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灵越看了一会儿书,有点乏了,就在府里散步,不知怎么就闲逛到厨房,看见王伯正在水缸捞鱼,忽然兴趣大起,“王伯,今天晚上是吃鱼吗?”
“是啊。”王伯笑着说道。
“这条鱼交给我吧,我保证今天晚上做出不一样的桂花鱼。”
灵越换上厨衣,从水缸里抓起鱼,岂料鱼活蹦乱跳,身子又滑,灵越一下子没抓稳,鱼滚到了地上,灵越气凶凶的对着鱼说道,“叫你乱蹦,看我今天不吃了你。”说完便举起菜刀,可菜刀在空中停留了半天也没见落下来,她不会杀鱼。
听见有脚步声,灵越以为是王伯,便喊道,“王伯,快过来帮我杀鱼,我不会。”不一会就有人从她手里拿过菜刀,利索的将鱼整理个干净。
“真厉害。”灵越边说边抬头,一抬头便看见宿寒的脸,心里一惊“大王,你怎么在这?”
“孤不能在这么?”宿寒反问。
灵越没说话,宿寒继续问道,“今晚吃鱼?”
“嗯,”灵越看着宿寒沾着鱼鳞的手,便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大王,你的手脏了,我给你弄点水,你洗洗。”
宿寒伸出手,灵越慢慢的将水倒在宿寒手上,宿寒慢慢的洗着。
刚洗完,梓愈走进来,说道,“大王,原来你在这。”
“孤一直很好奇你的院子,上次没机会,这次便进来看看,这院子是谁布置的?”
“这都是越儿一手操办,臣没过问过这些事情。”
“布置的不错。”
“谢大王赞赏。”灵越回道。
三人来到前厅,坐定后宿寒说道,“梓愈,你入朝堂已有一些日子了,你怎么看待郑国以及当今天下的局势?”
“郑国现在整个国情可以用一个词概括,内忧外患。先说内忧,世袭制可以让贵族子弟无条件获得祖辈的一切,贵族逐渐失去忧患意识,不思进取,这对郑国不是好事,同时,贵族子弟占据着官职,民间很难有施展才能的机会,尽管有每年一度的群雄辩论会,但能进入朝堂的就一人,人数太少,长此以往必会阻断郑国新鲜血液的给及,大王虽为郑国的掌权者,然多年来的世袭制让郑国的贵族势力错综复杂,并且贵族均有私家军队,动一发可能会动全身。若要强国,世袭制必须废除。再说外患,郑国处于中原的西边,土地贫瘠,气候寒冷,农业生产落后,人口与粮食储备远远赶不上其他两国,与其他两国的贸易往来也不通畅,尽管郑国有领先其他两国的骑兵,速度快,但骑兵是近身作战,伤亡率很高。总而言之,三国之中郑国的综合实力最差,若要提高综合实力,增强郑国国内实力是根本,国内国力的增强则必须变法。”
梓愈看着宿寒,停顿了下。宿寒则示意梓愈继续说下去。
“变法的第一步就是要废除世袭制,然要做到则非常困难,其中所需的关键人物太多,第一个便是大王,实行变法会触及权贵的利益,他们必会想出法子来离间臣与大王之间的关系,所以,大王的决心以及对臣的信任起着最主要作用,第二个关键人物则是能作出表率的人,尽管大王为掌权者,但郑国的贵族势力盘根错杂,对郑国也存在一定的影响力,若大王强制推行变法,顺利的话可在几年时间内完成,不顺利的话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想必这都不是大王所乐见的,若能成功说服郑国权贵中的威信人物接受此番制度,变法会顺利很多,时间也会大大缩短。当今郑国权贵中的威信人物有两人,文则为安邦猴,武则是定国侯。这也是臣今日请求大王商议不带大将军的原因。”
“徐起不会反对的。”灵越答道。宿寒和梓愈皆看着她,“徐起是个真男儿,他想靠自己的实力为自己赢得荣誉,他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支持。”
“灵越说的没错。徐起跟了孤多年,孤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他知道孤一直想要废除这个制度,他也跟我表明过他的态度。”宿寒道,“现在主要是安邦侯的态度。”
“大王请放心,臣愿先私下和安邦侯见面,探其态度。”梓愈说道。
“好,这事先秘密进行,有任何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送走宿寒,灵越看着梓愈,“你确定要走下去?你知道这条路的凶险。”
“灵越,你是了解我的,变法是我一直想要进行的,现在还没开始,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我不想让自己被一些猜测束缚。”
“那你自己当心,身边多配些侍卫。”
“我知道的。”梓愈笑着摸了摸灵越的头,“不用担心。”
第二天,梓愈就去拜访安邦侯,仆人将他迎进前厅,他刚坐下安邦侯便出来了,梓愈站起身行礼道,“安邦侯。”
“御史大人不必多礼。”说完,虚扶了把梓愈,待两人坐定,安邦侯对着内厅说道,“巧巧,给御史大人上茶。”说完,巧巧便端着茶具从内厅走出来,来到梓愈身旁,趁着放茶具倒水期间,她偷瞄了梓愈,爷爷果然没骗她,一表人才,想到爷爷昨晚对她说的话,她的脸开始有点发烫,接着,巧巧又给安邦侯倒了杯茶,安邦侯自己巧巧那发红的脸,心下便一片了然。
“这是我的孙女,巧巧。”巧巧对着梓愈福了福,“御史大人。”
“巧巧姑娘温柔识礼,果然是大家闺秀。”梓愈说道。经梓愈一说,巧巧的脸更红了。
“爷爷与御史大人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巧巧福了福身子,走进内厅。
“今日我前来有一事想向安邦侯请教。”
“请说。”
“安邦侯饱览群书,又身居要职多年,必知郑国的弊端,若郑国想要真正的强大,安邦侯认为该如何?”
“御史大人认为该如何呢?”
“变法,纵观秦朝历史,若没有商鞅变法,怎会有后来的一统中原?”
“怎么个变法?”
“废除官爵沿袭制度,解散贵族的私人军队,农业军队制度改革,加强经济贸易。”梓愈看了眼安邦侯,“我今日是专程来听取安邦侯的意见。”
安邦侯思索了一会,随机笑了起来,“若要我支持也不是不可,但历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安邦侯想要什么?”
“大王志向远大,想一统中原,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不管前面阻碍是什么,只要是能让郑国强大,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踏平,如今世袭制影响郑国变强大,大王必然会不希一切代价废掉,老夫何不顺势而为呢?“说完叹了口气,“只是老夫的孙女巧巧太单纯了,老夫放心不下她,得为她寻个好人家。“说完便笑着看向梓愈,“你就是老夫看上的孙女婿。”
当天晚上宫里便来了个太监,交给梓愈一封信,梓愈打开信一看,原来是宿寒询问今日拜访安邦侯的结果,梓愈沉思了一会,便对那太监说道,“你回去禀告大王,此时可以先从势力影响较小的贵族进行。”那太监便领命而去。
梓愈趟在床上,怎么也入不了眠,脑子里还是白天和安邦侯的对话。
“为什么是我?”
“一是你有才识,二是你有野心,而我最看重的是你重颜面,不论是国事还是家事,你都不能容忍别人说你半点不是。巧巧成了你的妻子,你必然不会亏待她。”
“如若我不答应呢?”
“哈哈,”安邦侯笑了,“等你看过我给巧巧准备的嫁妆,你不会不答应的。你若答应这门亲事,老夫便亲自向大王请命,并将老夫的私人军队上缴给国家,同时,老夫还会让其他贵族无条件接受世袭制的废除。”
见梓愈有点动心,安邦侯说道,“我还有个要求,巧巧生性不喜欢与人争抢,所以你今生只能娶巧巧一人。”
梓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个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个是他的亲梅竹马,他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