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依旧如水般平静苍凉，只是深邃的眸底下不知掩藏着多少暗流在涌动着，薄唇微抿，似而对这场选秀多有不满。
脑海里忽而闪过那天夜里的场景，他的双眸亮如明珠，灿若星辰。
不过是倒映着湖面的月光所映射的假象罢了。
似是掩人耳目，他不再看向她，却将目光放在了颜沫身上。
倏忽，他勾唇一笑，戏谑地指向那个妖娆性感的女子：“你，”然后勾了勾手指，“出列。”
连指尖，都带着令人沉醉的邪妄。
颜沫左右盼了一会儿，才确定顾绎喊得是自己，便妩媚地蹲了蹲身，缓缓出列。
顾绎似乎对她颇有兴致，愉悦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颜沫。”
顾绎了然般地点了点头，状似坦然自若地道：“是那个被洛芊芊冤枉的颜沫吧。”
颜沫的脸色一瞬白了，但又很快地回过神来，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太后神色有些不明，好似有些厌恶，但并无表态。
沈婉扬起一抹微笑，却恰好被顾绎捕抓到。
他眼前一亮，也让她出列。
“你是？”
“奴婢姜婉。”
“人如其名，温婉柔媚。”
“皇上言重了。”
太后扫了她一眼，眉头更是深深地皱起：“你可是夏宁的好友？”
沈婉一愣，似而想到太后的用意，但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被宁舒柔冤枉的那个夏宁吧，”太后闲淡一笑，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顾绎眸色一沉，显然是猜到了太后的用意。但他也不慌不忙，回眸看向母后：“母后，比起人以群分的群，那么令群被贴上标签的人不是更可怕吗？”
太后被这绕口令般的一番话噎着了，显然听明白了顾绎话中的意思，脸色一黑，也不再说话了。
如果沈婉只是和夏宁聚在一起，那么颜沫直接就是那个人了。
沈婉双眸敛了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顾绎和太后……关系好像不是那么好。
他轻勾唇角，淡淡道：“连公公。”
连公公在殿下出列：“奴才在。”
“传朕命令，封颜秀女为贵人，赏翡翠玉簪，赐滟蝶殿。”
顿了好一会儿，众人以为皇上就此作罢，连公公也打算谢旨起立之时，顾绎又添了一句。
“封姜秀女为美人，赐幽兰殿。”
顿了顿，又扫了一眼在场的秀女，淡淡道：“就这样吧。”
沈婉抬眸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眸光流转，似有溪水潺潺流淌着，清澈见底。眸底里似有慌张，却更多的是埋怨。
她感觉得到，在众人还在等待他发话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股炽热的感觉，令她耳根染上了丝丝的粉霞。
他居然捉弄她。
连公公愣了一下，连忙道：“奴才接旨。”说完，便带着一众秀女离场。
出场后，一些秀女佯装高兴地祝贺着她和颜沫，可是两人都看穿了她们心底里的羡慕与嫉妒。
“颜姐姐和姜姐姐真是好福气，被皇上选中了。颜姐姐还得到皇上御赐的翡翠玉簪，他日定步步高升。”
颜沫掩嘴一笑，佯装热情地回应道：“承你贵言，妹妹们也是出身秀女，出宫后定有许多富家子弟想要娶你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