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很不高兴并且非常的不高兴,不过,他也只能憋在心里,谁让他是个战五渣呢。
这群没见识的在深山里生活了几百年的土包子想不到这么赞的点子,自己可以大度的原谅他们,理解不了这种环境下大火能够引发出来的一系列的杀伤手段自己也能理解他们,毕竟原始人嘛,要是都能想明白,那让自己这个现代人情何以堪啊?不过,我话都说完了,解释的也够明了,你们不给点掌声或者赞美的话就算了,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有鬼吗?
这段日子里,陆安生也担惊受怕够了。曾经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可是进了密林之后,他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秉持着自己的良心,下决心要留在靠山村好好地奉养母亲。在走投无路之下,面对死亡的时候保持淡定的姿态,陆安生觉得这个对自己来说不算难事,应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可是母亲去世之后,当他对这个怪异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并且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之后,他坦然面对死亡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他现在非常的怕死,怕见不到外面的世界,多活的这一世他害怕愿望变成一种奢望,于是他现在非常的憎恨所有威胁他生命的东西,甚至于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从进入密林之后的第一场战斗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一下子摆平掉这些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把他们统统清理掉。
可惜他一不会做化学武器,二不会做机枪弹药,三不会制造智能战斗机器人,四不会造飞机,做个热气球估计也得被一阵风给吹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安全系数太低。
直到那一天阿水为了保护他,生生的在他的眼前被一头猛兽的利爪一下斩掉了一条胳膊,表面依旧表现良好的陆安生内心里却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我虽然只是个战五渣,但是也是有尊严的!”每一次看到阿水的断臂,陆安生都一阵阵的不好受,良心上过不去啊。
在随后的一天里,在按照做叫花鸡的方式烧烤兽肉的时候,陆安生突然被火焰上飘过来的一阵浓烟熏得鼻涕眼泪横流,刹那间他找到了方向,火攻。
地球历史上无数的火攻的战例都证明了,只要把火放的好,什么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那都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现在情况不就是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二十八个人要挑战前进方向上的无数强大的猛兽,以获得通过权。
陆安生觉得上天都是在眷顾自己,自己正愁找不到放火的地方呢,昨天就正好遇到一个巨石遍布的地方,嗯,很干燥。
然而那里的一把火对于整个路程来说,还是不够的。但是今天,就全都想明白了,风向合适,下风位区域上干下湿,正适宜火焰的的二次杀伤,而且雨水频率正好,不用担心一把火烧的连自己都没了。
陆安生在心里一遍遍的怒吼:“我真特么是个天才!”
众人盯着陆安生良久,暴雨之下,陆安生还是听到了一声声咽口水的声音,嗯,田叔和阿水的声音比较大,可能是离得比较近吧。
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容易四肢酸麻,咽了口口水,被呛到的不停的咳嗽,没被呛到的也假装咳嗽了几下,纷纷转过身子老老实实的坐好,还没休息够,这会儿受到了惊吓,更是得好好休息休息。
于是陆安生很失望的发现,这么好的点子说出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响应他。
陆安生看看田叔和阿水,田叔正闭目靠坐在树干上,面无表情,只是雄壮的身躯把雨衣撑得紧紧地,剧烈的起伏不定的胸膛是怎么回事?
阿水用一只手扯着雨衣,动了动身子,可能是碰痛了伤处,嘴角直抽抽,看到陆安生的目光转过来看他,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淡定的表情,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力气太大,树太滑,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树去,还是陆安生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他,而他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闭目靠着,再没动静了。
一时间,刚刚才开始有点活跃的气氛随着陆安生的一席话,立马被破坏了。
见大家一个个都装雕塑去了,陆安生有点无趣。
自己这法子是不是太残忍了,让他们接受不了?可是想想靠山村过的日子,全都是见惯了厮杀的人会嫌对待敌人太残忍了?信奉丛林法则的他们除非脑袋秀逗了。
那就是他们到现在还是理解不了自己的火攻计划?可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没有头绪的陆安生垂头坐着,有点丧气,他自己觉得这法子不错,省力,只是有点费时间,不过好在林子里不缺吃的,那一片也挺安全。
既然想不明白,再继续想下去就不是陆安生的风格了。他是很开朗的人,也很看得开,结果总是会有的,雨停了再说。
今天的这场雨相比以前的,有点大了,时间也长了一点。
看看下面,一道道被雨水冲刷出来的痕迹,陆安生有点发愁,本来就是很松软的地面,再被雨水这么浸泡冲刷,接下来要有好几天的罪受了,偏偏自己身材还那么矮小、瘦弱,爆发力和耐力都是自己的弱项啊。
时间没过多久,倾盆的暴雨就停了。刚才还哗哗的的如银河决堤,下一刻就风平浪静了。
黑压压的乌云也转瞬间不见了踪影,风依旧强劲,太阳也依然炽烈。
温度慢慢的上升,密林里面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闷热难耐,再加上极度潮湿的空气,衣服也是潮湿潮湿的,整个人就跟泡在水里面似的,却又不能脱掉,这会儿各种蚊虫又开始活动了。
早已有人顺着巨树向上攀爬直到能看到天空和太阳,估算了下时间,顺便预测下接下来的天气状况,再下来告诉田叔,由田叔决定接下来的应对法子。
田叔拍了拍巴掌:“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今天不赶路了,就在这里过夜!准备准备吧!”
田叔说的“准备”其实意思就是该砍树了,在树干上寻一个枝杈多点的地方,再砍一些树木枝干,像鸟儿筑巢一样搭在一起,很快一个十分粗犷的原始树屋就出现了,十九个人呆一晚绰绰有余。
看看粗犷毫无美感的树屋,再看看在边上忙着撒各种驱赶蚊虫和毒蛇的药粉的陆安生,田叔满意的笑了,心性虽然毒辣了些,但是鬼点子多,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当陆安生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在山林里心惊胆战的度过了第一个夜晚之后,他就花了一天的时间纠缠着田叔推销自己的树屋策略,耐不住陆安生骚扰的田叔也对陆安生描述的画面有点意动,密林中的“家”啊,很有吸引力不是吗?试一试,不就一个晚上嘛,大不了多几个人守夜。
只不过当第一个树屋在陆安生的指挥下搭建起来之后,田叔亲身体验之后,大手一挥,就决定了,以后就这么过夜了。虽然丑了点,但是真的有“家”的感觉啊。建造也很简单,只要是树枝砍下来随便搭建,林子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树枝了,搭建一座树屋耗用的时间也不多,况且很安全,尤其是撒上点粉末,蚊虫退避,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田叔很满意,大家都很满意,陆安生更满意。
林子里面很快就黑了下来,虽然太阳依旧挂在天上。
田叔检查了一遍树屋,确定了那些药粉没有遗漏,安排了三波人轮流值夜之后,便对着一众等着他发号命令的大小眼睛道:“睡觉!”
行走在密林中,要时时刻刻的绷紧神经,虽然下雨的时候休息了会儿,但是毕竟疲乏的精神还是需要用睡眠来恢复。
田叔的话音一落,众人立马就是一倒,扭扭身体,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找好舒服的位置,一两分钟的功夫,除了要值夜的人外就全都睡熟了。
一夜无话。
睡觉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一觉醒来,天还是有些昏昏的,但是陆安生知道,外面的天绝对是已经大亮了,爬起来,伸伸懒腰,很奢侈的用绿竹的水刷牙。
田叔瞧见了,又在心里默念了句:“浪费!怪癖!”这里虽然绿竹不少,但是对于靠山村的这些一辈子穷哈哈的人来说,幸福来的太快,土豪的生活他们还没有学会。
每一节绿竹水他们都觉得十分的珍贵,每一个人都十分鄙视陆安生的这种奢侈行为,不过陆安生犹自屡教不改,大家也就慢慢的由怒目相视到习以为常,再到视而不见了,不过自从陆安生跟他们普及了口腔卫生之后,到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同流合污了。
这一会儿田叔已经看到了五个光明正大的用绿竹水刷牙的家伙,还有两个偷偷摸摸的,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两个家伙有点不好意,毕竟自己曾经也是鄙视陆安生浪费行为的中坚力量,不过待到看见胡子这么不修边幅的人都开始注意口腔卫生了,正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树枝子在那痛苦的捅牙齿的时候,他们也就不感觉到惭愧了,于是便在田叔的注视下心安理得的喝了一口绿竹水,咕噜噜几下就喷了出去,朝着田叔挥了挥手里的树枝子就塞进了嘴里。
“唉!”田叔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阿水没有跟着做这种在他看来十分脑残的行为,很是欣慰的拍了拍阿水的肩膀。
阿水努力的送上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唯一的右手缩在背后,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小刀和一节绿竹,手指缝里是一根刚刚削好的树枝:“艾玛,一只手干啥都比别人慢啊。”
PS:今天居然写了一万多!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