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将来的人,为什么要打扰别人的生活呢?
凌雪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她有些想家了。
家,或许对自己才是最真实的吧,这里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等我回到真实的世界时,这里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我又何必想太多了。
“面具男,不知道在不在?”凌雪打开门,门里空空如也,心里不由地有些失落。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传到凌雪的鼻尖,带着药香的味道,循着香味,凌雪慢慢走进里间。
“什么时候,这里有一扇小门的?”凌雪好奇地低下头,越往里走,香味越浓,好像一间浴室,里面冒着白汽,池里洒了一些不知外药草,香味有点像似从水里传出来的。
这间浴室装饰有些复古,挂着一些白色纱幕,倒也开阔,池旁挂着一幅古画,近看原来是瓷砖画,画面古朴,茫茫雪景中,一个金发黑衣女子回眸,表情温柔,笑容清浅。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凌雪伸出手,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可是还是有些想不起。她回过头,一枚竖立的铜镜映出她的脸,像突然想起似的,“这不是冰公主吗?”
像倒吸了一口冷气,凌雪赶紧回过头,画中女子确实和自己十分相似,但表情却比棺中的女子温柔。
但随即又耸了耸肩,自己第一次见面具男,就在雪域,他,想必是冰公主的什么人吧,不过把别人画放在浴室,应该关系不浅,不会是暗恋冰公主吧?
面具男看来今晚是不在这里了?凌雪闻了闻身上的汗味,刚才一路急奔,加上下雨,身上衣服都有些湿了,现在正好没人,这浴池里的水,看起来像放了好多名贵药草似的,要不我洗个澡再回去。
凌雪把外衣脱下来,挂在椅上,一双脚慢慢踏进水里,池里水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正当她想把衣解下来时,忽然前方水面升起一阵白色汽泡。
“这汽泡是什么东西?”凌雪好奇地走上前,忽然,脚像碰到什么东西似的,还没来得及的看,一个身影就把她扯到了水下。
她没有想到水中藏有人,整个身体被人抓住,靠近,两人紧贴着,又羞又急,池里的水不断地涌入喉里,“咳、咳”凌雪闭着眼睛,视线越益模糊,身体也不由地向下沉去。
望着手中接近半裸的凌雪,池里的人有些急了,他把衣服连忙遮在她的胸前,纵身一跃,便跳到池旁。
“小雪,”池里的人急忙蹲下身,看着昏迷不醒的凌雪,身体稍作停顿,随即就果敢地吻了下去,一双手有力地拍击着她的胸口。
“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没事……”池里的人一边给凌雪人工呼吸,一边使劲在胸口有节奏地按着,过了好久,他终于听到凌雪体内一声沉闷的声响。
凌雪昏昏沉沉里闻到一股香味,还没醒过来,嘴唇就被人重重地吻上了,她刚想睁开眼,一道阴影立即消失了。
“他是谁?”望着衣冠不整的自己,凌雪亦羞亦怒地一把抓住盖在身上的白衬衫,想起在水下和池里人的亲密接触,她就不由地脸红了。
“这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想不起来,只觉得有些熟悉,难道是面具男的?
凌雪快速地穿好衣服,望着镜里的自己,觉得好难为情,她哪知道池里有人?
面具男一路狂奔,夜里,他的心跳得很快,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想起刚才的场景,面红耳赤,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下跌落,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树枝重重地插到了胸口。
他捂着胸口,极力抑制住身体内巨大的痛楚,被插伤的痛比不上他的陈年旧伤。
本来他一个人正坐在浴池里疗伤,哪知道凌雪突然闯了进来,来不及思考,他就躲进了池底。
胸口的红色伤疤,隐隐向外冒出黑雾,几缕黑丝慢慢浸上他的胸脯,像被火灼烧一样,他颤抖着身体,紧紧靠在树旁。
“黎夜,你没事吧?”不知从哪里出来,雪女一个闪身就扶住了面具男,她用力朝手腕咬去,把血放在面具男嘴边。
面具男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凌雪……”说完,他在倒在了她的怀里。
黎夜,雪女迟疑了一下,她伸出手,在他面具旁停了一下,然后又悄悄放了下来,“我知道你是黎夜!”
只有黎夜胸口有这种伤,见血封喉,这种箭毒木上的毒是她的专有武器,如果世上有一个人,中了她的毒,还能活着,那就只有他,慕黎夜了。
“他是?”看着雪女背回一个男人,雨铃呆了一下,她连忙让出沙发。
从来都没有见过雪女,这么认真地看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带面具的人,雨铃禁不住好奇,但嘴唇动了动,随即又闭了上来,看样子,雪女并不想说话。
“黎夜,”雪女温柔地靠在面具男胸口,一双手小心地抚着那不断上升的黑丝纹路,过了一会儿,她默默地从胸口,拿出一只紫色的瓶子,几滴白色的液体,滴在伤口上,不一会儿,上升的黑丝纹路就缩回了伤疤,过后不久,连伤疤也不见了。
面具男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光线有些强,他低下头,胸口躺着一个女子,“凌雪,”话一出口,他就意识错了。
见面具男醒了,雪女连忙站了起来,表情立即变的冰冷。
“雪唯,”面具男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刚才靠在自己怀里的是她,胸口的伤,不见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是吧?”雪女抬起头,冷笑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面具男张开嘴,想解释什么,然后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你对我就真的一句话,都没得说。”雪女伸出手,扼住男子的脖子,眼睛变的通红,表情一下变的狰狞。
雨铃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前一秒温情的像前世的爱人,怎么下一秒就变的像生死不共的仇人呢?
面具男一动也不动,任由雪女抓着,像被打败一样,雪女颓然地放下手,眼神变的暗淡悲凉。
“对不起……。”面具男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
“慕黎夜,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太天真了,我要把我在你这里受到的伤,原原本本地还给你。”说完,雪女一个闪身,就奔出了门外。
雨铃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面具男,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想了想,还是跟着雪女跑了出去。
面具男伸了一下手,随即又放了下来,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还是,对不起!
雪女疯狂地向林中跑去,她的心太痛了,像被刺破一个脓,里面回忆的尽是恶心的白色液体,是的,想到过去,她觉得恶心。
她恨自己,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伸出手,指甲重重地朝脸上抓去,是的,就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让她恨自己,为什么?
雨铃目瞪口呆地看着雪女用力抓扯着脸,吓的呆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整张脸都被她扯下来了,在暗月下,太恐怖了,雨铃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恨自己?
可是恶灵本就是一具没有伤疤的躯体,不一会儿,她的脸就恢复原初,“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雪女一个闪身,就抓住了雨铃,眼神冰冷。
“没有,没有”雨铃连忙摇头,她真怕她一生气,就把自己给撕了。
雪女伸开手,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雨铃,脸上猜不透到底在想着什么?冷白的月光打在她脸上,生冷恐怖,雨铃害怕地退了一步。
“白云观的道士回去了吗?”雪女转过头,冷不丁地问道。
“还没有。”雨铃连忙答道,生怕一答慢了,惹她不开心。
“高山的人来了没?”雪女微皱了一下眉头,把头发轻轻拢在耳后,嘴角笑了笑。
“已经来了,消息都传出去了。”雨铃挺直身子,急忙回答。
像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一样,雪女眼睛眨了一下,她一步一步走近雨铃,雨铃抵在树上,心扑腾扑腾地跳着,脸色苍白。
“最近肤色好像变好了哎?”雪女似笑非笑摸着雨铃的脸,冰冷的气息,让雨铃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胸口越来越闷。
雪女放开手,冰气立即散开,“你可不要怪我没跟你说,韩遥,是不会喜欢你的。”说完,雪女大笑着消失了。
雨铃铁青着脸,她扶了扶树,有点恼恨自己助纣为虐,可是她又离不开她,谁叫她被她牢牢抓住了把柄,这个把柄比让她死还重要。
“不错,韩遥是不喜欢我,但他喜欢的也不是你。”雨铃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消失在了林中。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一双冰冷的暗黑水眸,藏着不解,眉间微皱,一丝不悦的神情悄然显现。
怀里的女子,伸出一双莲藕似的玉手,抚在那微皱的眉上,待男子脸色缓和,她才立起身。
“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就出去了,她们,毕竟都是冰公主的一份子,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