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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最后一封电子邮件

有时,我们会怀疑所坚持的有没有必要。

有时,我们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自欺欺人。

或许,我们根本就是都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东西。

或许,曾经的美好只是我们画的饼而已,从来就没有什么……

半年了,吃药,治疗;

半年了,几乎掏光了苏林的全部积蓄;

半年了,生活中唯一的主题就是治疗,可非但没有效果,而且身体还进一步恶化,扩展的速度还在加快,比不治疗更重了。

看不到效果的苏林近乎绝望了,苏林感觉自己就如游丝一线牵着的风筝,努力的维系着自己。如今,苏林感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快断掉没有了。

那天,是苏林的生日,苏林每年都不过生日,从来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也不知道,收到林夕从南京寄来的礼物才知道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可是看着那个礼物,看着礼物盒里祝福话语的卡片,苏林的心就好像被人揪着一样,酸楚不已。

晚上,林夕打来了电话,苏林接起电话,林夕第一句就是“生日快乐”。

“收到礼物了吗?”,林夕问。

“没有”,苏林撒谎道。苏林看到过林夕前几天发了一条状态,当时只觉有点摸不着头脑,此刻看到礼物才恍然大悟。

“怎么会——”林夕一下子变得沮丧了。

林夕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然后好一阵沉默。

“别等了,你要等的日期是遥遥无期”,苏林绝望的说道。

苏林虽没听到林夕眼泪滴落的声音,但是电话中那头的抽泣声与沉默,却更让苏林的心感到万分沮丧,心如刀绞,难过异常。

“虽然你心若磐石,但是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你这辈子的心中就注定不可能安宁与幸福”苏林理智的说。

林夕抽泣着:“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然后苏林与林夕彼此通过无线的手机信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证明对方还在。

站在窗口的苏林,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这一刻真正到来,心内还是感觉像是天翻地覆。

……

人一直都在做选择,已经选择了多次,这多次选择的基点都是有一个坐标的,可是这个坐标不知不觉已经模糊了视线,甚至已经看不到希望的光点,想着迈向无知的黑暗中,还不如及早放手,拯救终将逝去的美好于永恒之中。

有时,我们总是不相信命中注定,或相信此刻的一切就是命中注定,总以为只要努力了,幸运之神就会降临,可当这个梦清醒时又会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都说人一生中不是只有一条路,但是哪一条路是自己的呢,路在脚下,方向在哪,无从得知,只能闭着眼、蹚出脚,不过就在跨出那一脚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对错,就已无法再回头。

最后的那通电话,苏林不知是怎么结束的,虽然那天以后,两人也有一句两句不咸不淡的聊天,可是苏林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林夕已经是无端的卷进自己的漩涡中来,不能让她越陷越深。

人很多时候,都有不得已,明明放不下,可是还是劝自己放手,其实很在乎,在乎到想大哭一场,可是只能装作没心没肺的笑。

苏林还是决定,给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让林夕彻底死心。给林夕去了最后一封电子邮件,外加了一个苏林一直不愿发送的附件。

……

林夕,你好:

曾经的我想过,我们的生活也会如万千普通人一样,也会如设想那般,毕业、恋爱、结婚、生子……。会有平平淡淡的生活,会拥有随遇而安的心态,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这一切。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梦想,没想到,竟然平凡如此的梦想都不能实现,到最后,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也许,我们都已不似从前那般,现在的我,恨过老天开的玩笑,恨过老天为什么要夺走这一切。都说上天给你关上一道门,也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我知道老天拿走的,却不知道上天给了我什么,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遇到你。

我庆幸上天能让我遇到你,因为有你,我的生活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无生趣,自从有了你,我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了;可又不知觉的痛恨,没有结果为何要让我们彼此相遇,难道就是增加彼此的伤痛吗,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彼此。

我永远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你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肩头,让我真真切切的感受自己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渺小,就连给自己爱的人一句实实在在的承诺都那么艰难,甚至就连承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手中,真是命运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虽然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会好的,虽然一次次的听你安慰,一切都会好的,可你知道吗,我有多少次把自己惊醒的午夜梦回,那只是我们一次次的自欺欺人而已。

每次你问我具体时间的时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次煎熬,因为没有人知道具体时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时间,你总是以为我对于你的询问,感到不自在,总是问我是不是生气了,其实不是,我没有生气,我是既害怕又甜蜜,害怕的是不知还有多久你就会离开我的生活,甜蜜的是在世界的某个点,有一颗跳动的心系着我,为我担心,为我加油,让我在跌落谷底的时候有一丝还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苦难一个我,何必再多一个你,梦的最后,我们没有走到一起,既有对世事弄人的感慨,也有一丝对上苍怜悯的感激!我想,得到又失去的痛,应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说吧。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以我的生日打了一次赌,所以我说没收到礼物,因为在空间最关注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你的任何一次或喜或悲心情我都感同身受,赌注不言而喻,结果就是听天由命,当最后听到你哭着的时候,我的心感觉有撕裂的声音,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窗口的风好似了解了,呼呼的吹入口鼻,直逼体内五脏,麻木的脑袋嗡嗡,唯有电话中的呼吸声能够证明我还活着,你还在,害怕一旦电话断线我们之间一丝牵着的游丝一线就此段掉,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最后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了那场电话,我想那应该是最后一次吧,对,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是“朋友”,虽然之后有过一次不咸不淡的数句话,还好隔着电脑,不然我该以怎么的表情来见你呢。

我们都清楚,彼此的分离,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不想以爱之名羁绊爱的人的步伐,因为,或许我们都在敏感而脆弱的活着,或许对于世界我们微不足道,但是对于彼此,就是天,就是地,只要天地还在,在哪里又有什么要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历历在目,万千时间长河,虽然只有仅仅那一点,却是可以用一辈子来承担与怀恋。我们知道不可能彼此遗忘,但是正是因为懂得彼此,所以我们才会慈悲;也正是因为慈悲,所以我们才会这样的为难自己。

人世间并非所有的爱情最后都能走到一起,记得十几岁看《天外飞仙》电视剧时,知道有种感情叫爱到不爱,当时不懂,在经过多少个失眠的夜之后,我懂了,因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

从友人到恋人可谓是一马平川,而从恋人到友人则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曾经的我不懂,而今,我宁愿还是不懂!

……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岁月沉淀今宵照。

犹恐此身在梦中。

……

懂我如你,你还要问吗?

最后,送你一首我曾经见过比较喜欢的一首诗吧,与你共勉,希望你一直向前看,不要被过往羁绊,因为路还很漫长。

……

《前方》

我们不应太悲伤,

因为时光总在流淌,

不管这一路上多少绝望,

都要勇敢的正视前方,

未到终点天堂,

我们也还是一样,

心要寻找方向,爱也会远航,

生活中的爱还未学会流浪,

生活中的我也应学会掩饰心伤,

因为,路还很漫长。

……

希望你能够看向未来,看向远方,放下已有,追寻属于你的别样幸福。

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附件就是一直不愿发出的《岁月的沉淀》,那沉淀真的是一份特别的岁月,沉重的压在苏林的心上。

苏林感觉林夕就是自己这辈子一场华丽的美梦,一场最美丽的意外,可是,既然是美梦,总要梦醒,是意外还是要回归。虽然感觉像是一场空欢喜,可是其中那些甜蜜的回忆、痛苦的泪水已将这个梦渲染得美轮美奂,也就不再是空欢喜了,而是人生的意外之喜。

……

滚滚红尘中的偶遇,

美如烟。

情到深处后的离去,

空牵念。

你那多情的清清浅浅,

总是迷住我的双眼。

藏在岁月里的故事,

那里有我们的足迹。

……

相爱后的痛苦难言,

只是因为相守无缘。

深入骨髓的牵念,

只能化作一滴离别的眼泪。

再美的月亮,也代替不了时间,

帮我们留下岁月里的滴滴点点。

……

每一次的相见,

都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期许明天。

岁月里的一次次沉淀,

一辈子都会永远留心间。

不管过去多久,

我依然永远记得,

多年前的那一场,

因为,你是我心中永恒的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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