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活着和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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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爆炸声和震荡使的这个古老久久不经战火的中原城市在刹那间就陷入了喧嚣之中，虽然远离炮火覆盖的地点，可是从和平年代走来的张阳和少爷等人又何尝经历过这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景象，突然得到的力量也许可以在漫长的时间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作风，但就如同暴发户永远不能直接成为贵族一样，从普通的平民转变为战士，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多少还有些经验的朱江尽量的长大嘴巴并且把身体努力收缩在可以作为掩体的石堆之后，而从来未曾经历过这些的张阳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忘记了自己身负强大的力量，紧咬着嘴唇面目苍白，而年轻的少爷更是不堪，在爆炸之中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少年从双膝之间深埋的头部那里竟然传出隐约的抽泣声。
没有真正近距离经历过“战争之神”近距离攻击的人们永远不会理解张阳他们的感受，在那是一种可以让人绝望、无力的感受，终于在持续了将近40分钟后，炮击逐渐变得稀疏直到停止，“咳咳“用力吐出黏在嘴角的泥土，张阳率先站了起来，在远超常人的目力中，曾经繁华的商业区几乎被夷为平地，钢筋混凝土和金属炸药在这一次的人类内战终于分出了胜负，待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以后，张阳急忙释放出了自己的感应，曾经遍布的怪物气息在炮击后十不存一，而相对的却是数量众多的幸存者气息也几乎消失殆尽。
接受不了现状的张阳看着朱江，手指着几乎崩塌的商业区沙哑着声音问道，“这就是军队保护人民的方式？？这些怪物用几天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们******军队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帮忙完成了，还真他妈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伸手拍掉张阳竖起的中指，朱江有气无力的道，“从军队来说，他们的做法没有错。”制止了想要继续发飙的张阳，朱江继续道，“相信我年轻人，我们的军队早在入侵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城市，大量的人员损失和正面作战的无力我想才是导致炮击的原因，因为我了解他们，只有在做过所有尝试之后才会做出这种残酷的决定。”
“是吗？用平民血肉塑造出来的胜利吗？然后可以高高在上宣扬自己取得了一个伟大的胜利，歼灭了多少这些外星杂种？就像你们曾经一直做到那样？”破天荒张阳第一次用挑衅的语气对着朱江讽刺道。
“啪”朱江狠狠一巴直接抽到了张阳的脸上，双手紧紧扣住张阳的武装铠甲，朱江几乎脸贴着脸，这个中年人第一次用狂躁的口气对着张阳吼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些吗，别他妈将我和那些官僚看成一种人，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就算没有军队的攻击，这些人也活不了，一个都活不了，至少现在他们的牺牲还有价值，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你们这群80后90后天天看的美国大片吗？这是一场战争，是我们人类和入侵者你死我活的战争，明白吗？“
推开朱江，多少冷静了些的张阳还是不服气的说道，“就算你说的都对，去牺牲的也应该是军人，为什么要让这些甚至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们去死，凭什么！凭什么！”
“军人就该死吗？军人就没有父母兄弟子女吗？你知不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有多少军人、警察甚至你口中的官僚为了保护民众撤离死在这些怪物手下，死在我的面前？大道理我不会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为了人类的延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也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比其他人高贵，你如果现在还不能接受事实，就穿着你这身可笑的盔甲去捂住脸一个人偷偷的哭去好了。”
被朱江推坐在地的张阳一脸颓废，其实在冲动过后他也知道朱江说的是对的，只是却很难在短时间中解开自己的心结，朱江也没有理会他，他知道这些事情只能靠张阳自己来解决，外人的帮助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过了好久，张阳使劲搓了搓脸站起身来，对着朱江说道，“对不起，朱哥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过我还是保留我的想法，不过相信我，在我没有力量保护所有人之前，我不会在冲动了，或者说直到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时候。”说完也不等朱江回答，顺手拍了下还不知所措的少爷，张阳强笑道，“走吧，至少目前我们可以安全通过这里了。”
就在几人正准备前行之时异变突生，突然感受到大片陌生气息的张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从云层之上传来响彻天际般的“嗡嗡”声，大片类似于远古翼龙庞大的怪物拍动的翅膀甚至遮蔽了阳光，经过炮击过的废墟从张阳几人的头上呼啸而过，在惊疑之中，一直没说话的少爷突然弱弱的对张阳和朱江说道，“大叔，张哥，这些怪物飞行的方向是不是打炮的地方啊？”
“啊？”听闻此言的朱江马上回头看去，只略微计算了一下后就满脸悲痛道，“炮兵，完了！从这群会飞怪物的速度来看，他们没有任何撤离的机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也许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而且我们也不够时间去拯救他们了。”张阳对着朱江和少爷点了点头，“继续前进吧，不知道这些能够飞行的怪物还会不会回来，我们时间有限。”
一路无话，十几分钟后三人终于走到了被炮击后的商业区附近，看着满目的疮痍以及遍布街道四周怪物残破的尸体，几个人无不咂舌，毕竟听说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曾不可一世甚至小口径武器都对之无效的怪物，不论是低级炮灰的螳螂怪也好，还是小队长级别的半人马也好，成百上千的尸体和尸体碎块就这么静静躺在几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没有燃尽的黑烟伴随着一股尸体烧焦后的恶臭狠狠冲进三人的鼻腔，偶尔有几只没有死透的怪物拖着残躯在挣扎了几下后终究还是不甘地躺倒在了这片血腥的土地之上。
看到就连生命力如此顽强的怪物都成为这样，张阳简直不敢想象那些躲在已经被轰塌楼房和地下室中人们的结局，不知不觉中紧握的拳头指甲已经扎进了掌心，一丝殷虹的血液顺着手腕滴在了这片埋葬了众多平民的土地之上。
一只手臂静静搭上了张阳的肩膀，朱江沉重的嗓音说道，“走吧，也许这只是开始，而我们现在却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好好活下去吧，尤其是你和少爷这样的强大人类，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悼念……”
“是啊，只有活下去，有一天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我发誓，今天的血债我绝对不会忘记。”阳光照耀下的张阳目光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