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气愤压抑又沉闷。
闻戎放下汤匙，拿起一旁的餐巾优雅的擦了擦手，他靠在椅子上，双手交握，鹰隼般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私家医生。
这位名叫裴晨的私家医生一直为他服/务着，裴家世世代代都是闻氏家族的下属，到了闻戎和裴晨这一代，关系尤为交/好。
但现在，很可能就是他寻找已久的女人的卓小琰，看起来居然对裴晨产生了兴趣。
“裴医生。”闻戎忽然开口，朝身后的管家培迪招了招手，培迪立刻把装订得整整齐齐的文件递到他手中，他看也不看，把文件“啪嗒”一声扔到餐桌空余的没有摆放碗碟的地方。
他慢条斯理，“看看这个，结/合之前给你发的东西，给我个结论。”
卓小琰略微抬眼，看见对面男人一副欠扁的使唤人的样子，内心作呕，表面却风平浪静。
真是龌龊的万恶的资本家。
她眼角的余光暗暗瞅着这个被闻戎叫做“裴医生”的男人，姓裴的年轻男人似乎已经对闻戎阴晴不定的态度习以为常，他快步走到餐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拎起那一沓文件，细细的看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真是漫长。
卓小琰心不在焉的捞着汤匙喝着汤，一大碗浓汤已经见底，屋子里剩余的两个男人依旧都在沉默。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卓小琰解放似的深深叹了口气，左手轻轻按着早已喝撑的胃，偷偷地把感激的目光投向这位打破了僵硬气氛的医生。
“没有整容不代表没有别的手段改变一个人的相貌，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未免太容易。”裴晨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资料。
“高超的化妆技巧、特殊材质制造的假面、甚至是被剥离的死人面皮，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伪装。”他顿了顿，“当然如果这是建立在‘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基础上。”
“如果果真是同一个人，那么，”医生有些犹豫，他微微蹙眉，询问的看向双手交握正紧紧锁定他的男人。
他迟疑了一下，句斟字酌道。
“要么以前那个是假的，要么现在这个是假的。”
“胡说！”
闻戎“啪”一声狠狠砸在餐桌上，他嚯的站起身，怒目圆睁，周身的凌厉阴沉的气势渗人，他咬着牙，情绪十分激动，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蹦出来，
“你明知道连牧在我身边四年，四年，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闻少，那你现在第一个怀疑的为什么是三年前的连牧，而不是面前的这位卓小姐？”
闻戎高大结实的身躯猛地一颤，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喷火似的目光倏地投向一旁安静喝汤的卓小琰，“是啊，这个女人才是假的，我的连牧是真的，她跟我一起四年，从一个小女孩慢慢长成一个女人。”
即使这个姓卓的女人是被卡罗林带回来的，即使她左耳上有个一模一样的牙痕，即使她平时干脆毫不做作的气质都与她如此相像。
但，她不是她。
都已经做过整容鉴定了不是吗？
这个卓小姐的脸绝对是真的，和连牧只勉强称得上清秀的五官完全不同。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裴晨温和的声音又响起，“或许，我只是假设，假设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连牧，她不知怎地换了张脸。。。。。。”
“绝对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