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
忽然，苏然听到了一个呼喊声。
“我……我在想，北方。”苏然于是回过神来，看了看那个叫他的人。
那人，正是程志。
“北方？”程志有些疑惑：“你也觉得，北方的战局不顺利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这种事情，若是我们是胜利的一方，我们大可不必这样缩手缩脚的。”苏然摇了摇头：“能看出来，上面对这场战斗很不乐观的。”
“你是想说——”程志有些疑惑：“总不能真是奸细主导了这场胜利吧。”
“难说得很。”苏然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确定到底真实情况是不是这个样子，但上面或许就是这么想的啊。”
“所以？”程志有些疑惑：“你还能总结出什么吗？”
苏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程志说：“所以，就算我总结出了这一切，我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该打鬼子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打的。”
程志略略叹气：“只是，这样，真的好么？我可是相当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奸细的手中去的。”
苏然闭上眼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难道，你不准备打鬼子了？”
程志摆摆手，问苏然：“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达尔文的西洋博物学家？”
“听说过的。”苏然点了点头：“我还看过严复先生译过的《天演论》呢——只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八个字我由衷的不喜欢呢。”
“不喜欢又能怎样？”程志摇了摇头：“就算你不喜欢，世界也照样会按照这规律进行的。”
苏然摇摇头：“我不知道，于是我也只能去‘不喜欢’。”
程志无奈地笑了笑：“不喜欢也没办法啊——你说，你有没有想过，奸细，为什么号召着青年军们痛击鬼子呢？”
苏然摇摇头：“我不相信，有这种举动的人，是奸细。”
程志摆了摆手：“那上级为什么一个比一个都相信这个问题呢？总不能，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比你聪明很多吧。”
“我不知道。”苏然摇头：“但我知道，他们绝不是奸细——奸细绝对不会为了国家去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程志听见这一句话，在心中轻轻笑了笑，因为，程志从刚刚的搭话开始，直到方才，终于夺过了，这一次对话方向的主导权
于是程志胸有成竹地说：“这可难说呢——你说，若是那群英勇抗击鬼子的英雄们都死光了——”
“大约……”苏然沉吟着，没有做声，因为他大致能感觉到，这个说法，有些太过残酷了。
于是，一时间，仿佛有千千万万的思绪从苏然脑海之中掠过。
若是有人能够切开苏然的大脑看一眼，他大约会发现，苏然脑海中描述的景象，跟北方战场，颇为相似。
……
北方，战场上的硝烟，刚刚弥散。于是人们的话语，也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那群螳臂当车的同胞们死得真冤啊！”
“是啊是啊，他们真傻啊，明明咱们的国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却偏偏去助纣为虐，扶假灭真——真傻。”
“真可惜呢，他们都死了。”
“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呢——”
“大约，以后，这么傻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吧。”
“或许，这是一件好事吧——人，总会越来越聪明的，这样腐朽的国家，这样畸形的社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向灭亡啊。”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哪有一上来就咒这个国家的啊！”
“你想想，古时候，尧传舜，舜传禹，于是有了夏——夏桀无道，于是有了成汤，商纣无道，于是有了周朝的文王武王——”
“周无道，于是有了秦，秦二世而亡，于是有了汉，汉无道，经过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演绎出了隋唐，唐又成了宋，而后是元明，而后是咱们北洋——这历朝历代的，哪一个长久过？”
“那——东洋这里……”
“东洋可不一样呐——你想想，曾经的中华，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一个有道伐无道的圈子里轮回，而东洋人的到来，给了中华一个跳出这个怪圈的机会。”
“你开玩笑的吧——咱们的元朝可是蒙古人弄出来的啊！”
“就是说啊，你想想，蒙古人是什么人？那是蛮子，野蛮人，而东洋人是什么人？是受过咱们开化教育的人，这两种人，能一样么？”
“啊——这样啊，可是你确定，咱们在东洋人的统治之下，就不会跟往常一样，落入那个有道伐无道的怪圈了么？”
“这就是东洋人的高明之处了——你想想，东洋人怎么来的？他们是从西洋人那里学习过来的——你想想看，西洋人，有哪一个国家被‘有道伐无道’过？所以说，东洋人，一定能给我们带来最终的和平的。”
“真是可惜啊——这种景色，那些傻傻的抵抗东洋解放的人们，是看不到了。”
“是啊，那些傻瓜，大约，将来，再也不会有了吧。”
“——再也不会有人，被国家以‘保家卫国’的名义，拉出去扶假灭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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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像李敖先生说的那样，肆意辱骂各种烈士——于是我如此处理了一下。请大家千万不要放弃语境，直接剪切出一句“大约，以后，这么傻的人，再也见不到了吧。”来证明，中子不尊重各种牺牲的烈士……
另外，村民对鬼子的辩护之中，我使用了“过度拟合”的技术……就是找一个指标，可以很好地将新事物和旧事物区分开来的指标……
于是，看上去，这种东西的证明力度很强。
而事实上，我在做的，只是，分析一堆类似(6，6，6)，(1，2，5)，(2，3，7)，(5，3，2)，(2，7，5)的点与(3，3，3)的区别……
这种区分真的太容易了……(3，3，3)是唯一一个三个维度的和为9的点……
然后……就没然后了……这种区分，的确很厉害，但说穿了……这种区分毫无意义。
统计学家真正厉害的招数，我没学会，但任意解释数据的本领……我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