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岳风身上的伤势已经彻底好转,孙总管也终于来找他了。
“岳少侠,从今天起,你便是白虎堂的堂主了!”孙总管看了看除了岳风和已经变回了老头子的白虎,便空无一人的白虎堂,眼中尽是凄凉。纵使他使出全力阻止,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沙帮弟兄离开沙帮,眼看何三帮主一生奋斗,便要毁在他的手中。
岳风回道:“誓死效命,重振沙帮!”
孙总管叹气道:“你有这个心思是好的,可说话容易,重振沙帮哪里那么简单,其中千头万绪,我也不知从哪里来好。”
“青龙堂堂主怎么说?”
孙总管哼了一声,说道:“他?正忙着榨干沙帮最后一滴血呢!”
“怎么了?”
“刘大刀身兼青龙堂堂主之位,不想着为沙帮排忧解难也就罢了,你可知他昨日生了什么事?他竟然成立了一个青龙帮!已经召了好多原本沙帮的弟兄加入其中。”
岳风也假装生气道:“沙帮本就多难,弟兄更是关键,他竟然要置沙帮于死地!”
“要不是沙帮仓库还未开启,他怕是早就反了!”
终于说到了沙帮仓库。
“孙总管,说起这个仓库,我听说需要青龙,白虎两堂堂主的令牌,才能开启啊!”
孙总管摆手道:“不止。两堂堂主的令牌合在一块,才能开启最外面一层,那里我去过,多是晶币一类的钱财,我们沙帮现在还不缺。最紧要的是里面那层,那一层收藏着帮主这些年来最重要的积蓄和宝物,可却需要帮主令牌才能打开。”
“帮助令牌不见了?”
“唉!若是在的话,我早就打开了,若是打开最后一层,说不定能找到挽救沙帮的方法。”
岳风不知道孙总管是真心实意想要挽救必死无疑的沙帮,还是装装样子,真实目的是仓库宝物,但现在他与孙总管,还有目标明确的刘大刀一样,目的就是找到帮主令牌,打开仓库。
“整个沙帮,我已经找遍了,以前废弃的印章倒是找到了不少,可唯独没有帮主令牌。”
岳风想起了白虎与自己所说,便试着提到:“帮主令牌会不会放在帮主夫人那里?”
“哪个夫人?哦!你是说帮主的妻子?不太可能吧,帮主不爱理她,哪里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
岳风摇头道:“我看不见得。一来,你已经将沙帮上下找遍,却没有见到令牌踪迹,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找她试一试。二来,帮主虽然在外留情,但也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的妻子为他生了孩子,哪里为重,帮主应该有决断!”
“说的有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一看?”
“不如现在!若是被那个刘大刀抢了先,我们就被动了。”
何三妻子与何三的感情不好,所以不住在府上,但她毕竟是何三正妻,所以在沙帮旁边的一处小院住下。这处小院原本和沙帮相通,可她搬进去后,便有人在外面砌了一堵墙,墙上只留一处小门,而门上的黄铜大锁,已经积满了灰尘。
岳风和孙总管都是炼气士,加上如今这个情况,他们也不费事走正门了,而是直接翻墙过去,落在了院子中。
院中一片素裹,正中停着一口棺材,不用看,也知道其中躺着死去的何三。四周的白幡根本无人打理,已经东倒西歪了,棺材前的铜盆里满是纸灰,火焰早已熄灭。何三好歹是码头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生前一定想不到,自己的灵堂会是这般光景。
廊下有两人,披麻戴孝,正是何三的妻子何氏与何三唯一的孩子。他们两人也不哭,只是呆看着何三的棺材,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人不管不顾。
“大嫂!”孙总管叫了一声,说实话,他这一声大嫂叫的有些难堪,何三活着的时候,对何氏不好,他也没有给自己这位大嫂好脸子看,砌墙锁门的主意便是他出的。
岳风和孙总管来到廊下,正要行礼问好,却被何氏阻止。
她抬头看了看两人,看向孙总管时尽是厌恶,她不认识岳风,却也没有什么情感。
“你们来干什么?”
孙总管开门见山道:“大嫂!如今沙帮情势危急,你要出来做主啊!”
何氏厌恶此人,讽刺道:“做主?被关在高墙之下,锁在铜锁之后,如何出来做主?”
孙总管又急又羞,说道:“大嫂怎么厌恶我这个人没有关系,可是您不能不管不顾沙帮上下基业啊!它可是何帮主一生宏业啊!”
“人都死了,要这宏业有何用?基业再大,连给他办个灵堂都不能。”
孙总管道:“何帮主在天有灵,若是让他看见沙帮毁灭,岂不是死不瞑目?”
“人死如灯灭,什么在天有灵!”
“大嫂,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将帮主令牌交出来,剩下的交给我便行了!”
何氏噗哧一笑,说道:“你?当我傻吗?实话实说,令牌确实在我这里,不过却不能交给你。”
孙总管懵了,一是确定令牌在何氏这里,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何氏怀疑他的为人。
“我不是怀疑你的忠心,你的忠心没有问题。我只是怀疑你的智力,能不能守住沙帮最后的基业。”
孙总管只知道沙帮的这位大嫂刻薄非常,惹人生厌,却没料到她说话竟敢如此直白,不留情面。
岳风插话道:“既然帮主令牌在大嫂这里便好,如此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你是谁?”何氏斜眼看了看岳风。
“我是新任的白虎堂堂主。”
“哼!现在加入沙帮,怕是为了打开仓库,分了宝物吧!”
岳风解释道:“我敬佩何帮主为人,知他无辜受死,特来为他复仇!”
“诶!他可不无辜!他死的好!”何氏突然大吼,将怀中的孩子吓了一跳,立刻哭了出来。
何氏不哄孩子,而是只写岳风大喊:“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喜新厌旧的混账货!都该被杀千刀!我听说,他只被捅了一刀?真是便宜他了!他这种人,合该被捅上千刀万刀!”
何氏似是疯了,说起了胡话,岳风听不太懂,却也听见了关键所在。
“死吧!死吧!都带走了!”
刹那间福至心灵,岳风明白了这句话。
“令牌在棺材里!”
孙总管听话,立刻打碎了棺材盖,露出了其中的何三尸体。
何三死了几日,尚未下葬,又未好好保养尸体,棺材里已经有了些许的腐败,泛着难闻恶臭。
孙总管一眼就看见了被何三尸体抱在怀中的帮主令牌,他涌动灵气,将令牌摄了过来。
“取来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孙总管怎么也想不到,令牌就在眼皮底下。就在何三的棺材里。
找到了令牌,岳风和孙总管便立刻翻墙跃走,生怕晚了一会儿,被别人,尤其是刘大刀发现。
至于说破碎的棺材,何三的尸体,破败的灵堂,疯了的何氏,大哭不止,无人看管的孩子,已经无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