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打架好看吗,在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眼里,它该是无趣的,除了当乐子的去看,那就另当别论了。
白小天现在有多无趣便可想而知了。难得在看台找了个椅子坐下,没想到视野倒是出奇得好,两人你来我往的来回对砍,一旁的裁决手边的香炉里,一注香燃尽,又续上一注,擂台上的二人似乎打得有些惺惺相惜,仍旧不为所动的互相拆招。
打眼瞧见对面坐在第一排的老道官双手附于胸前,眯着眼睛打盹,白小天便释然,低着头准备也会会周公,不想擂台上的一人突然高呼一声,双手举剑冲向对手,对面那人却是一个驴打滚,躲过长剑不说,手里的弯刀顺势劈向下路,实实的在对手的大腿上来了一刀。
众人只听到一声大喝,具是皆惊,看向擂台,拿刀的现在擂台上拍着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展示着胜利者的姿态,持剑的捂着大腿上涌血的伤口哀嚎,鲜血染红了一地,众人便开始欢呼,终于见到血了。
伤者被抬下,有青衣拎着水桶冲洗着半凝固的血迹,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擂台,下一场比试又开始进行。
白小天终于有事要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无视掉一旁青衣侍者怒视的目光,从看台上退了下来
回到帐篷前,刚刚从擂台上抬下来的伤者还在鬼叫,白小天吩咐老医官剪开伤处的衣服,用一条牛皮绳扎紧伤口的上部肢体,便要开始清理伤口。
伤者见白小天要开始动手,鬼叫骤然变得更加凄厉,
“医官,我这腿,这腿一定要给我保住啊……”
白小天皱着眉头,一时却不好下手,想了想,突然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药丸,
“不妨事,不妨事,我这有一颗祖传的伸腿瞪眼大力丸,包治百病,堪称奇药,服下之后腿绝对就可以保住了!”
说完一本正经的看着伤者,一边掂量着手里“药丸”,
伤者的鬼嚎渐止,惊恐的看着白小天手里的药“球”,然后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这下子终于安静了,将手里的药“球”送回命珠,白小天开始清洗伤口,然后缝合,涂上金创药,用白棉布包扎。挥挥手,老医官便去唤等候的青衣将人抬走…
第一日大比,自然会是最无趣的,没有精彩的打斗,没有助兴的艺女,看客不多,看台上满是缺座,真正的比斗自然不过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间的较量,而这里,不过是给其他弟子一个莫名的盼头,能在这如同车轮战一般的比斗中脱颖而出,本身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一日比斗,刘三刀一共战了12场,没有一次出刀,只借着一根木棍将对手敲晕在地,连续的上台,以致体力有些消耗。太阳逐渐偏西,刘三刀坐在白小天的帐篷里,身上的青衣微微带着汗渍,却不以为意,默默的看着白小天给人包扎伤口。
用棉布条打上结扣,今日的最后一个伤者便处理完了,受伤的人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坐在里面的刘三刀,然后向白小天道了谢,便抱着一只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臂离开了。
白小天活动着筋骨,看着又一次不请自来的青年,
“该收摊了,兄台还要做多久?”
“怎么,病人来了,还有往出撵的道理。”
“你受伤了吗?”说完便招呼着收拾好药具的老医官,准备离开。
临出帐篷,白小天摸出一个瓷瓶,挥手抛给身后的青年,刘三刀伸手稳稳得接住。
“在淤青的地方涂一涂,可以消肿。”白小天说完便移步出了帐篷。
刘三刀默默的捏了捏瓷瓶,张了张嘴,挤出一声“谢谢!”
白小天没有回头,挥了挥手,便带着老医官穿过校场,出了青衣馆的大门,顺着街道,迎着夕阳,向医馆的方向走去。
……
医馆里,小沫早早便准备了晚饭,如一个小妇人一般站在大门口,遥遥瞧见了归来的白小天,便踏着轻快的步子,迎了上去。
日头沉落,万物归寂,盏盏灯火照应着窗前楼台,柔和的橘光透着家的温馨…
第二日,白小天依旧坐在同一个地方,今日校场上候着的青衣少了很多,伤势也更重,期间有一个落下的残疾,还有一人被贯穿了肺腑,差点一命呜呼。
刘三刀12场上台,战了10场,其中有两次对手主动认输了。今日的刘三刀比昨日更狼狈,发丝散乱。他不再是坐在帐篷里看着白小天给别人包伤口,而是等着白小天给他包伤口。最后一场比试,他受伤了,但他还是赢了,对手比他伤的只重不轻。
包好手臂上的伤口,白小天没有过多言语,依旧留下了一个瓷瓶,便收拾药具行囊离开了,只是今天的瓷瓶,比昨日更大一些…
第三日,青衣馆的大比才算是真正开始。
两日坚持下来的不过八人,其中有三人因为伤势过重不能再继续进行大比,便只剩下五人。
……
翌日,青衣馆显然比前两日要热闹一些,擂台被集中在距离正馆较近的一处,唯独白小天的帐篷还在原处,距离擂台有些远。
看台上今日男男女女人头攒动,白小天便不好再去蹭位置了,干脆将帐篷里的桌椅搬到一处距擂台视野开阔之处。
大比并没有按前两日的进程开始,天香楼怡红院的妈妈分别带着自家的女儿们献了舞曲,颇有一副比斗的架势,然后几日不见的白眉带着三个臭着脸的老头上了擂台,一副鼓励云云的说辞之后,大比才算是真正进入正戏。
比试的人数由5人变成了10人,五组抽签对决的比试,刘三刀捏碎手里抽取的蜡丸,一个三字赫然映入眼帘,左右对视,同是三组的对手却不是今日新加入的五人,不由握紧的拳头,缓了缓,又慢慢的松开。
如果可能,刘三刀并不希望和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对上,能奋战两日,显然会是难缠的对手,但他并不是在害怕,而是觉得可惜,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这几人划归到属于自己这一边的行列里…
白小天倚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擂台,不时瞅一眼看台,今日似乎除了老道官,还有熟人,那个女人又开始玩起女扮男装的把戏了。
看着擂台上的刘三刀,白小天突然有些怜悯,有些事情,还没开始,便已经有了结果了,世事如此,便是这般的令人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