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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西夏遗事

书接前文,丁俊良走后陈权就开始教梁鹏飞和冯亚东二人斗地主怎么玩,他在那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斗地主没办法玩,因为没有扑克牌。

在得出这个“重大结论”以后,梁鹏飞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对着陈权问道:“你那位兄弟好像已经离开好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陈权道:“他不会回来了。”冯亚东道:“他会不管不顾自己的兄弟,独自落跑?”陈权淡然道:“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因为一些原因我要请他吃顿饭。如今饭他已经吃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回来了吧。”梁鹏飞听完拍案而起,怒道:“好啊,你小子今天一天之内你就耍了我们两次,我们在‘双燕楼’这么长的时间了,还从未被人如此的折辱过,你是不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只见陈权用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死”字,道:“不就是这么写吗!”

梁鹏飞再也忍受不了了,抬手一拳冲着陈权的面门就打了下去。只见那陈权闪身避开这一拳,使出了“游身八卦掌”的功夫,脚踩八卦步在房间里打转。陈权他敢于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冯、梁二人,就是早已做好了打算。这二人的轻功路数都属于大开大阖,在这个空间不大的房间里很难发挥出来。他只要用“游身八卦掌”一直围绕着房间打转,他们二人就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先拖延一会儿时间,再想办法打倒这两个人。可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有他万万没算到的事儿……

陈权在房间里打转,而梁鹏飞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有如闲庭信步一般,完全没有他上三层、下三层是那种霸气。梁鹏飞脚下踩着某种复杂而精绝的步法,其神态和散步无异。梁鹏飞口气轻佻地问道:“你还打算转下去啊,你不觉的晕吗?”那陈权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此精妙步法,大惊失色,道:“‘凌波微步’!”梁鹏飞道:“有点儿见识,这正是‘凌波微步’。”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曹植《洛神赋》本意是形容洛神仙子体态轻盈,浮动与水波之上,缓缓行走。这也是对“凌波微步”这门功夫最好的解释。“凌波微步”逍遥派极上乘的一门武功,与其说它是一门轻功,倒不如说它是一种修习内功法门。“凌波微步”运功之际脚踏易经六十四卦,走完一圈就是一个周天,内息也跟着转了一个周天。只有北宋年间的大理皇帝——段誉习得此功,自此以后再未听说过有人习得此功。“凌波微步”自段誉之后就已失传,如今再次现世,如何不令人吃惊。

陈权见是“凌波微步”自然知道其厉害,心道:“竟然是‘凌波微步’,跑肯定是没用了,那就让我试试他还有没有其他本事。”只见那陈权深吸一口气,“游身八卦掌”施展开来,脚步加快,出掌更快。“八卦掌”分为“坎卦蛇形掌——钻身式”、“坤卦麟形掌——仰身式”、“震卦龙形掌——游身式”、“巽卦凤形掌——风轮式”、“乾卦狮形掌——抽身式”、“兑卦猴形掌——纵身式”、“艮卦熊形掌——俯身式”、“离卦鸡形掌——卧身式”。八卦八掌,八掌八式,掌法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陈权脚步加快出掌相邀,梁鹏飞也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出掌相抵。二人拳掌交加犹如蝴蝶翻飞;脚步不停犹如流星疾风。二人就在这斗室之内,旋转纷飞,缠斗不止,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二人缠斗已不下五十招,两人心中都很焦急,陈权心道:“在这么下去可不行,‘凌波微步’的威力时间越久明显,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立马抢先两步跑到梁鹏飞的前面,反身横劈一掌打向身后的梁鹏飞。

这一掌精妙绝伦,打的梁鹏飞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得出掌相抵。二人双掌刚一碰,陈权就惊叫一声:“咦!”虽然这双掌相碰时间极短,但是陈权很明显得感觉到,与他手掌相碰的一瞬间自己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影。他正欲再发一掌试试,只听一声暴喝:“喝!”只见人影一闪,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双掌平推而至,陈权见状使出双掌相抵。四掌一触即分,陈权退了一步,那人退了三步。

陈权站定一瞧,那人正是冯亚东。只见他站定了说道:“好猛地掌力!”陈权抱拳施了一礼道:“你们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只是欠了你们一点儿饭钱,咱们犯不上玩命吧!”冯亚东还了一礼,道:“是犯不上玩命,那你打算怎么还这钱啊?”陈权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这没钱没货没手艺的,只能卖力气了。”梁鹏飞接茬道:“那你就到后厨洗碗去,洗完一万个碗,你就能走了。”陈权不假思索,道:“好,一言为定。”冯、梁二人心中惊奇,“这小子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他们也不明就里,只好引着他去了后厨。在这一路上,时不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梁鹏飞,若有所思……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后厨,见到了这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孟大厨。这位孟大厨你如果不说他是厨子,谁也不知道他是厨子。这个人长得是文质彬彬,身上很浓的书卷气。很像是某种搞科研的人员,不像个厨子。打量了一下三人,指了指陈权,问道:“小冯、阿飞这是怎么个情况?”梁鹏飞,道:“吃东西没给钱,到后厨来干活抵账。”这孟大厨盯着陈权看了一会儿,惊道:“你不是偷了我一屉包子那小子吗?”陈权回应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记得呢?”冯亚东接过话道:“你小子有这样一段历史,还敢到‘双燕楼’来。”梁鹏飞道:“那你打算咋整呢?”陈权想都没想道:“我再加一万个碗呗,还能怎么着!”听他如此的回答,冯亚东心中疑惑更甚:“他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当日入夜,陈权正在后厨洗碗的时候,冯亚东又带着一个人进到后厨,他对陈权道:“有人来陪你洗碗了。”陈权定睛一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丁俊良。陈权赶忙起身道:“想不到狼哥如此高义,竟然又回来就兄弟,在下心存感激。”丁俊良神色慌张地道:“那是自然,自然。”(其实他是被抓回来的)冯亚东在旁边似笑非笑地道:“在这个地界上,‘双燕楼’要抓什么人,没人能跑掉!”丁俊良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里还是酒楼吗?”然后冯亚东把丁俊良留在了后厨,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亚东走后,陈权继续地洗着碗,丁俊良走到他的身边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会真打算洗碗抵债吧?”陈权道:“债的话随便怎么着吧,我有别的事情想确认一下。”丁俊良问道:“什么事,重要吗?”陈权道:“有关那个阿飞所修炼的武功,挺重要的。”丁俊良问道:“他所习练的武功有什么问题吗?”陈权道:“现在还不清楚,我打算深夜时分去探一下。如果我猜对啦,今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那如果你猜错了呢?”丁俊良反问道。“那我们就连夜跑路!”陈权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丁俊良惊叹道:“你还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欠的债不还了?”陈权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时至深夜,梁鹏飞房中……只见梁鹏飞表情十分痛苦地在床上打坐调息,冯亚东站在他的身旁,一手按在他后颈“大椎穴”处给他推宫过血。不消多时,梁鹏飞的脸色好转,对冯亚东道:“好了,这次不是你从旁协助,我恐怕……”冯亚东调息了一下自己的真气,问道:“这次怎么这么厉害?是因为白天那小子吗?”梁鹏飞苦笑道:“那小子的那一掌只是提前了发作的时间而已,其实最近几次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了。”冯亚东安慰他:“放心吧,不管几次我都会帮你的。”“你用自己的真气,来压制他体内的异种真气,无异于又往他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你这样做,与他与你都是有损无益!”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冯、梁二人立马一个激灵,面对着门严阵以待。这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不是外人,正是丁俊良、陈权二人。冯亚东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丁俊良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随时准备动手或逃离。再看陈权只见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前,然后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道:“我想就他的命,我想干嘛!”冯亚东惊道:“你有办法就他!”陈权边喝茶边道:“办法是有,不过我得先知道病因。”他转了一下头,面对着梁鹏飞道:“我今天和你交手的时候,我可以十分肯定的感觉到,我的内力被你吸走了。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吸星大法’吗?”梁鹏飞一脸茫然道:“我也不清楚,这门功夫是和‘凌波微步’在一起的。而且残破不全,不知道叫什么名目?”陈权自言自语地道:“如果和‘凌波微步’在一起的话那应该是‘北冥神功’。可是不应该啊,‘北冥神功’不应该出现这种真气反噬的现象!”陈权思索了一会儿道:“你现在把你是如何习得这门武功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梁鹏飞看了看冯亚东,脸色犹豫不决,这时丁俊良走上近前,道:“这个家伙虽然不要脸,但是有关这个游戏中的武功他知道的很多。”二人同时长出一口气,梁鹏飞道:“这段经历,我们实在是不愿意回忆。在一起都源于那‘西夏遗迹’。”陈权、丁俊良二人大呼一声:“‘西夏遗迹’!赵子书!”梁鹏飞惊讶的看着二人,道:“你们……”丁俊良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们哥俩也在那鬼地方走了一遭。”梁鹏飞吸了一楼器道:“你们既然认识赵子书,去过‘西夏遗迹’那事情讲起来就简单多了。我相信很多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陈权点了点头,道:“你们俩就是逃出来的三个人中的两个,还有一个是……”冯亚东道:“就是孟大厨。”陈权听完点了点头。梁鹏飞接着道:“那我就讲讲我们进入地宫以后的事儿吧……”

“那一日我们一行二十五人,跟着赵子书终于来到了遗迹的入口处。这一路上虽然辛苦,可是没遇到什么危险。出发的时候是二十五人,到达目的地也是二十五人,一人未失。每个人都认为此次的探寻可以圆满的结束时,变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冯亚东接着道:“我们一行人,进入到地宫内,看到地宫的墙壁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功。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些武功,所以一见到就迫不及待地练了起来。”陈权:“我插一句,在地宫里赵子书的表现如何?”冯亚东思索了一会道:“他一进去就在找什么东西,好像还找到了。”陈权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冯亚东继续道:“我们都在练着墙壁上的武功,突然之间有一个人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行为疯癫。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所有人都陷入癫狂。”丁俊良惊奇道:“你说所有人?”冯亚东点了点头:“是的包括我,我也很快地失去了意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阿飞清楚。”阿飞点了点头,道:“从一进入地宫我就离赵子书不远,所以在变故发生的时候,我很清楚的听到了他这样说:‘这群家伙,说疯就疯,误我好事。没办法,等他们死绝了我在来一趟吧。’说完他就把我打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疯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看了看这些人,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武功。只觉得那些武功有某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我让我去练它们……”他讲到这里,陈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梁鹏飞问道:“你想到了什么?”陈权道:“你先讲完吧,你讲完我再说。”

梁鹏飞又继续讲了下去:“我看到这些武功,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疯了。就是因为这些武功害的,我当时的想法很单纯,只要能废了他们的武功,他们也就没事了。然而就在赵子书刚才面对着的一面墙上就记录着这么一门功夫,一门吸取别人内力的功夫。”此时陈权道:“‘北冥神功’适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已学,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你是如何渡过这最为凶险的一步的?”梁鹏飞道:“我也不知道,那上面也没有写会有如此凶险的是发生。我当时只想着救人,没想其他。”丁俊良问:“那再然后呢?”梁鹏飞继续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那门武功也就是‘北冥神功’我练成了。等我练成的时候,已经有九个人死了。我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就用‘北冥神功’把剩余十五人的内力都给吸了过来。他们也不再疯癫,然后等他们恢复了意识,我们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入口已经被人给堵上了。”陈权道:“肯定是赵子书干的好事儿,然后呢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冯亚东道:“那全是因为孟大厨。我们见无法出去,只好返回到地宫。我们怕那墙壁上的武功会再次迷惑我们的心神,就把那墙壁上的武功都给毁了去。这一折腾才发现,原来就那面记录了‘北冥神功’的墙后面还有一面墙。那面墙上记载了两门武功,一个就是‘凌波微步’,另一个就是我练的‘小无相功’。我们见这两门武功藏得如此隐秘,知道其必有原因,就没有将这两门武功毁去。”丁俊良道:“那个情况下你们还有心情练功?”冯亚东道:“刚开始肯定没有,可是后来我们带的干粮吃完了,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们为了忘记这种饥饿感,我们就开始练功,希望可以通过练功让自己分心,让自己忘了饥饿。”

说到这冯亚东停下来喝了杯水,梁鹏飞就接着他说道:“在那地宫里暗无天日,我们只有‘不灭火’来照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们一个接一个的饿死了。我们有好多次想要放弃,都是孟大厨一直在鼓励我们,我们才坚持了下来。其实在我们练功的时候,孟大厨一直在挖掘一面墙,我们不知道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们问过他,他说他的老婆孩子在外面(游戏外)等他,他不会死在这的。”陈权此时道:“接下来就是孟大厨打通了一条通道,你们凭借着一股信念,离开了那里,活了下来。”冯亚东道:“我们三个相互扶持,凭借着求生的信念,我们离开了地宫。可如果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他的相助,我们还是会饿死在那里。”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不灭火”不会熄灭的火折子,游戏专用照明道具,每个玩家都有。丁俊良、陈权在“西夏遗迹”里也使用此物照明过,前文忘写了,这里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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