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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求学(6)

窝阔台和一大帮同学们开始每天来回跑七八里路到联合完小上学了。

这里可是全新的环境,砖石结构的教室,虽然是泥土盖顶,比起乌里屯那五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教室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学生桌子,长条板凳也比屯里学校好多了。黑板不是用两条腿的支架支起来的木板,却是镶到房墙里的水泥板,光光亮亮的,在上面写字肯定可带劲了。总之,就像刘姥姥头一次进大观园一样,在窝阔台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简直目不暇接了。

联合完小主要接受联合公社所在地的本屯学生,后来附近的村屯教学点取消了五年级以后,才不得不接受外地学生,附近几个村屯的学生都上联合完小来上五年级了。

现在的同学不像以前那样单纯都是本屯的了。在乌里屯学校,除了一个从呼市回老家的会说汉语的同学外,清一色都是说蒙语的学生,那会说汉语的同学也受影响念课文一色蒙语调。在完小就不一样了,四十多同学,近三十个都是蒙生念汉文,十多个汉族同学,还有一名满族同学,三名朝鲜族同学,可算是民族大杂烩。

满族同学其实已经看不出是满族了,基本跟汉族一样,好像本民族语言文字也没有了,日常用语就是汉语。朝鲜族同学是联合公社曙光大队的,曙光大队也在联合公社政府所在地,他们除了说本民族的语言外,汉语还特别流利,不自己介绍是鲜族就根本看不出他不是汉族。本来他们大队有自己的民族学校,不知为什么,这三个同学不在他们的曙光学校上学,跑这里来上学了。当然,本屯的蒙族同学因为从小在政府所在地跟汉族人混居,汉话也特别流利,不像窝阔台他们虽然从小学汉文,却说起来就不着调,纯粹用蒙语调去说汉语。对汉族同胞过去虽然没有同学,但毕竟多少有接触,比较了解情况,鲜族是第一次接触,所以窝阔台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三个鲜族同学朴南吉、李成秀、李善姬。

在清朝时,RB人侵略殖民统治朝鲜半岛。联合公社的朝鲜族就是在那个年代经过东北JL逃过来的,扎根中国也有好几代了。联合公社种水稻就是从朝鲜族人过来以后才开始的,乌里屯的水稻种植也是朝鲜人带头的。他们的特点是大米、辣椒、狗肉。他们腌制的咸菜样样搁辣椒,各式各样的咸菜真叫好吃。他们族群的妇女特别能干,在连自行车都稀缺的年代,鲜族妇女能把一大包或一大筐东西顶在脑袋上稳稳当当地赶路,就像没有负担似的悠闲自在。不管田里活儿还是家务活儿样样全靠妇女,这一点窝阔台有想法,感觉他们的大老爷们不太干活似的,里里外外全靠妇女,这有点不像话,窝阔台不赞成。但是他们很讲究礼貌,在长辈面前不喝酒,就算同桌一起吃饭喝酒,当要举杯喝酒时,年轻后生扭过身子避开长辈喝,这一点窝阔台挺佩服,不像我们蒙族汉族跟长辈在同桌喝酒不避讳什么,不跟长辈“哥俩好”地划拳行酒令比赛就不错了。有一次班主任何其乐老师(何其乐是上课的课的意思,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问朴南吉他们三个籍贯,朴南吉和李成秀都是北朝鲜的,李善姬说是南朝鲜的。窝阔台本来偷偷的朦朦胧胧的对挺漂亮的李善姬有好感,听说是南朝鲜的,心里很不以为然,很难受,北朝鲜跟中国好,是社会主义国家,南朝鲜是什么东西,跟中国敌对的资本主义反动派国家,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同学,怎么偏偏是坏国家南朝鲜的呢。可是后来流行出国打工热,曙光大队老百姓有点靠头的差不多全跑到南朝鲜(韩国)去了,曙光大队三个自然屯近二百户,最后也就剩区区十多户了,这剩下的可能就是籍贯北朝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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