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燧眼中像是要冒出血来,他猛地一伸手,双袖中两道黄光射出,直取吴非咽喉。
吴非下意识挥舞两截黑杖去挡,啪啪两声,飞刀钉在黑杖上,刺中吴非双肩,吴非哎呀一声跌坐在地。
肖燧如影而至,一下冲到吴非身前将他按倒在地,肖燧双眼血红,像是失去理智,一手掐住吴非喉咙,一手指着吴非眉心道:“你去死吧!”
吴非双眉一拧,他虽然受伤,却觉得肖燧好像力道减弱不少,已没了刚才和他扭打时的力气。
“不要杀他!”
伊人娃喊了一声。
裁判老者身形一闪出现在两人身旁,他怔了一怔却没有出手,只见又一道黄光嗖地从肖燧左手袖中射出!
全场惊呆,有人想要捂住双眼不去观看,却见吴非脑袋一偏,手里半截黑杖一扫,啪的一声,像打苍蝇一样将黑杖打在肖燧脖子上,那插在黑杖上的黄色飞刀,直直贯入肖燧的脖颈!
所有人都惊得呆了,众人凝神观看,只见吴非耳边半寸位置上插着一柄黄色飞刀,还在嗡嗡颤动。
刚才那一刻,肖燧因为黑杖被毁,心神受到打击,灵力修为都大幅下降,所以吴非那最后一拍,他根本没反应,如果肖燧有自知之明,先前就应该明白,法器被毁,这一战他已然输定。
吴非脑中嗡嗡作响,好像隔世一般,他脑中猛地一闪,这一刻所有记忆瞬间打开,那失去的两个月经历涌上心头,他喃喃念了声:“老师——”两道泪水无声滑下。
全场震惊,没人想到这一场会有这样的结果,堂堂七刹门第二弟子肖燧,竟然会这样被一板子拍死,这也是报应,刚才他用袖中刀杀帖阳,现在就被自己的刀拍死。
西极道派众弟子忽然欢呼一声,显然这一场比试是吴非赢了,这一次的四派之会,以西极道派获得第一而结束。
摩老怪哇呀怪叫一声,身子一纵冲入场中,他一脚将吴非踢到一边,拎起裁判老者衣领喝道:“你刚刚明明已经站在他们身旁,为何不阻止比试?”
裁判老者挣扎着道:“我,我看见贵门弟子还没射出飞刀,西极道派的弟子身上灵气一闪,就知道他可以避开这一击,胜负未分,所以没阻止比试,但,但想不到会有意外!”
“哼哼,到底是谁输不起,还要来参加四派之会!”
说话的是吉玥派掌门龙汉,刚才他心痛失去弟子,此刻说这话却感觉十分痛快。
摩老怪瞪着吴非,眼中像要喷出血来,却终于强自忍下,道:“好,我们七刹门输了,这次四派之会,西极道派第一!”
极布掌门身形一闪,也出现在场中,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吴非一眼,吴非心中一寒,不敢去回忆刚刚恢复的记忆,心中想道:“我帮西极道派取得胜利,掌门大人刚才不是许诺给我重赏,为何却没有感激和高兴之意?”他目光一转,看见肖燧的手指微微一动,不由叫道:“肖师兄还没死,他,他还活着!”
摩老怪闻声意外地转身,只见肖燧勉强睁开双眼,微微张了张口,摩老怪叹息一声,蹲下来一掌按在肖燧胸口,道:“你很痛苦,是不是,我,我送你一程吧!”
吴非惊呼着扑上去道:“您,您干吗,他还没死!”
摩老怪哼了一声,轻轻一推,吴非就觉得一股大力推来,自己一下子被推出去三四尺。
“他的脖子都快断了,你以为还能吞得下回复丹?与其慢慢痛苦而亡,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摩老怪的声音带着惋惜。
吴非看见那飞刀也就半寸多宽,虽然插在肖燧脖子上,却未必一定将他喉管切断,如果回复丹真的能救命,为什么不可试一下?
肖燧的眼中露出乞求之色,分明是在求生,吴非叫道:“不,不是的,门主大人,请您一定试着救他,他,还有救!”
摩老怪脸色有些难看,他朝伊人娃看了一眼,伊人娃摇摇头,两人很清楚,就算肖燧救活过来,也是废人一个,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弟子没死,还不出手救助,将被所有人不耻。
“好吧——”
摩老怪狠狠瞪了吴非一眼,勉强一掌拍在肖燧肩上,那半截黑杖带着飞刀霍地震了出来,鲜血随即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摩老怪取出一枚回复丹塞进肖燧的口中。
肖燧的喉结艰难地蠕动一下,生死时刻,他居然自己咽下了这枚丹药,摩老怪一手按在肖燧伤口上帮他止血,一手将一道灵气送入他体内,片刻之后,肖燧喷涌的鲜血慢慢止住,但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
摩老怪站起身子,对吴非点点头,道:“谢谢你刚才及时劝阻,差点令我七刹门失去一位弟子。”
吴非上前看着肖燧,拉住他双手道:“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他看见肖燧眼中此时已经没了怨恨,只有感激,刚才的一切他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吴非,自己已经死于非命,如果自己伤好,七刹门绝对不能再待下去。
吉玥派、赛仙门和七刹门的弟子们都站了起来,他们脸上全是失望之色,只有西极道派弟子露出狂喜的表情。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你跟我走吧!”
伊人娃出现在吴非身前,淡淡说道。
吴非起身,走到极布掌门身前,鞠了一躬,道:“掌门大人,您不是说要给我重奖么?”
极布掌门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明明看到吴非将半尸毒丹吞下,却没有发作,他取出一个布袋,道:“不错,这是我们西极道派奖给你的一百银石。”
一百银石在平常来说,不是一个小数字,但作为这样一场比试的奖励,不少弟子都露出鄙夷之色。
吴非没有伸手去接,问道:“伊长老要我跟她走,您答应了?”
极布掌门干咳两声,道:“伊长老上次就说你是七刹门的弟子,我,我不敢强留啊。”
“这么说,您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西极道派的人?”
吴非紧紧盯着极布掌门,极布掌门有些心虚,道:“你是杂役的身份进的西极道派——”他迟疑着话没说完,吴非转向王长老问道:“您呢,您想不想留我?”
王长老点头道:“哎呀,我当然想,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