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着那让我感到有些滑稽的话,什么突变,什么亲和性,还有更可笑的什么‘零号病人’,我甚至都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事放到任何人身上,我想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而且我又不傻。
我想继续听下去,可是电话那边说完这段话后就挂断了,我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手机,现在放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相信,而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过,继续过我的生活,去找工作,如果可以的话和苏忆梦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肚子也开始叫唤起来,不过比起饥饿,此刻的我更多的是伤感,因为我一饿就会想到那个我记不起名字的老板,还有他的面摊,我将那张钞票重新叠好,放到上衣贴近胸口的口袋中,我没打算用他,就算饿死了,我也不会去用它。
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我如是的想着,但是在床上却难以入眠,饿过了,也就不觉得饿了,但是我的脑中却是一团浆糊,病毒,老板,苏忆梦都不断在我脑中交替出现,让我变得开始烦躁。
可恶的电话,可恶的失忆,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如果我没有失忆,我现在也不必这么闹心,失忆?我记得老板似乎说过我是干什么的,写书?我是作家?不像吧,应该是一个喜欢喜东西的年轻人吧。
我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寻找我写的书,可是空荡荡的房间内,我并没发现电脑,甚至是可以写东西的本子,至少我连可以写东西的笔也没找到,难道说是我以前不好意思说我没工作,胡乱给老板编的一个谎言?
如今看来,我说谎的可能性最大,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最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那个电话的来头,还有那已经在我眼前变成真实的朊病毒。
我现在在等待,等着苏忆梦下班,我想知道这个朊病毒究竟是什么东西,真的让人害怕吗。
我从未如此想念一个人,等待着一个人,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我不时的起身,打开门看着对面,每一次别人的路过都惊起我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做贼一般。
当那近在咫尺的房门响起声音的时候,我立刻跳了起来,重重的将门打开,或许是因为我的突如其来让苏忆梦吓得将钥匙落在地上。
“啊,你见鬼啦,吓死我了。”苏忆梦吓得直跺脚,就连捡钥匙的时候手还有些发抖。
“那个,我有事想问你。”我镇定了一下说道。
“哦,什么事,说吧。”苏忆梦定定神,直直的看着我。
“要不,我们进去说?”我直直她刚打开的房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是老板的事吗?你放心,他家里来了。”苏忆梦说道。
“和他也有些联系,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你看?”我有些为难的请求着。
苏忆梦仔细的看了看我,像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良久,她终于开口道:“好吧。”
就这样,我在另一种状态下进入了梦寐以求想要来的房间,苏忆梦的房间很简单,如同别的出租屋一样,只是多了些女人用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然而此刻的我也没在意她用的是什么品牌的了。
我落在最后面,像做贼一般,环顾左右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苏忆梦笑道:“你怎么想做贼一样,难道你还想对我图谋不轨啊,我可告诉你啊,我从小就学过跆拳道,段位可是黑带哦,就凭你的身板想打我的主意,那就弄错了。”
苏忆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此刻我哪还管她对我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进屋后就开口道:“朊病毒这种东西可怕吗?”
显然苏忆梦也没想到我突然问了这个问题,楞一下,才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了?干嘛问这个问题,难道说因为老板的事,你想学医啊?”
“你就告诉我它可怕不可怕,危害性大不大就行了。”我有些焦急道。
苏忆梦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奇怪的意思,她看到我的样子不像是空穴来风,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怕和危害性,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前面我就给你说过致死性家族性失眠症FFI的死亡率,不仅是这个病症,只要是朊病毒引发的症状,基本都是没有有效治疗的办法,它的致死率高大100%,最主要的是朊病毒的症状在前期是无法确定的,因为它同很多病症有相似之处,如果等到确定病人是因为朊病毒而引发的症状时,那时病人已经死了,这才是朊病毒的可怕之处。”
苏忆梦顿了顿又说道:“至于你说的危害性,可能是传染****,其实朊病毒只要做好防范就行,一般来说,朊病毒的传播途径是食用动物肉骨粉饲料,牛骨粉汤以及医源性感染,如使用脑垂体生长激素,促性腺激素和硬脑膜移植,角膜移植,输血等。所以只要做好防范,一般来说人们是不会接触到朊病毒的。”
“如果是空气传播呢?”苏忆梦话音刚落,我就接口问道。
苏忆梦噗呲一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人为故意的情况下,水传播是有可能的,朊病毒不同于其他病毒,就算破坏了它的DNA和RNA,它仍然具备传染性,因为它的致病因子并非核酸,而是蛋白质,如同它的朊字一样,其实就是蛋白子病毒。”
“而且它同我们认知的中心法则不同,中心法则中,DNA制造RNA,RNA制造蛋白质,蛋白质反过来协助前两项流程,并协助DNA自我复制,而朊病毒的特殊在于,它不会转换成为RNA,也不协助DNA复制,它是以蛋白质为模板进行自我复制传播的。”
“正因为朊病毒的发现,也让很多人认为它的出现是对中心法则的颠覆,当然更多的人认为朊病毒是从蛋白质到RNA的逆转录,其发现使中心法则更加完善,还有一种是认为,阮病毒是通过自身蛋白使细胞内正常蛋白变性生成自身蛋白达到所谓的“复制”的,它不能产生相应的RNA,DNA,也不是以自身为模板复制出新的蛋白,因此它的这种“复制”方式与中心法则无关,既不是补充也不是挑战。是蛋白与蛋白的互作导致变性有毒蛋白的增多,属于蛋白水平的调控。”
苏忆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话,还不见停顿,反正我是晕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说是什么,我打断她说道:“你就告诉我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东西是不是百分之百的不会由空气传播?”
“当然啦,它最大的威胁是可以导致人类和家畜患中枢神经系统退化性病变,最终不治而亡,要知道中枢神经系统可是人类进化中自我保护最完善的体系,能感染它的病毒,只有借助媒介进行传染,就像我给你说的不要吃牛肉,牛肉就是朊病毒疯牛病传染的媒介,要知道,朊病毒是蛋白质病毒,是不可能拥有空气传播能力的,它不是细菌病毒。”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有些放心,或许那电话只是恶作剧吧,是我太紧张了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那它会不会发生变异?”
“变异?”苏忆梦摇摇头,不过又点了下头,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我们现在对朊病毒的认知太少了,不过一般来说,病毒是有遗传物质的,会发生变异的,比如,流感病毒反复流行的基本原因是病毒易发生变异,使人群对流感病毒所产生的免疫不能持久。还有艾滋病病毒的变异发生率很高,所以用药物难以治疗,这也是艾滋病为什么是“绝症“的原因。”
“这么说,那朊病毒发生变异后,是不是会拥有空气传播的能力?”我问道。
苏忆梦这回愣住了,想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不会,病毒变异是指基因突变,而基因突变是发生在DNA复制时期,而朊病毒是蛋白质复制,也就是说朊病毒变异是极为困难的,就算它真的变异了,也不会是传播途径的变异。”
这回的苏忆梦显然被我的问题问的有些烦躁了,所以这次的回答也是相当肯定,但是我却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不确定,我很想告诉他我接到的那个电话里的内容,但是我怕她笑话我,毕竟这东西明显就是制造恐慌的骗人把戏。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忆梦也明显表现出了不想在继续深讨这个问题的表情,我心中叹口气,就准备告辞了,苏忆梦没有挽留我,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那放着一排书的书桌。
临走的时候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是‘零号病人’?”
苏忆梦简单的回道:“病源携带者,也是第一个被感染的病人。”
听到这句话后,我转身离开了,心中早已经开始破口大骂,零号病人,天大地大你让老子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