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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子春(一)等待

没有人知晓,人这一生之中,所等待的时间有多长。我们能尽力所做的,只是在目标仍未出现时,静静地等待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王萍和初静都有些奇怪。

当然了,他们奇怪的不是自己,而分别是现阶段他们二人最看重的人,便是古月和程曦了。

照理来说,她们二人都不认为古月和程曦之前会有什么交集。初静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过王萍所了解到的,也仅限于两人在八、九年前曾经一块参演过一部戏。不过在那部戏中,程曦只是客串,只是呆了几天的时间,而且两人并没有对手戏,自然来说也没有认识的可能。可是,在王萍和初静看来,两人这几天的状态却有些奇怪。

想起当日拍摄定妆照时的场景,阅人无数的王萍隐隐约约嗅出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只是非常正常的相互介绍之后,握手说你好。不过在这平静的河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王萍看得出来,古月看程曦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虽然在极力隐藏着些什么东西,可是他眼中的那抹激动中泛有些许莫名的眼神,却让人捉摸不透。而程曦也是一样,她的眼神虽然十分平静,可就是这份平静让王萍感觉到有些不对。作为一个之前并没有和古月有任何交集的女演员来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处的如此泰然,实在是太不寻常了。然而之后两个人的合作却让人大吃一惊,不论是默契还是专业程度,两人仅仅在拍摄定妆照上就让人十分满意。王萍心中也很惊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古月如此舒服的和一个女演员的合作,而程曦似乎不把古月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人,该怎么办时就怎么办,没有一点点的生份。见此情景,王萍也只能是苦笑了一声说:“随他们去吧......”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戏也要接着往下拍。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月初了,虽然已至初春,但是春寒料峭,天气仍是十分的寒冷。而今天所拍摄的戏份却与这份严寒截然相反,反倒是使人在这份寒冷之中,无比地温暖。

今天拍摄的是求婚的戏,地点:锦江乐园摩天轮。

程曦今天感觉身体并不是很舒服。这几天自从开拍以来,她一直都在揣摩剧本,没有闲暇,不是在背台词,就是在剧本一旁的空白里写人物小传,睡觉的时间基本没多久。不知为何,她把这次的这部戏看的非常的重,甚至要比以往所有拍过的戏都要重视。在她的心中,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她所扮演的这个角色,想要完美的把这个角色表现出来,另一方面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从知道古月是男主角之后,她就变得与平日里的淡然不同了。那是一股劲儿,而这股劲儿的来源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要不今天还是请一天假吧,我怕你真的撑不住......”初静在一看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程曦说。

程曦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怎么能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而耽误剧组的拍摄呢?放心吧静姐,我能撑得下去的。”

初静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她一直知道程曦是一个倔强的人,可在一些事情上,程曦还是会听她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程曦居然这么坚决,这让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始料未及。

“那好吧,可是你要是撑不住的话,一定得告诉我!你别忘了五年前......”初静语气有些严厉地说,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曦打断了,她先是摆了摆手,而后说:“我知道的,不会再一次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虽然她说的很轻松,可初静眼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半点。这个时候,有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夏导叫程曦出去走戏了。程曦赶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而后出了门,初静见状也是默不作声地跟了出去。

程曦出了门之后,看到夏导,王萍和古月他们都在摩天轮下边不知道正商量着什么呢。她缓缓地走了过去说:“王老师,夏导,我来了。”

夏导跟王萍是老搭档了,之前古月所主演的那一部《生活》的导演,正是他。所以他对古月很熟悉,却是第一次跟程曦合作。可是这么几天下来,他也感觉到程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十分的看好她。

他温和地对程曦说:“一会儿啊,我们先坐上去转一圈,不急着拍,你们两个先上去感受一下,找找感觉。”

听到夏导这话,古月和程曦均是点了点头。所不同的是,古月在点头之后,悄悄地瞄了眼程曦,而程曦却是抬头望向了远处的摩天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去跟摩天轮的工作人员商谈的人回来了,夏导跟旁边的摄影师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古月、程曦和王萍向摩天轮走了过去。一路上,王萍跟在夏导旁边,两人不知道在商量着些什么,古月和程曦走在后边。古月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越靠近摩天轮,程曦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苍白,他心中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想问一句,可一想到从开机以来程曦对他的态度,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原来,程曦和古月并不像别人眼中,那么的“熟悉”。

虽然在拍戏的时候,两人很有默契,而且对戏的时候也经常会讨论一些表演上的问题,在外人看起来一副已经很熟络的样子。可古月知道,这份熟络也仅限于工作的时候了。在拍戏结束之后,往往是程曦一言不发的悄悄离开,或者是一些不关于工作的事儿,程曦都是不理会古月的。

而古月心里也清楚,程曦或许还在有些生他的气,并且一时半会消不了,所以他也只能够静静地等待下去。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坐上了摩天轮,但这个巨大的、美丽的飞轮缓缓地旋转起来的时候,不光是坐在上边的他们,就连下边的工作人员也为之倾倒。因为拍戏的原因,整个摩天轮上只坐了他们四个人,夏导跟王萍坐在一边,古月和程曦坐在一边。夏导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跟王萍和古月说着些什么。而他们二人也在认真地听他说,丝毫没有注意到程曦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

随着他们所在的这个舱升得越开越高,程曦的脸色就愈加的苍白。心中越来越恐惧的她四周环望了一番,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包围了她。下意识的,心中害怕的她双手用力地抓住了身边人的胳膊,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古月正在和夏导讨论着机位的问题,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胳膊被人紧紧地抓住了,他转头一看,程曦此时两眼紧闭,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可抓着他胳膊的手却越来越紧。他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轻轻地教到:“程曦?你怎么了?”可他叫了两声程曦也没有回应他,他有些急了,又轻轻地呼唤的两声,程曦这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掀开自己的眼帘,便是看到一副十分关切的面庞,望着这个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可如今却相隔多年的他,她轻轻地笑了。

可古月却察觉到了程曦眼中的那份恐惧,想了想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地问到:“你是不是怕高啊?”

程曦听到他这话一下子愣住,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就是这一愣,古月就已经明白了。他暗骂自己,怎么连程曦有恐高症都不知道,可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他连忙向夏导说:“夏导,要不我们先下去吧,程曦的状态有些不对!”

夏导和王萍此时也注意到程曦了,也是吃了一惊,连忙给下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们将摩天轮降下来。

随着他们这个舱的缓缓降落,程曦的状态变得稍微好了些,可她的脸色仍旧是十分的苍白。下边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初静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赶了过去。等到摩天轮完全稳住,舱门打开的时候,夏导一脸难看的走了出来,如今,他也猜到了程曦是什么状况了,而这个状况是他始料未及的。而后古月轻轻扶着程曦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程曦还紧紧地抓住了古月的左胳膊。

古月十分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程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而后还想推开古月扶着的手,可她这一推还没推出来,人一下晕倒在了古月的怀里。

古月一下子急了,他着急的喊道:“小曦!小曦!你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初静跑了过来,看到晕倒的程曦,她着急地问道:“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呀?”

古月满脸急色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连她恐高都不知道,还放心她一个人出来拍这个戏。”

初静一下子蒙了,下意识地说:“她只是有点发烧,她说她行的,我也没想到她还恐高啊......”

古月听了之后,着急地说了一句:“什么!她还发着烧!”

说完,也不在理会周围的众人,一把抱起程曦就向自己的车怕了过去。周围的人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有初静急的跺了跺脚,而后紧紧地跟了上去。

......

在医院里,初静望着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程曦,对古月说:“你先回去吧,你也挺累的,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古月听了她的话,丝毫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的程曦说:“不,我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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