,这件事比我自己要去做,安全上了很多。”
单钧听完后,没有回声,走到房门处正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陈高翔有补充的说了一句“倘若不出什么意外,与你同去的应该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单钧推门的手突然间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身子也一僵,但很快恢复的正常,缓缓的把房门推开,随即映入单钧眼帘的是离门站的远远的陈果,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陈果看见单钧出来了,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握紧了拳头,准备上前,但陈果刚走了两步,一张充满了喜悦的脸顿时被深深的痛苦所代替,陈果轻轻楚楚的看到了单钧的身后站着自己的老爹,陈高翔的脸色此刻并不是很好,确也没有多难看。
但一股从骨子里渗出的害怕感在片刻便把陈果心中的设的层层屏障所打破,陈果想都没有多想,立马一溜烟的跑了。
单钧转头看了陈高翔一眼,二目相对平常直接,没有擦出任何的火花,单钧也悠然的把头转了回来,踏着步出了屋子,嘴上却有一抹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