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遥弈尊君也起身。即使身上一尘不染,他还是很习惯性地拍了拍衣服,瞟了一眼唉声叹气的寻微晚,淡淡地道。
“嗯……嗯?”寻微晚还在发愣,听见遥弈尊君的话,下意识地“嗯”了一下,突然发觉不对,“师父,你就这么走了?那那个蓝衣服的金仙怎么办啊?”
“你还会关心起别人来了?”遥弈尊君煞有介事地盯着寻微晚。
“什么叫‘关心起别人来了’?”寻微晚不服气地插起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难道以前就没有关心过师父你吗?嗯?”忽然发觉话题又被遥弈尊君带偏了,赶忙转回正题:“师父,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玉帝点名要你去为他准备事宜,你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管不顾?”
“……”遥弈尊君在心里哭笑不得,自己这天真的徒儿哪里想得通这么多关窍喽?果然好骗……
但是他若是真解释清楚了,这话题也不知得讲到何年何月去。遥弈尊君盘算了一下,决定就不和盘托出了,还是按照寻微晚说的做吧。让她自己慢慢领悟去,反正她迟早也得明白这些道理。
确认程序完整,资料完备后,遥弈尊君吩咐下接手此事的散仙尚本兮,便携着寻微晚扬长而去。
“寒兄……”尚本兮见寒陌黎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出言相问:“你怎么了?成为玉帝的亲授弟子,你不高兴吗?”
“……啊啊,我……我没什么事,只是想不通……玉帝为何收我为徒罢了……”寒陌黎牵强地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
“寒兄,你真有福气!”尚本兮并没有注意到寒陌黎话中的不对劲,以为他只是太紧张,担心玉帝会失望,于是拍了拍寒陌黎的肩膀,“别担心,你好好拜师学艺就好。玉帝是你的师父,几十万年来未曾收过一徒,如今他却破例收了你,说明寒兄一定有过人之处。虽然玉帝高高在上,不过寒兄只需把他当成师父便好,不必过于紧张。”
“嗯……”寒陌黎心里苦笑,他宁愿甘居人后——尽管他从一开始就出类拔萃,也不愿做玉帝的徒弟。
“那么,就由我带寒兄去休息的寝殿吧!”尚本兮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寒陌黎跟着尚本兮走过弯弯曲曲的回廊,面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房顶四角镶嵌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七色虹光,房檐垂下镶者金边的流苏,房瓦闪着钻石的耀眼光芒,整座大厅的围墙全部由纯金打造而成,大气恢宏。
推开门进去,四根盘龙柱赫然映入眼帘,柱上雕刻着龙的浮雕,形态不一,栩栩如生,好像即将脱柱而下,喷云吐雾,两颗炯炯有神的龙眼似欲瞪出,不怒自威。除了这四根盘龙柱,和高高在上的玉帝龙椅,大厅里空无一物,宽敞明亮。
“尚兄,”寒陌黎惊叹于这大厅的气派辉煌,但疑惑为何尚本兮要带他来这里,“难道这……就是我的寝殿?”
“不,这只是玉帝偶尔举行仪式或是分派低阶小仙外出任务的大厅罢了。”
“那为何带我来此?”寒陌黎握紧腰上的佩剑,眼里泛着警戒和寒霜。
“因为……”尚本兮拖长了尾音,煞有介事的样子让寒陌黎愈加戒备。
“要去寒兄的寝殿,不来这里,就无法到达了。”寒陌黎有些错愕,但依旧没有松开握着佩剑的手。“寒兄的寝殿有些特别。毕竟寒兄是玉帝的徒弟,而非其他仙家的。若只是其他仙家,御剑去就好,而玉帝是九五至尊,他的寝殿岂是容易就去的?”
尚本兮走到了玉帝的龙椅旁,触摸了一下左扶手,然后退到寒陌黎身边。只见从刚才按过的扶手上,闪出一道金光,金光闪到空中,像有了灵性一般,缓缓降落,突然一顿,然后开始不断扩大,金光也越来越强烈,照得整座大厅更加金碧辉煌,刺得尚本兮和寒陌黎睁不开眼。
强烈的金光持续了几秒后,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下子弱下来,寒陌黎和尚本兮缓了缓,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面前是如漩涡一般的椭圆形的洞口,发出柔和的金光,缓慢地如水流一般旋转着。
“这是?”寒陌黎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番奇景,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就是通往玉帝寝殿的通道。必须经过这里,才能到达寒兄的寝殿,寒兄若从寝殿出来到南天门,也必须经过这里。”
“这是玉帝的咒印所结成的通道,平日里,就算有小仙来到这里,也不会发现这咒印,不是玉帝认可的人,是不能靠近龙椅的,更不可能触碰咒印。再者,就算真的有人不怕死,足够强,碰到了这咒印,也不可能打开通道。”
“为什么?”
尚本兮掀起长袖,露出小臂内侧的一个微微闪着银光的咒印:“因为这个。”
“玉帝会在他所认可的人身上的某一处绑定这样的咒印,龙椅上的和我手臂上的是一样的咒印,不过龙椅上是金色的,而我手上的是银色的,只有当这两个咒印发生共鸣,才能打开这个通道。它们在平常是会消失的,只有靠近龙椅打开通道时,两个咒印才会同时显现。当我把手放在龙椅上的咒印上时,两个咒印发生共鸣,这才打开了通道。玉帝刚收你为徒,不久就会给你绑定咒印的。”
“那么,现在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吧!莫要让陛下等久了。”尚本兮放下长袖,率先走入了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