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面还是在我和胡伊扬见面的咖啡馆,里面人很少,大概是因为在上班时间,我和郭锐找了个角落坐下,为的就是见的人越少越好。我知道,郭锐是害怕,我又何尝不是呢?再一次失去,该是多么痛苦。
我拿起咖啡桌上放着的南京日报,上面都是些政治新闻,还有一些商家打的广告,觉得无聊,准备放下间看见里两个熟悉的字——郭锐。就在第二张的上页,标题大而醒目————寻人启事,吉锐集团女儿失联,知其下落者当面酬谢。下面的文字更是让人搞不懂,看来集团的面子工程做的很到位。————
吉锐集团董事长女儿,因车祸脑部受伤,失去部分记忆,于一月二十九号在人民医院走失.....后面还附了一张郭锐的照片,不过应该是初中时候的,上面的郭锐笑着,稚气犹存,看起来很开心。
我拽了拽正在对着窗户发呆的郭锐,“快看,你上新闻了耶。”我打趣一下她,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不过我还算满意,她把报纸抢了过去,仍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等了我一眼。人就是贱,明明被瞪了一眼还这么开心。就是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打了胜仗。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第一次看到寻人启事上头条的,你说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被撞傻了,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希望不会出事。”一个服务员女生说。
“好可惜,那么可爱一个孩子就这样变成一个傻子。”有一个服务员说。
“你们开什么玩笑,吉锐集团怎么会看着自己家的千金变成一个傻子,就算是抱养的也会把病看好,何况是亲生女儿呢!”一个男服务员说。
“这是搞不懂,现在的男人是怎么了,搞同性恋不说嘴还这么碎,我要是他妈,就先把他的嘴封了!”我看不下去了,把脸侧了过去,看着窗外的景物。
“怎么搞的,不就是一杯咖啡,怎么这么慢,有时间闲言碎语,不如看看咖啡好了没有,别让顾客瞎等!”郭锐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制止他们的流言蜚语。我在一边拽了一下。结果她大喊一声拽我干什么。
好尴尬。
那个男服务员端着一杯咖啡走了来。
“没看见有两个人吗!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起诉你们!”没想到几天不见郭锐,她的脾气渐长啊!
“不好意思,另外一杯卡布奇诺马上就来。”
尴尬。
明明是慢慢品的东西,我没想到我点的咖啡被郭锐一口气喝完,我愣了一下,弱弱的说了一句“咖啡是我的,你要的才是卡布奇诺。”
尴尬。
第二杯上来之后,我以为郭锐会把它让给我,没想到我错了。她又一次一饮而尽。我不知道怎么了,郭锐是渴了吗?
“一样再来一杯!”郭锐好像是故意的,我明白了。
“不用了,再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白水。”我插话。
“要什么白水,你很渴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渴。用这么贵的咖啡来解渴,你是有多奢侈,再说我们现在我们手上的资金又不多,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这样真的好吗?”我只是想借机强调一下郭锐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想到换来那个男服务员的嬉笑。
这次不是尴尬,是气愤。
“这一页和这一页,一样来一杯!”你不会想到,这一次说话的人不是郭锐,而是我。触碰人的底线的结果有很多,这一次虽然在面子上驳回了一些,但真正吃苦的人是我。现在,我的愿望就是齐翔赶紧来。
那个男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好的,您的一杯咖啡和一杯白水马上就到。请稍等片刻。”
“没有听到吗!这一页和这一页一样来一杯。是我们的表达能力不好还是你的耳朵有问题!”郭锐很支持我,马上训斥那个男服务员。
“喂喂喂,你们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完全是寻人启事上这个小女孩的放大版耶!”我远远地就听见那一边的服务员在讨论。世界这么大,哪里来的办法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你们确定?”那个男服务员讪笑道。
“当然确定!”
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随着声音望去。
终于见到你们了。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你们。
不知道他们三个有什么魅力,能让男服务员的态度瞬间变好,男服务员果真恭恭敬敬的走到后台,我和郭锐都瞬间挺直了腰杆。当一个人的尊严战胜的时候,就有无限的自信。
他们三个绕着桌子坐下,胡伊扬坐到了郭锐的对面。我只是看了一眼,却感觉灌注了所有的神思。以往嬉笑的他,现在似乎不是那么话多了。一个人的改变,其实只需要一天。我之前不相信,现在却完全体会到了。我们都在忍受。
“说说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好想听听。一定会是一段传奇。”齐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郭锐一直低着头,之前的气势完全消失不见了。这句话只能由我来回答,我知道,郭锐是想处理好所有人的关系,我当然不能做trubblemaker。
“我们家郭锐机智,跑出来了呗!”我尽量把话说得愉悦一点,不然会是什么样子的场景,我也不知道。
“具体点,不用你说,郭锐你来。”我的心就想刀割一样,我似乎都可以听见它流血的声音。胡伊扬似乎忘记了我的感受。不过在他眼里,我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
“七天说的很对啊,我还需要补充什么吗?”郭锐抬起头来,斜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胡伊扬说。
“不是,我就是,就是,怎么说,就是担心你吗?就是想知道的多一点,我想知道你受没受什么委屈,这都不可以吗?”
“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好好地,不就好了吗?你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关心一下你该关心的事。”
“我做错什么了吗?没关系,你现在不用那么记者或打我的问题,你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
“回答你什么问题,你问我什么问题了,我有什么需要回答你的吗?”
“我。我,你,你怎么了。我知道,一定是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可以等你心情好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时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不如说说你们两将来的打算吧!我是这样想的,在开学前的这十几天里,你们两个就先住在我家里,免去了很多麻烦,我家里又没有人,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齐翔说。
“现在不是你说住哪里我就要住哪里的好吗?我们是什么关系,充其量不过是认识的同学,我都拿不定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做主!”
“你先把火气降一下,我们又不是来告发你的,你也不要把谁都看做敌人。”张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你要告我拦着你了吗?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会怕什么!我们之前的交情不过就是利益的驱使罢了,我做你们活动项目的赞助商,你不过就是帮我做一些小事罢了。现在在我们面前做什么天使。”
“郭锐你好好的,你今天来就是吵架的吗?我们谁得罪你了吗?现在所有的事都是应为你而起。你现在是要演哪一出!既然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呢!你这样真的有在为我考虑吗?”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我遏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也扶不平内心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