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钢笔的没落
一个饭盒里装的是菜，两个家常菜，味道并不怎样。一个饭盒里装的是米饭，硬硬的。艾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也不管是什么滋味就吃了。艾伦的胃口可真不小，还真是没吃饱，艾伦也不会再去找老师要了，多不好意思。艾伦想着晚上回家母亲一定会做好吃的给自己。想想还是蛮开心的。
艾伦吃完饭后将一次性饭盒扔掉之后，回到座位之后，艾伦发现桌子沾了一些油渍，刚才忘记垫东西了。真是的，好麻烦，艾伦又忘记带餐巾纸了，况且餐巾纸也擦不干净油渍啊，艾伦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原来都是母亲做的，艾伦从来都没管过的。
“给。”艾伦看到一个白净的手中拿着一张白色的类似棉布的东西。
艾伦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孩，长得很白，眼睛很小，头发比正常的女孩长一些，感觉还有些香气，给人一种乖乖女的感觉，此时正笑着看着自己。
“谢谢。”艾伦接过这个白色还潮乎乎的东西。
“你叫什么啊？”
“艾伦。你呢？”
“邸梦。”
这个东西艾伦还真不知道什么，摸起来像是棉布的感觉。邸梦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就离开了，艾伦就用这个神秘的东西擦干净了油污，艾伦感觉这是布而不是纸，应该不是一次性的，艾伦想是不是要还个那个叫邸梦的女生，可是已经很脏了，艾伦就去厕所洗了洗，恰巧碰上了郝坤。
艾伦想不理他直接走过去，可是被郝坤拦住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
“你是想加入我，还是张广啊？”
“我谁也不加入。”
“你妈的。”郝坤用力推了艾伦一下，本来厕所里的地下就有水，艾伦很难站稳，还好厕所里的墙挡住了艾伦。
“哈！长得真搞笑！”
艾伦紧紧地捂住了那块白布，生怕把它掉在地上。艾伦在急水流的冲洗下，用力搓洗着白布，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还是那么脏，艾伦感觉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向邸梦交代。艾伦就把白布藏在了自己的兜里，怕被邸梦看到。
中午大部分同学都在互相聊天，比上课的时候热闹多了。艾伦自己坐在位置上了，吴妍在旁边正写作业呢，看到艾伦回到座位上，马上就一改好学生的样子，把作业本放在了一边。
“你的桌子怎么这么脏啊！”
“刚才吃饭了，擦不干净。”
“拿湿巾啊！”
湿巾？艾伦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湿巾。但是不能被这些大城市的人笑话，艾伦可不能问什么是湿巾，就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忘记带了。”
“早说啊，我借你一张不就完了。”吴妍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蓝色的东西，然后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和邸梦给自己一模一样的白布。
“这个怎么洗干净啊？”
“为什么要洗？”
“额，没什么就是好奇。”
“一次性的东西为什么要洗？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时候艾伦才明白邸梦是不会再来找自己要回湿巾的，不过艾伦也没有把这个脏的用过的湿巾扔掉而是放了起来。
“你怎么回家啊？”
“还不知道，应该是母亲接我吧。”
“我一直自己回家，别看我是女生。”
艾伦感觉这个女生特别的热情，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
“你视力不错啊，居然不戴眼镜。”
“不是长大了以后才会带眼镜吗？”
“谁说的？基本都带了。”
“你怎么没带？”
“我视力保护得好。”
“哦。我倒是没怎么保护。一直这样。”
“看来是个乖孩子，不怎么打电脑游戏吧。”
电脑游戏？艾伦只是听说过，还是听母亲说的，母亲说电脑游戏不好，容易上瘾，还不好戒，电脑游戏是那种害处很大的东西，应该完全铲除掉的。
“没玩过。”
“骗人，男孩哪有没玩过游戏的？”
“我都没见过别人玩，妈妈不让玩，说是不好。”
“都这么大了，还听妈妈的，真没出息。”
“嘻嘻。”艾伦无奈地笑了笑。
吴妍跟艾伦聊了一中午，艾伦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精力，这也太能说了！艾伦也不好说自己累了，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感觉真是好无聊，吴妍倒是兴趣不减，一直在问艾伦各种无聊的问题。
下午第一节课，是黄老师的，看她拿着一本语文书走了进来，看来她是教语文的。
“明天讲第三课，今天作业是预习笔记。”说罢，黄老师开始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刷刷地地写起来。同学们就开始统统低个头，满教室都是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
艾伦也就拿出新买的笔记本，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钢笔没有灌水，当时怕在火车上钢笔漏水，染脏铅笔盒，就把全部钢笔都洗干净了。
“怎么了？你怎么不写？”
“笔没水了。”
“也不知道多带几只笔，先用我的。”吴妍把手里的笔递给了艾伦，自己又从文具盒里拿出了另一只笔。
艾伦带着疑惑地表情接过了吴妍手中的笔，艾伦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笔，艾伦除了钢笔就是铅笔，还有见过圆珠笔，不过母亲说用圆珠笔写字越写越难看，艾伦就从来也没有用过圆珠笔。
“怎么还不写啊？不出水吗？我用的时候挺好的。”
“不是，这是什么？”
“水笔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
“说什么话呢？快给我好好写！”
艾伦和吴妍同时低下头假装地在抄写，两人相视一笑。
“快写吧。”
“就是抄吗？”
“嗯。”
艾伦和同学们一直在低头抄写，黄老师的字迹相当精美，真的是那种别致的小楷。最令艾伦佩服的是黄老师的手速，真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两大黑板，这个时候同学们的手都快抽筋了。
“抄完没有，没地方了，我要擦了。
“没有！”
艾伦连一半还没抄完呢。
“快点，再等五分钟。”
“抄不完啊！”
“不说话就抄完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可谓是开足了马力，要在老师擦掉之前做最后的努力。黄老师从讲台上下来，看看同学们都抄到了哪里，等走到了艾伦那里，艾伦故意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本子。
黄老师又走回了讲台，拿起了湿抹布将左半面黑板给完全擦掉了，然后还没等左边的黑板完全干掉，就接着在湿黑板上接着写。
“你怎么不抄了？”
“没跟上，擦掉了。”
“你先空过去，先抄后面的。”
“我不知道空多少。”
“我看看你抄到哪里啦，嗯，空六行就可以了。”
“谢谢。”
“快炒吧，不然右面的黑板也要擦了。”
“嗯。”
这节课艾伦感觉比体育课还累，等到下课，艾伦发现自己手中的笔，里面的水少了一半，艾伦对这种塑料笔有一些好奇，上面写着“黑色中性笔”。
“你怎么不用钢笔啊？”
“什么是钢笔啊？”
“就是这种笔。”艾伦把自己的钢笔递给了吴妍。
“这个啊，我们早就不用了。”
“为什么？”
“嗯，忘了，就是不用了。”
“那用什么啊？”
“这个啊。”
“这是一次性的吗？”
“可以换笔芯，笔芯是一次性的。”
艾伦这个时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用的都是这种中性笔，劣质塑料的笔壳中套着一只极细的笔芯，真的没有人用钢笔，只是一趟火车的功夫，钢笔就没落了吗？在教室门后的垃圾桶里，艾伦看到了许多用完的笔芯。这就是大城市吗？
在放学之前，艾伦还是抄完了上课拉下的内容，等把笔还给吴妍的时候，笔就只剩下一点水了，吴妍先是惊讶地看着艾伦，后来就笑着接了过来。
“你写字用这么大的力气啊？”
“钢笔用习惯了，不太会用这种笔。”
“我可不会使用钢笔。那种笔写字还必须找好角度才行，还总是漏水。”
“我妈说用钢笔环保，一瓶钢笔水能用一年呐。”
“是吗？我们都是一不出水就扔了，也就是一两块钱的玩意。”
“是不是有些浪费啊？”
“电视上说一次性笔芯对环境污染很大，提倡用钢笔，可是也没几个用钢笔的，都用水笔，都用好几年了，也没什么事啊。”
“也是啊，我看你们都在用这种笔。”
“其实也不大好用，掉珠是常有的事，不过很便宜，批发还不到5毛钱，扔就扔了。”
那天放学的时候，黄老师带着孩子们走出校门，校门基本被家长们团团抱住。黄老师亲手将孩子放到家长手里才肯让孩子离开，不过张广和那个叫沉燕的都是自己离开的，黄老师也没有去管他俩。艾伦回头一看，二楼教室的三年二班还亮着灯，里面好像还有学生在里面。
“艾伦！”
艾伦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