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回首过去,如果某时某刻不去往某一个地方,不发生某一件事情,不遇到某一个人,不作出某一个决定,不出现某一个失误,我们的人生一定就是另外一种版本。
尽管恐惧,但是周老板对我的一见钟情还是让我难掩兴奋。从外贸公司出来,我就下意识的探谭老师的话,想了解一下周老板的私人生活,可是谭老师口口声声的说,周老板的妻子在公司管财务,他们的家在香港了。
“他有家庭?难道我刚才的感觉错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但是回想在公司里的情形,感觉周老板和谭老师的交情并不深,所以我对谭老师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真的让人好蒙好累啊!
我回到岫岩老家之后就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了。
父亲和母亲只去了一趟三姐家,三姐夫就答应了。并且他拽上了我的亲二姐夫,要他来帮忙做保,两人捆绑着来办这件事情,而且承诺,这个事情要真的能办下来,不差钱!多少都可以!
接下来就是打样品。样品是从沈阳公司拿的,也是沈阳公司打的。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服装厂也不知道。价格是服装厂厂长定的也是按照样品的标准定的,也是照那个样品的标准打的样品。我是后来周老板来到岫岩,谈起那个样品的事情,他说他们从来没有给沈阳方面提供过样品,是沈阳方面自己打的,这才知道。
去北京交样品的前一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院子里一堆玉米棒子,然后有一群鸭子跑了进来,梦醒之后我就觉得这个梦不好,晦气!因为鸭子是扁扁嘴,它是啃不下玉米粒的!看来这笔钱我真的赚不到,会因为什么?因为我有孩子,他不能接受因而这个活也就不给了?还是??????晦气,晦气!这个梦真的不好!
那是个阴雨天,本来是前一天买车票的时候,我就要过去看看样品,然后顺便就把样品带回来,第二天就直接坐车去北京了。但是当时样品还没有做好,服装厂的老板说,第二天肯定可以做好,不会耽误我去北京的。第二天我到了岫岩车站的时候,服装厂的技术人员把样品给我送到了车站。他把样品交给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这是我们厂子里技术最好的人给你打的样,比你样品质量好多了!”当时我还特感动,说了很多感谢话。
一路上,心情忐忑而复杂,想想这个梦,就觉得晦气,紧张,心里没底。自从99年生病以来,我做梦就特别准,如果我长期做一件事情,某一个晚上我就会做一个梦,根据这个梦,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成了还是完蛋了。相当准,有句话叫人争不过命,可是我却争不过梦!尤其想到周老板对我一见钟情,就更加紧张,我如何能够让他知道我有个孩子?如果,他不能够接纳孩子,那如何让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如果让他没有了这个私心,这个活的事情又会怎样?这笔钱我到底能不能赚到手?想到这些,就感觉到心慌!不敢想象如果我失败了,会怎么样?但是平静下来之后,想想周老板对我的一见钟情,心中倒还是有一丝窃喜!毕竟女为悦己者荣嘛!
到了北京,天是晴的,有些热。我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人很多,客厅的办公区域里每个办公桌前都坐着人。都在忙碌的工作着。
我走进了周经理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有接过样品,而是让我放到窗台上,他的办公室是一个房子的主卧室的位置,阳面,窗台上又宽又大。虽然他的口气挺温和的,但是他并没有接过样品而是让我自己直接放到了上面,就让我感觉心中挺不得劲的,就像我第一次跟他握手的时候,他的手一点弯都不打一样。还有更让我不舒服的是,我转过身的时候,他对我说:“负责测量的人出去了,他下午才能来,你先出去吃点饭吧,下午上班的时间你再来!”
当时心中就感觉特别失落,本来就觉得他对我一见钟情了,而且我到北京来了,他应该请我吃饭的!一个人最尴尬的事情,就是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
我悻悻的走出了公司。后来我到附近的一个小超市里买了一个面包,拿起面包,心中就酸酸的不是滋味,周老板这个时候一定是在某一个大饭店里吃着大餐呢?可是我却被晒在这个小超市里,眼巴巴的望着一块干面包发呆呢!这叫什么爱情啊?想想自己在沈阳的时候,也有过很多次被优秀男士青睐的经历,两个人吃吃饭,或者喝喝茶,看着窗外的车流,人流,或霓虹灯展,或蓝天白云的,谈谈各自的事情,讲讲幽默开心的事情,那也叫一个情调!可是这个男人咋就那么冷冰冰的那么瘆人呢!牛奔的有点令人愤怒。想到这里我忽然间的想到我的孩子,嗨——我已经今非昔比,就算是人家对我有千般钟情万般喜爱,但是要是不能够接纳孩子,一切都将戛然而止。早知道最终将要结束,何必还要开始呢?想到这些我心中坦然了,但是我更后悔了,这个事情办差了!我应该带点钱来请他们吃饭哪!三姐夫已经答应帮忙了,我来北京之前应该去找他,到信用社贷点款在兜里揣着啊!这是一个机会啊,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互相了解一下,周老板到底是像谭老师说的那样有家庭还是像我观察到的那样单身而且对我一见钟情?如果周老板真的单身我该如何让周老板知道我有一个孩子,我不能隐瞒这个事情啊!还有他们和沈阳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的这个活沈阳是从中挣提成还是就只收个中介费而已?沈阳方面究竟和他们合作过多少回?他们的活在辽宁究竟都在什么地方?与什么工厂合作过啊?
??????
下午测量,样品不合格,当时我就蒙了,我一点都不懂啊!首先我搞不懂的是真不合格还是假不合格?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公司到底有没有活?周老板会不会真的也是个骗子?
按照公司的工作流程,样品没有打好就签不了协议。
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办?我提出再重新给周老板打一个样品。遭到了他的拒绝。他让我把样品留下,让我先回岫岩再说,
我只好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到了岫岩。家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可是等来的是一场空。服装厂不相信问题出在样品上,要求看样品,可是样品也被留在北京了。
事情僵持在这里了。我一遍遍的给周老板打电话,这个事情该如何继续下去。如果不需要重新打样品,那就让他直接到工厂来看,工厂经常接做日本活,在服装行业,能够做好日本活的,工厂的水平就达到顶尖水平了。我在电话中那个哭啊!我不能失败啊!我不能失败啊!!我要是失败了我就没法儿活了!!!
周老板不耐烦的在电话中冲着我嚷:“可是你已经失败了!”
后来他提出要让沈阳公司的另一个经理给他打电话,那个经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李经理都不出面,我就更不可能求得动他。
几次电话无果,后来我跟周老板说了实话,我一个人带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希望他能够照顾照顾我!这边的工厂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就是一个样品没有打好而已。
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口气立刻变得柔软,他说让谭老师和他联系。
我告诉了他,我有个孩子,事情居然有了进展?!看来这个男人蛮善良的,在他冷酷的外表下面是一颗多么温暖慈爱的心啊!我的孩子居然能够让这个已经卡住了的事情有了进展,这说明他是接纳小孩的。哦,天哪!真的不敢想象,我一直都害怕孩子是这份爱情最大的障碍,没有想到??????谢天谢地啊,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周老板和谭老师谈论的处理结果就是让谭老师到岫岩来,把工厂的情况拍成照片,寄给北京给他们看看。
谭老师拍完照片先回了沈阳。
其实在我带着样品去北京的时候,那天我上了岫岩通北京的大客就给李经理发了信息,告诉他这个事情进入到了办理程序了,希望他能够出面帮助我一下,谭老师从岫岩走了之后我再一次给李经理发了信息,邀请他出面帮助我一起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好!一个是我很感恩他的那三张“四人头”啊,这么大的好事当然要他一起来分享,事后少不了更大的感恩和报答,而且周老板那个冷冰冰的样子,我总感觉够不着,太吃力了,如果李能插手他会帮我很多的。
如我所料,李帮忙邮寄相片,开始和北京公司沟通,我至今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一次谈话,当时他在电话中说:“老周收到相片之后,就和我联系了,你在岫岩做好迎接准备啊!”
当我提到北京方面都会谁来?怎么来?他说:“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你就在岫岩做好迎接准备就行了!”
我说:“那样也好,等事情办好了,我一并谢你啊!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上呢!”
李经理是一个很开朗很阳光的男人,一张嘴说话就会露出满口白牙,面带笑容,给人的感觉满屋子都是阳光。
“刚开始听说你样品没有合格,我还以为你是在缝纫社找人做的呢,后来听谭老师说了你那边的情况,也看到这些照片,我心中也踏实了。”接下来我就听到了他在电话那边爽朗的笑声,
我说:“李经理,听你这笑声,这个事妥了!我和孩子很快就走出苦难了!”
他忙岔开了话题:“你那边天气怎么样啊?”
我说:“我这边响晴的天啊,瓦蓝瓦蓝啊,一点云丝儿都没有。”
他说:“我这边下雨呢?哇哇的!”
在照片到了北京之后,我就一遍遍的给沈阳方面打电话,打探北京方面的消息。沈阳方面一次次的给周老板打电话,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后来沈阳方面都不接我的电话了。
这个事情再一次走进了死胡同。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