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泽无奈地点了点头：“呵呵……看来李密斯特先生已经完全忘记我了呢？上次的游乐园袭击事件，还记得吗？”
李密斯特愣了一下，立刻开始回想那次的事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面前的少年的身份。
“想……想起来了。”李密斯特敲了敲自己的头，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不好意思，楚……楚先生。如你所见，我们这里遇到的麻烦也不少，所以……”
“没关系的。”楚唯泽微微笑着应道，站在了李密斯特的办公室门口，“我可以进去吗？”
李密斯特没注意到楚唯泽在门口驻足，回过头去才发现楚唯泽竟然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急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进来吧。”
得到了应允，楚唯泽这才踏进了李密斯特的办公室。这里面看起来和普通的公司职员的办公室基本没什么区别，透明的上了锁的文件柜、一张办公桌、一把转椅和一台电脑，顶多加了桌子上的一些小摆件，不过也都是中规中矩的、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东西。
这倒是完全符合楚唯泽先前的设想，毕竟就连他多年前见到的美国部，也都是掩藏在一栋看似普通的办公大厦中的，其中的装饰也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我看看……”李密斯特将散乱一桌的纸张收拾好叠成一叠，然后打开了电脑，“你的名字是……？”
“楚唯泽。”毕竟不管怎么说也只是见过一面，就算那时候楚唯怜在医院闹得再凶，楚唯泽也不觉得对方能直接记住自己。
“嗯……找到了。”李密斯特的电脑里存储着每一位登记在上海部的猎魔师的信息，“楚先生，你是要办理图书馆使用证明，是吗？”
“叫我阿泽就好。”楚唯泽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拉近和李密斯特以及唐坤的关系，可不是为了办理什么图书馆使用证明，“想要在图书馆查些资料，所以……”
“啊、啊，那没关系。”回想起关于楚唯泽的事情，李密斯特禁不住有些后怕，毕竟楚唯泽的姐姐可是个炼金师……楚唯怜做事从来都只顾自己高兴，完全不顾会不会打乱楚唯泽的谋划的事情，这不就把楚唯泽原本一点都不想泄露的情报给暴露了。
楚唯泽之所以觉得现状比较棘手，也是因为这个。猎魔师对饲魔使和炼金师的了解都不多，对两者的印象更是不好。楚唯怜当初在医院闹出那么大动静，自己直接就“输在起跑线”上了——要是没有那件事，自己还是可以挽回一下的。
“你需要查找什么类型的资料？”李密斯特还是比较谨慎的，他一边问着，一边从电脑里调出一张表格填了起来。
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只能借给你查找你需要的资料，其他的资料我们还是需要保密的。
一种委婉的拒绝。
楚唯泽又不傻，当然一下子就听懂了。只是由于借用图书馆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是那么在意……重要的是能和李密斯特以及唐坤对话、并给他们留下印象的机会。
“我想借用一些关于‘人工魔物’，也就是‘人造体’的资料。”虽然借用什么资料这种事根本无所谓，但还是需要借用一些比较敏感的资料来挑起对方对自己的好奇的，楚唯泽一边想着，一边微微地笑着说道。
“……”李密斯特敲击键盘的动作果然停滞了，他微微地侧过头，将脑袋从电脑屏幕后面伸了出来，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楚唯泽。
但楚唯泽只是干净地笑，并没有正面回应李密斯特有些怀疑和震惊的表情。
“呃……咳、咳咳。”过了好一会儿，李密斯特都没有缓过劲来，直到楚唯泽的表情变得似乎在奇怪李密斯特在想什么，他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抱、抱歉，不好意思，我……我突然想起件事，你先稍等一下。”
说着便拿起了手机，似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直到等到对方回信，他这才有些放心地放下手机，继续面对楚唯泽。
只是他并没有继续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没有把从屏幕后面伸出来的头缩回去。
“阿……阿泽，你……”李密斯特一脸尴尬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再次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平静一下接着说道，“人造体在猎魔师之间是被禁止的研究。至少，在中国国内是不被允许的，所以……”
“啊！不是的，李密斯特您误会了！”楚唯泽急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要进行人造体的研究！我没有那个意思，请李密斯特先生相信我！”
“那么……”李密斯特正准备问楚唯泽要那样的资料是要做什么用，唐坤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李。”唐坤似乎是急忙赶来的，不过看到了房间内的情况后好像放了些心下去，“那边我已经打理好了，让她先回去再等几天，剩下的事情等时间到了再说。”
唐坤这话分明就是为了不让楚唯泽怀疑自己是因为他而匆忙跑上来的，结果却惹得李密斯特有些不开心了：“告诉她不用等了，要派调查员就派，我还怕她不成。”
“……李密斯特！”唐坤有些无奈，跟李密斯特打交道有时候就是会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疲劳。
“唐坤先生，您好。”楚唯泽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温和地向唐坤打招呼道，“你们要谈公事吗？需要我……”
“没关系。”唐坤冷静地说道，站到了李密斯特的身边，“他不是办理图书馆使用证吗？怎么还没结束？”
“他要借人造体的资料……”李密斯特侧着头、似乎有些头疼地说道，他刚刚只在短信中说了觉得楚唯泽有些可疑的话，却没说到底哪里可疑，并让唐坤立刻过来一趟。
“人造体的？”唐坤吃了一惊，立刻抬头看向楚唯泽，“这位先生，人造体的研究在中国是被禁止的，有关人造体的资料也是机密，抱歉这些资料我们是不能外借的。”
“我、我不是要进行人造体的研究！”楚唯泽有些慌张地解释道，“真的不是……是因为上次游乐园袭击的事件，那次袭击我们的不是魔物、是人造体，所以我才想找一找……”
“！”
这句话就像炸弹一般，唐坤和李密斯特都瞬间吃了一惊，李密斯特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刚被他整理好放在手边的那一摞资料也都因此洒落一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密斯特根本不顾唐坤的反应，自顾自地激动了起来，“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公布！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唐坤自己的话，还是可以遮盖过去说是楚唯泽搞错了，不过李密斯特这么一激动，直接暴露了……
“楚……唯泽先生。”唐坤扫了一眼李密斯特电脑屏幕上的表格，又转头看向被李密斯特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楚唯泽，“尽管已经确定，但我们确实还没有公布，请问你是从哪里、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啊，啊，抱歉……”楚唯泽假装心神未定地稍微镇静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我是饲魔使，所以……到底是不是魔物，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分辨公鸡和母鸡一样是非常简单的。”
分辨公鸡和母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李密斯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吐槽这件事，毕竟他就是属于公母不分的类型。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见到的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还是很难分辨公母的……大概。
“饲魔使……”唐坤也是完全不记得关于楚唯泽的事情了，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来，“原来如此，是那时候在游乐园的……不过，就算是饲魔使，你们是怎么分辨魔物和人造体的？”
“魔物是可以交流的。”楚唯泽微微地笑了一下，似乎这时候才真正平静了下来一样，“人造体是无法交流的。”
“交流？”这大概是猎魔师和饲魔使最大的区别了，毕竟对猎魔师来说，魔物都是无法沟通的存在，他们也不知道饲魔使到底是怎么和魔物那种东西沟通的，“你们是……怎么交流的？”
“怎么交流……？”楚唯泽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这个很难解释……一定要说的话，可能就像是……心有灵犀？”
心、心有灵犀……
暂且不说这个解释到底能说服多少人，这个说法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那么……嗯，还有点让人背后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李密斯特觉得自己就那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以描述的难受。
“我们是可以和魔物交流的。”看到那两个人犹豫在看神经病人一般的反应，楚唯泽立刻严肃认真地重新强调了一遍，“就像……就像和动物一样！只看动物的动作和反应就能知道动物想法和感受！对我们来说和魔物的交流就像是和动物的沟通一样，是真实存在的交流！”
李密斯特还好，他是可以理解和动物沟通这种事的……毕竟他自己家里就养了一只猫，平日里像皇上一般供着，时间久了自然也会觉得能和自己的猫沟通。
可是对唐坤来说，语言不通的沟通真的存在吗？唐坤自己是不这么觉得的，哪怕是人类，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的沟通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
这个男人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