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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岳完全无视了胸口还在喷血的伤口,胸腔里心脏“咚咚”狂跳,背后直冒凉汗,大口喘息个不停。
有那么一瞬间,月岳几乎感觉到月残剑的剑锋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心脏,哪怕剑锋再深一丝一毫,都可以轻松划破自己的心脏。
还好,热血上脑的月岳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汇聚全身的力道,一脚踢向冥小鬼,虽然被冥小鬼用左手挡住,但自己也借着这反向的力道急速后退,才得以逃过一劫,而随着月岳身体后退而收回的月殇剑,也顺着拖动的力道在冥小鬼肩膀下面带出了一道浅浅细长的伤口。
仔细检查了一番,直到确认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月岳才反应过来,瞪了一眼被自己一脚踹得后退两步,也不继续跟进,反而满脸邪笑的冥小鬼,破口大骂:“你妈的你疯了?别忘了月神的规矩!”
似乎对肩上的伤没有一丝感觉,冥小鬼轻轻甩着手上的月残剑,将沾到剑锋上的月岳的鲜血甩干净,一身杀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嘿嘿笑道:“失手而已,又不是故意触犯月神的规矩。而且,你要是都死了的话,月神还能为了你灭了我冥家全族不成?”
月岳无话可说,但是心里依然骂个不停,以月岳看来,这个冥小鬼就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让人捉摸不透。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木讷呆滞,毫无焦距的双眼。
按照两次见到的冥小鬼的神情态度,月岳估计冥小鬼八成是得了精神分裂的怪病。
大量血液流失,不用月岳自己动手,经脉中的真气自然就运转起来,纷纷涌向开了个大口子,肋骨都裂开了几根的胸口,封住伤口,阻止血液继续的流失。
月殇剑带来的,隐藏在月岳身体中的月之灵力,也没有让月岳失望,一如既往地随着真气,逐渐汇聚到月岳胸口,修复破损的血肉骨骼,中和在胸口不断肆虐破坏的月残剑灵力。
而与药毒纠结在一起,积累到月岳血肉深处的诸多灵药的药力,也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随着血管中血液的流动到达了月岳的胸口,给月岳带来一阵阵清凉的感觉。
冥小鬼不动手,月岳自然也不着急,在月岳看来,冥小鬼似乎都没有刻意去修复肩膀上的伤势,完全不管不顾,而自己胸口,看起来极为恐怖的伤口,在三股能量的滋**下,却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正常。
四目相对,月岳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冥小鬼却是云淡风轻,脸上依然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手腕晃来晃去,带动着月残剑在虚空中画着圈圈。
短暂的休息时间,让月岳的脑子可以转动起来,思考一些之前并没有太注意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冥小鬼的修为究竟如何。
月岳并不能确定冥小鬼的修为,按照之前的想法,冥小鬼应该是养气境巅峰,比自己要稍微强一些,但之前的交手,却让月岳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之前的凋零秘境之行,月岳接触到了数个同辈的顶尖修士,其中有过比较多的接触的,无论是玄律、追义、玄音,或是海生门,都达到了凝神境,而且海生门更是借助了天外天的寄生魂魄,发挥出了高级归一境修士的战斗力。
通过月岳亲身的经历,月岳知道了养气境和凝神境的修士,在战力上几乎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孕育灵魂,形成灵魂,温养灵魂,更是会花费凝神境修士大量的精力,让其疏于在精气上的修行。
而且,由于灵魂的不稳固,会让凝神境修士不自觉地释放出一些精神力波动,这种波动并不明显,修士本身也没有办法控制,只有当修士精气神归一聚合,三花聚顶,晋入归一境,真正到达修炼的世界,才会完全控制自身精神力,收发自如。
之前,在冥小鬼的剑即将碰到月岳的心脏的一瞬间,月岳隐约感觉到了冥小鬼一闪而逝的精神力波动,很有可能,是在那一瞬间,冥小鬼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导致了他在控制精神力上的疏忽,从而被月岳察觉。
月岳不知道为什么冥小鬼会有巨大的心里波动,不过以月岳看来,无外乎就两种可能,一,冥小鬼对于月岳即将死在自己剑下,异常兴奋,二就是冥小鬼嘴上虽然说着不怕月神的追责,但是心里还是怕月岳就这么挂掉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冥小鬼很有可能已经到达的凝神境,而对方之所以对自己肩上的伤势毫不在意,就是一种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修士的常见态度——放水!
想到这儿,月岳心里就更加不爽了,奶奶的,生死大敌,百年之内必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对手,还用你放水?
也不顾胸口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月岳气急败坏,大吼一声“我和你拼了”,张开大嘴,以恨不得在冥小鬼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的架势,举着月殇剑冲向安静站着的冥小鬼。
见月岳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给脸不要脸”,冥小鬼咧嘴一笑,呆滞的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依旧是右手持剑,不顾锁骨上的剧痛,闪身上前。
相对于使用长剑,月岳更善于用刀,月殇剑在月岳手里也就变成了直刃刀,连劈带砍,气势凶猛强悍,好像是山里亡命的土匪山贼。冥小鬼正相反,飘忽,飘逸,剑随影动,若不是招式阴狠,气质阴寒,一副十足的大反派样子,真像是俗世里的侠士,剑仗天下。
月残剑不愧是攻伐之剑,破坏力惊人,对攻击能力的加持无与伦比,每一次阻挡刺向各处要害的月残剑,月岳都觉得虎口一阵,全身一抖,气血翻涌,几近吐血,而无法阻挡的剑光,更是在月岳身上划出一道道恐怖的伤痕,随后阴寒暴虐的灵力爆发,在月岳身体里四处破坏。
所幸,无论是体内积累的药力,还是月殇剑的月之灵力,对于恢复伤势都有奇效,月岳还惊喜地发现,月殇剑的灵力,甚至可以恢复持剑者的体力,增加持剑者的韧性和耐力。对此,月岳只能心里苦笑,相比于持有月残剑的冥小鬼,拿着月殇剑的自己几乎就是个专门挨打的,一直等到冥小鬼打累了,嗯,打反手。
冥小鬼肩上的伤口也并不是对他没有一丝的影响,月岳疲于防守,冥小鬼死命出剑进攻,右臂用尽全力,伤口自然得不到修复,甚至情况更加严重,大片鲜红的血液随着冥小鬼的剑技洒在碎石地面上,失血过多的冥小鬼,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月岳可以明显察觉到,冥小鬼的剑越来越轻,剑光越来越散,甚至已经比不上最开始时候的一半。看着额头上渐渐冒出虚汗,脸上一副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痛苦,故作轻松,实际上却是深深出卖了自己的冥小鬼,月岳心中一喜,眼睛中放出了饿狼一样的光芒。
被压着打了半天,身上到处是伤,虽然有灵力药力恢复缓解,依然痛得龇牙咧嘴,就连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月岳,终于看到了反击的希望,大笑三声,化守为攻,侧身上前,手上的月殇剑缠住月残剑,接着用左肩狠狠顶在冥小鬼的胸口上。
冥小鬼闷声一哼,连退几大步,双脚踩在碎石地面上不由自主的有些踉跄,身体左右晃动,头也自然跟着低下。
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月岳怎么可能放过,忍了半天的月岳等的可就是这个反击的机会!毫不犹豫,月岳借助着前冲的力道继续向前,紧紧跟着后退的冥小鬼,抬起手里空闲出来的月殇剑,直接刺向冥小鬼小腹。
并非是月岳手下留情,选择了并不是要害的腹部,而是刚刚缠着月残剑的月殇剑,处在一个较低的位置,而刺向冥小鬼小腹是最迅速的手段,若是再多浪费一点点时间,哪怕只是将月殇剑抬得更高,或是将直刺变成斜上刺,也会给冥小鬼更多的反应时间。
对于月岳来说,这一剑下去,前后两个洞,足够将冥小鬼的身体削弱到一个更加严重的程度上,冥小鬼后继乏力,而自己却是越战越勇,到了这个时候,冥小鬼和任由自己随便揉随便捏的面团还有什么区别?
剑还在路上,月岳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这次胜利之后应该怎么处理冥小鬼了。杀了肯定是不行的,虽然月岳也想干掉冥小鬼,以绝后患,但是月岳可没有冥小鬼那么光棍,敢于挑战月神的权威,月岳可是怂得很,万一杀了冥小鬼真的惹得月神大怒,狠狠收拾月家一番怎么办?
至强者,神之名的脸,一般人谁敢打?
既然不能杀了,那就只好羞辱一番了,狠狠打击冥小鬼的内心,让他以后不用说看到自己,就连想起自己都害怕,让最后的对决“不战而屈人之兵”。
想到这儿,月岳脸上不自觉起了贱笑,全身都变得飘飘然了。
可惜的是,月岳并没有看到,冥小鬼低下的头,脸上的嘲弄以及……自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