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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开花谢

山腰,一处幽静的庭院,房顶上依然堆着霭霭白雪。

院中的盆栽种着普通的花花草草,没什么特别,偶尔有一两个身影在庭院中走动,清理地上积雪,或整理盆栽!庭院左边连着陡峭的石壁,连接石壁处有一座凌空的亭台,亭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庭院,旁边的石壁刻着三个数丈的大字——沐灵阁!

亭台中坐着两个身影,身影之间放着一张石台,台上放着一把黄伞,一个茶壶,一碟茶杯。

“妙君!现在可以说了!”

孤风剑寻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给北沧溟!

北沧溟右手打开雨伞转飞,左手接住伞中掉下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鲜艳的红花吐着浅红的仙华。

“矢艳花莲,不是枯萎了吗?”孤风剑寻问!

“圣花没事,这是徵箩宫的锦绫,它能盖住圣花的仙华,用来掩人耳目,其实刚才并不是圣花战,而是我对你的试探!”

北沧溟重新包好矢艳花莲,摒指轻划,吸纳散溢的仙华。

“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风主海涵!”

“妙君客气了!”

“师妹确实是今年应战者,但另一个应战者不是我,而是绍主!”

“绍主?”

“按你们说话,我该称她师尊!是她让你代替师妹出战!试探你,只是我的私心,一试你之本钱,二试你之本心!”

“如何?”

“虽然所托非人,却是不负所望!”

“所托非人?”孤风剑寻手中化出玉冼雅,放在布包旁,“依约!对不起,孤风剑寻愧对涄希剑宗!”

矢艳花莲的仙华被锦绫掩盖,玉冼雅的风彩渐渐恢复,十年了,所有的等待化为粒粒水珠,汇向剑尖滴下,仿佛在感动的落泪。

望着玉冼雅久违的景象,二人心眼中掠过一抹倩影,沉默,悲恸,五陈杂味涌在心头,想哭,却不能,因为剑哭了。

孤风剑寻深深一呼吸,问:“圣花战在何地进行?什么时候开始?”

“奈山洞天,花期七天,随时开始!”

“那这一株矢艳花莲呢?”孤风剑寻望着红花。

“那是师妹十年前无心插柳所得,说是送给你侄女治病!这也是要你应圣花战的理由!”

“依约!”孤风剑寻闭上眼睛,“何时起程?”

“越快越好!”

“好!待我留书一封!”

说完,孤风剑寻便向庭院走去,北沧溟留下继续凝视玉冼雅。

“师妹!你真不后悔吗?绍主!你为何会无动于衷!”

两道剑光消失天际,一个水绿的身影,踏入庭院。

“风叔!风叔!”

梦青颔在庭院中四处寻找,一个女子上前对她行礼!

“净台!”

“微风!”梦青颔拉着女子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风叔回来了!他在哪里?快带我去!”

“净台!你来迟了,风主刚刚离开了,和穿蓝色衣服的大侠一起御剑离开了!”

“唉!又是迟了一步,风叔,你为什么不等青颔?青颔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梦青颔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山下!

一处隐密的山洞,密室里,一个白衣蒙面人在向黑衣人回报竹林战果!

一道白光闪下,白衣蒙面人倒下!

“圣花枯萎?千主!你的生意赔了!”一个衣着妖艳的红衣女子,左手叉崾,右手捋着发丝。

“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黑衣人想了想又说:“盈刹,既然赔了就好整理一下,好向老头报数!”

“要怎样报!”

“全军覆没,将矛头拉向沧弥剑阁,我就要做渔翁!”

“啊哈!”黑衣人阴笑两声继续说,“至于苏忘匙那小子就随他吧,甘昧楼乱了才好!”

“千主英明!那些小钱就交给盈刹吧!”说完,红衣女子挥出一道红光,反手削下黑衣人的人头。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那样做我有什么好处?”

红衣女子走出密室,来到石洞中,对众人抛下一箱银子大声说:“既然甘昧楼买下你们的命,你们就得给甘昧楼好好活着,直到能赎完身那一天!谁敢背叛,千刀万剐!”

“谢谢凤姑娘,谢谢!多谢凤姑娘!”众人向着她跪拜。

“刀光劍影江湖身,郞情妾意幾時人,嘔心瀝血化明月,淋漓盡致秋常春,浮世坎坷緣無淚,亂花唯圖一字爭!”

红衣女子走出石洞,往白竹林方向走去。

一路左探右寻,脸上挂着几分担心,几分失意,该面对的还是要来。

“雅琳!雅琳!”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路边传出,红衣女子憋起一口气,轻步走了过去。

一个身穿印有黑花的白衣男子,脸色苍白,报头散发,混身发抖,右手紧紧抓往雪地,左手拼命伸出,想摸一模眼前红色身影。

“四天霜引叶霜安,堂堂一流高手也落得如此下场,北沧溟,我小看你了!”红衣女子叹了口气!

“雅琳!雅琳!”

“不要再叫了!你说过拿不到矢艳花莲就不再见我,现在你还有脸见我吗?啍!”

红衣女子转过身,左手握着腰剑,右手捋着发丝,向竹林走去,不争气的泪水淋漓而下。

“不要离开我啊!”

叶霜安迷蒙望着远走的红色背影,撕心竭底叫喊,却是喊不出声,噗!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雨后的竹林一片宁静,竹叶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挂着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条,冰条透着竹叶的黄与绿,显得十分好看。

红衣女子显然没有理会这些,走到竹林空地,地上已经空无一物,好像被大雨冲得干干净净。

“是我走错了吗?”红衣女子转身走入竹林,不久,又来到这里。

“是这里不错,从断裂的竹子看,应该是打斗留下的,但是,花依约的坟墓呢?水玉剑呢?矢艳花莲真正化成晶龙枯萎消失了吗?”红衣女子一边搜查一边想。

“涄希剑宗,同为三隐,你们真的有那么神秘莫测吗?”红衣女子自言自语,左手握着腰剑,右手捋着发丝,走进竹林。

走着走着,内心越是愧疚,转眼间,就来到碰见叶霜安的地方。

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摊血迹!

“哈!”

轻蔑一般的笑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欺欺人,总之心痛了,骗不了自己。

“曾经发誓说要取我,却遭你家人反对,你懦弱了!曾经对我说带我私奔,我拒绝一下,你又懦弱了!今次取花失败,我并没怪你,刚才的话只是我一时的气话,我已无法面对你,不想给你太多的情,我不想太过心痛,因为北冥玄气我也束手无策,本来想为你收尸,你却再度懦弱了!我们真的从此永别了吗?又或许重生后的你会恨我吗?”

红衣女子跪坐下来,用手摸下地上的血渍,点到自己的嘴唇,流下滴滴热泪。

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往腰间一摸索,执出一端丝绸绫带,素白纯洁,在指间轻轻抚动。

“白秀锦绫,我的心真有如此脆弱吗?有你没你,我一样得不到我想要的爱,若是天已注定,我原受!”

轻轻一拉,绫带瞬间松解,使力一抛,结白的绫带在空中飘零,被微微清风吹往身后,不回头,自嘲的笑再渡流露。

“哈哈!潘凤啊潘凤!你想要的别人不给,别人给你的不要,当你想要的时侯别人已经给不了了!讽刺啊!”

闭上双眼,强忍着眼泪,叶霜安的身影不再迷离。

“从今以后,世上只有盈刹!四天霜引叶霜安!我允许你永远留在雅琳潘凤的心间!”

红衣女子缓缓站起来,左手握着腰剑,右手捋着发丝,迎着微风渐渐远去!

“刀光劍影江湖身,郞情妾意幾時人,嘔心瀝血化明月,淋漓盡致秋常春,浮世坎坷緣無淚,亂花唯圖一字爭!”

在另一个山洞中,叶霜安还在昏睡,一堆篝火正在烈烈燃烧,而洞口那边走进了另一个叶霜安,抱着捡来的枯枝,坐在篝火旁添柴,踢火,默默地看着熊熊烈火,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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