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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师大典

拜师大典准时举行,五百六十位一阶修士们按高矮男女左右顺利,组成了十六列队,每队三十五人的方阵,整齐地站立在广场上,每人精神抖擞之余,又静心地等待着仙师的降临。

蔺少弈由于年纪小,身高也是有限,站在男子方阵的最前面,与蔺少弈有过接触的几人,如蓝玉生,明珰,胡殊妹,封回宴,罗沧,卓槊泉、赵峰等人分布在不同的列队当中。

他还担心自己的“紫菜青叶”般的脸会被这巨大的方阵隐藏,可结果告诉他,他完全想多了,他的前面不远处放着最豪华的绿藤仙椅,比左右两边的白玉雕栏椅要出位许多,可想而之,这是华山仙府的一级老大,丹尘子仙尊的专座。

稍等片刻,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五位仙师从天而降,他们手执法器,四男一女,墨绿色的大篷仙袍翻飞如舞,飘然落下,仙气十足。

蔺少弈在恍然间,仿佛看到对面有十万恶妖,他们烧杀抢夺,血流成河,而自己手执仙剑,身穿黄金战甲,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大展神通,与妖怪大战三日三夜,最终将妖怪碾为齑粉,将人类解救于危难当中,然后脚踏七彩祥云在欢呼中凯旋而归,荣登凌霄宝殿,立于帝座之旁,俯视天下众仙,受万人敬仰,当真是功名盖世,名垂千古呀!

“蔺少弈……蔺少弈”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将在做美梦的蔺少弈惊醒,对面的段师兄不停地朝他使眼色,他往左右一看,心中大惊,怎么全都跪下了?就他还直直地站着。

原来就在他神游天边之时,众修士已经行过跪拜大礼,只是尚未起身,而他一人像个白痴一样站在哪里傻笑,众修士的眼神带着看戏的节奏,似乎在说,“看你如何收场。”

前面仙师的五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他,眼中颇有深意。

蔺少弈却眼珠一转,双手抱拳,面容恭敬地道:“各位仙师,小徒曾在凡间时就听各路朋友称赞华山仙府五位仙师之风骨绝佳,特慕名而来拜师求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徒曾答应过朋友,若是有幸拜得仙师,一定要替朋友们见一份敬仰之意,刚刚绝非小徒无礼,而是想单独为朋友及自己行叩拜大礼。”说完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

准备看戏的众人一下子无戏可看,从肺里冒出一股气来,“切……”

五位仙师脸色缓和了许多,其中唯一的女仙师喻熙更是露出赞许的微笑,蔺少弈回以一个笑,似乎都心照不宣。

这五位仙师,除丹尘子仙尊不予修士授课之外,其它四位都有特定的课业,喻熙仙师传授炼香,钟离泰仙师传授谱乐,穆骋仙师传授炼丹术,商达洲仙师传授剑术及仙法,他们年纪都已达到两三百岁,样子却只有三十多岁,而仙尊已有四百多岁,头发与胡须都已雪白,却红光满面,只等过了天劫,便可以羽化成仙。

随后丹尘子仙尊让大家起身,五位仙师也跟着落座,再由段师兄宣读华山仙规,第一条,华山仙府是以凡人修仙为主的修炼府地,禁止任何个人破坏修仙制;第二条,华山仙府的一切权力均由仙尊执掌,仙师督导,仙府中任何人应尊师重道;第三条……第一百三十八条,若是违反记录超过三条者,将直接逐出仙府,抹去记忆。

段师兄宣读了将近半个时辰,在此期间,蔺少弈认真地听着,因为这关系到他将来的命运走向。之后各位仙师又先后对仙府及各课业进行了初步讲解,让大家做好准备,其中教仙乐的钟离泰仙师语气最为活跃,将五百六十人逗得呵呵大笑。

拜师大典一共花了两个时辰,最后宣布,今日下午可以自由活动,熟悉环境,从明日起必须早起晨修。

在大典结束的时候,段师兄叫住了蔺少弈和罗沧,“蔺少弈,你脸怎么搞的?”段师兄早就看到了他那张紫青相接的脸,只是刚才大典庄重,他没有提及。

“昨天在膳堂碰到三只疯狗,在被追赶的过程中撞墙了。”蔺少弈非常严肃地陈述这件事实。

“胡说,仙府内怎么可能有疯狗?”段师兄反问。

“没有吗?那我怎么碰到了?”

“……”

这两人的对话没有让罗沧产生任何反应,就算当时他在场,也跟他无关。

随后段师兄从怀中拿出一个银器小瓶,“这是仙尊赐给你的月华水,你将它涂在脸上,可以活血散淤,药效神速。记住,以后别再惹事了,仙尊吩咐你们去大殿等他老人家,你们单独面见仙尊时,一定不要再失礼,知道吗?”

蔺少弈接住他手中的药瓶,“改天请你喝茶!”然后几步追上先走的罗沧,一同朝大殿走去。他是完全不知道仙尊单独见他们干嘛,于是拐个弯的问,“看样子你与仙尊很熟嘛,你说仙尊等一下要赏一些什么宝物给我们呢?”

结果罗沧这厮把蔺少弈当空气,嘴都未动一下,眉头一如的深敛,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波动,苍白的皮肤更显冷敛,好像蔺少弈欠了他八百两银子。

蔺少弈见他如此,突然贱骨头发作,追着他狂问,“你家住哪里?今年几岁?可有婚配?靠什么糊口?父母做什么事情?可有兄弟姐妹?祖父母是否还在?……”蔺少弈一叠声地把他的祖上十八代全问了个遍,都没有让这位罗兄弟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接下来,罗沧荣登蔺少弈的“最难搞定物种排行榜”榜首之位。

两人第一次踏足大殿,虽然已从大殿外形知道它的恢宏大气,但是进入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进入大门,绕过百仙屏风之后,没有雕栏画栋,没有玉石为阶,只有青草为毯,蓝天为顶,左边是青翠竹林,右边是十里梅林,林下放置着二十张仙椅桌,桌上放置着琼浆玉液及四季糕点,

五丈开外的首席绿藤宝座及四个白玉宝座后是一副高大的白底兰花屏风,微风阵阵,竹涛如海,花瓣如雨,纷飞在两丈宽的青草路上,美不胜收。

罗沧除了刚进来时的稍显震惊,又立即恢复了如初的神情,在了解地形之后,径直走到首席前,静静地等待仙尊的到来。

蔺少弈在进来之后,连声赞叹了几句,随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上了桌上的白玉净瓶,也不管有毒没毒,直接拿起来就往肚子里倒,然后非常严肃的评价一句,“酸味太浓,不算上品。”接着又去拿另外一瓶,亦是仰头就灌,再来评价一句,“太过甜腻,亦属次品。”

不到一刻钟,便将桌上的二十多瓶玉液喝得个底朝天,见仙尊还没有来,就索性坐到仙椅上开始吃起糕点,然后欣赏对面的竹涛,一脸的惬意。

罗沧从进来到现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只以为他是雕像。

时间又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仙桌上的糕点已全部壮烈牺牲,蔺少弈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肚皮,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突然头有一点晕,见仙尊还是没有来,于是趴在仙桌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他这一睡,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刚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只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自己面前,蔺少弈心中咯噔一下,随即送上一个尴尬的表情,慢慢地站起来,“我打了一下盹。”

仙尊和蔼可亲地微微一笑,“玉液虽美,却有助眠作用,下次可不能贪杯了,现在时候不早,你先回去!记得明天晨修别迟到。”

“可是,您不是找我吗?”

“今日时间不早了,改天再说!罗沧已经回去了!”

“好吧!”蔺少弈颇有些无奈,他有种预感,那些玉液摆在那里,就是来让他喝的,可是仙尊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跟罗沧到底说了什么?这些问题也只是在他心中微微泛起了几层涟漪,随后就消失了,毕竟罗沧跟仙尊熟不熟,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在回留听阁的路上,能够看到一阶修士们异样的目光,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人。

次日卯时一到,太阳还未出来,震天响的起床钟声将整个华山仙府震得一颤一颤的,安静的留听阁与芳园居就像突然烧开的水,一下子沸腾起来,因为他们将要在一刻钟内赶到广场上去排好阵形。

一阶修士的晨修是相当艰苦与枯燥,特别加上商达洲仙师这样的火爆脾气,还没有开始传授,就已经拿出了十层的威力,将在场的五百六十名一阶修士唬得心惊肉跳,“大清早的,拿出点精神来,仙府招收你们进来不是让你们睡懒觉的。蔺少弈,你别像只死猪一样站着,精神点!”越到后面声音越大。

蔺少弈已经站得很直了,而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心想他干嘛针对自己,突然意识到,可能是仙师觉得他没有自己帅,所以看自己不爽。想到这个理由,他的心里平复了许多,等有机会了,他一定要找个后一点的位置,省得商仙师看到他的脸,气血倒流。

接着,商仙师又将矛头指向女子那边,“修仙不分男女,如果谁妄想以女儿之身为由逃避或减轻某些修炼,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胡殊妹站在队伍的前列,听到这句,脸刷的白了。反观蓝玉生面色从容不迫,明珰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商仙师痛批一顿之后,才转入正题,“修仙要从根基扎起,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根基,就算你们法术再高,也是花花架子,招架不住,到了临敌之时,只会死得更快,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会教你们一些基本功,不管你们之前体质如何,在三个月后,都必须通过考核,否则自有你们好果子吃,都听到没有?”

一句问完,众修士没有丝毫回应,商仙师继而声音又高涨了几倍,“大点声回答,听到没有?”

“听到了……”五百六十人不情不愿地回答。

商仙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众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开始演示肩臂的基本动作,全场人跟着他的动作练习起来。

随后又指点各人不规范的动作,“保持这个姿势两刻钟,若谁动一下,从新开始计时。”“你手臂太低了,再高一点。”

蔺少弈咬着牙,满头大汗,平举着酸痛的手臂,在空中不停地颤抖,心想早知道就多学学罗沧那厮,这些动作对于他来讲,肯定不在话下。

事实也确实也如此,罗沧举着手臂,稳当的很,脸色如常,就好像在做一件经常做的事。

胡殊妹是里面的最弱者,不到一会儿她的手臂就掉了下来,然后重新开始,原本因害怕而苍白的脸被胀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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