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丹药再现
蔡包从城隍庙出来,便接到李小妹的电话,让他尽快赶到界牌镇飞云庄。界牌镇紧邻赵一品的赵家村,与飞云庄隔着几个村庄,也不是很远,到了飞云庄明素远家中之后,蔡包才发现除了李小妹、白鹤之外,还有号称丁山三怪之一的儿科圣手钱启初大夫也在,钱大夫正在屋给对一个小小婴儿作检查,白鹤和李小妹以及家里其他几个男子,却是紧张地守望在院中,不住地向天上观望。蔡包运目远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但将涂熙、图约、古雕、争鸣、朱小夭等耳目明亮、嗅觉灵敏的几个伙计都唤出来警戒。
钱大夫检查完毕,向蔡包说明了原由。原来这几天以来,钱大夫的诊所中不断收到昏厥的小婴儿病人,这几个小婴儿都是未满百天,症状也都是抽风昏厥,口吐白沫,钱大夫不敢用药,只能用按摩暂时缓解他们的症状,但苦思原因不得,因此于治疗方面毫无头绪。不过,最近一个小婴儿的奶奶在描述病情时无意中说了一句:“......昨天夜里听到夜猫子(猫头鹰)‘喵喵’直叫,我心里有不踏实,谁知第二天,这孩子真的就......”这位老奶奶的一句话,却引来另外一位小病人母亲的惊讶,原来她的孩子在出现昏厥的前夜,她也听到了夜猫子的叫声。钱大夫是个非常敏感的人,他立刻将其他几个同样症状婴儿的家长聚集到一起问询,果然,经过仔细回忆,还真是都有听到夜猫子的叫声。
钱大夫将小孩子生病的时间排了个序,这个还真是很有规律,从东南向西北,每隔几天一个村,一个村里一个病人。通过简单的推算,那么晚上应该还会有来一个新的病人,结果没过半个小时,那个“病人”的父母亲明素远夫妻就带着孩子来了。既然这个推断正确,钱大夫就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能力范围了,便立刻通知神泉观酒道长......这就是蔡包被通知尽快赶过来的原因。
钱大夫又跟大伙儿一起捋了一遍众位家长回忆的情况,基本摸清了那夜猫子的活动规律:两到三天一个村,只要它一叫唤,孩子就开始发病。明素远夫妻却实在是没有太注意什么夜猫子,图约对他们进行了搜魂后,得知那夜猫子其实只来了一次,很有可能今天晚上还会再来。
白鹤道:“这应该是巫术的一种,上古时候南方便有巫族便有异兽啼魂之术,巫师通过操纵训练出来的异兽,吸取身体柔弱之人的魂魄,以提升自己的修行。”
蔡包道:“这可实在是太可恶了,今天先不要下杀手,务必要顺藤摸瓜,将那位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大家外松内紧,全神戒备,过了没多久,果然一只体形巨大的夜猫子无声无息地飞到了两百米开外的一株大树上隐藏了起来,双目却在夜色中炯炯发光,一直盯着明素远的家里,这一切都被蔡包收在眼中。
夜色深重,周围的灯光渐渐熄灭,明素远也按照蔡包的吩咐将家里的灯都熄掉。那夜猫子看到灯光一暗,立刻从大树上振翅,三下两下便飞到了明素远家的空中,开始“咕咕喵”、“咕咕喵”地叫了起来。蔡包看到它发出的声音的声波很是古怪,的确有一种很柔弱却非常坚韧的力量,无形地影响人的心神,若是灵魂力较弱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这声波吸引,不由自主地离开身体。难怪它要挑选这些小婴儿来下手,小婴儿们的意识尚未开始发育,灵魂力自然柔弱无比,很难抵抗这声波的吸引。不过今天蔡包他们早已有所准备,明素远的小孩子早已被堵住了耳朵,这声波自然对他失去了效用。
那夜猫子在空中盘旋着叫了半天却无所收获,立刻警觉了起来,它停止了叫声,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忽然加速,便向着西南方向飞去。蔡包远远收到古雕的信息,它已经暗中跟了上去,便与白鹤按照事先的计划,入云在高处追了上去。哪知这夜猫子也是极其狡猾,它往西南飞了数十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改变方向,向东飞了半天,再折向北,最终居然来到了丁山后山,飞入一片宅院之中。所有丁山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丁山后山之中住着一位丁山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那便是与酒道长、钱大夫齐名的“丁山毒魔”了。
这位毒魔可不是什么坏人,他善能解毒,无论是草药之毒还是毒虫毒蚁,绝对一剂见效。但他的性格古怪,所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后山的十余亩大的宅子,便只有他们一家,所说由来已久,具体多少年没人知道,坊间传说是有两百年历史,更有甚者还说有千年历史了。不过这家有本事,对所有人来求药的都来者不拒,只要在门口一躺,门里面自然就会放一碗汤药出来,而且不收钱,喝完很快就会痊愈。人家只是不愿与世人打交道,没事谁还愿意去骚扰这样的人家呢?如果不是吃错了东西或者中毒,只怕没人会来找他们。
可是,就是这样透着无比神秘而口碑还不错的一户人家,为什么这夜猫子会飞到他这里来呢?这夜猫子是借宅棲身,还是被这家人豢养的呢?蔡包想了想,与白鹤商量:“有没有什么办法,潜入这宅里不被发现,悄悄地把那夜猫子给掳了出来呢?”
白鹤道:“交给我吧!”捏个剑诀,隐去了身形。不一会儿,白鹤又现出身形,手中却多了一样物事,正是刚才那夜猫子,院子里没有丝毫察觉和变化。蔡包向古雕打个手势,三人悄无声息地撤回到了钱启初的诊所中。
白鹤却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脑后一击把那夜猫子给打晕的,一盆冷水下去,那夜猫子就清醒了过来,但身体却开始发生变化,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极为瘦弱,双臂就像是两根干枯的树枝一样,眼珠泛黄,她直瞪着眼前众人,目光逐渐从野性恢复到了正常,先是露出迷惑的神情,转而变得恐惧起来。
蔡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变成一只夜猫子?”
那老太婆喉咙中咕碌了半天,说了一句什么,却是没有说清楚。蔡包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下,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叫马琴,是山河镇马家浜人,家里再没有其他人了,是一个等死的五保户。两年前我家院子里落下一只很好看的白色丹药,我捡起来闻着很好闻,就把它吃了。哪知后来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刚开始是眼睛怕光,晚上反而能够看得很清楚;再后来则是身上长出了羽毛,胳膊变成了翅膀;后来我觉得我自己变得不完全是我自己了,好像变成了一只猫头鹰了一样,慢慢地,我自己就适应了,反正还能飞,我就越来越接受这个新的我了,然后我就真的完全变成了一只猫头鹰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很清楚了......我,我这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呀?这是哪里?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马琴倒是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有无数的问题想问蔡包。这中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搞清楚,蔡包一时也不好解释,看来这马琴和赵一品的老伴以及丁大根的立功牛都经历同样的遭遇,也是受害者了。如果赵一品的老伴没有被蔡包及时带回神泉观处理,只怕会出现和马琴相类的结果。目前看来所有的问题都指向那被她们吃下去的那粒丹药上面了。而今唯一的推断便是,丁山毒魔可能难逃干系,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难下定论。蔡包只好好言安慰马琴,让她安心在神泉观住下。
最为神奇的是,马琴变回原身,钱大夫的几个小病人的抽风呕吐症状很快就消失了,在钱大夫的治疗下,迅速地恢复了神志,众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