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我这是在哪?”小贤慢慢地坐了起来。
而药师,则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坐。听得小贤的声响,她睁开眼。“醒了?去桌子上把那碗药喝了,它可抑制你身上峨眉山药师独有的催心症。”
小贤半信半疑地挪到桌子边,什么峨眉山药师?什么催心症,她以前闻所未闻。只是听着这名字,倒也还真像自己发病时的状况。要知道,每每发病,她都会心痛不已,仅此而已。这次会晕倒,或许只是跟她跪太久有关。她边想边将药喝下。
“你多少岁了?”
“年方十七。”
“你以前从未重视过你的病?难道你的族人从未告诉你需来找我才可治愈,否则会在十八岁前心痛而亡?”
“什么?”小贤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药吐出来。看到药师满脸正经,小贤明白,她没有骗人。思虑过后,“我的族人有告诉我,而我此番前来,也有要向您讨来治愈这恶疾的药。只是,我朋友她命悬一线,我希望您能出手救她!”小贤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我没有理由救她。”金华药师冷冷说道。
“想要理应?好,我说给你听。一,人命关天……”
“在这个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时代,你来跟我说人命关天?”
“二,与个人良心有关,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就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救人。三,炼药救人,是药师的职责,本分所在,见死不救之人,根本就不配当药师!”
“我若见死不救,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与我讲话了。”
“那你又为什么愿意救我?”
“或许是缘分吧。”
“既是这样,那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冷血之人,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我朋友?我的命,是因为她替我受苦受难才有的,你若不救我朋友,那我就不会喝下你的药,我愿与她同死。”
“病急乱投医,就是威胁药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骗人,这天下,能救她的唯有你一人。我怎么可能寻错人?”
“不,并非如此。你所要我救的人,伤的是心脏,想要救她,需要用异世雪莲,加上长白山上夤夜时刻取下的露水,并锻炼七七四十九天,再让其服下,才可令其痊愈,现在你让我去哪拿来锻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异世雪莲的药水来?”
“那,她是没救了?”小贤顿时觉得眼眶火热,终究是藏不住,一颗颗泪水相继落下。
“你放心,只要是肉身不腐,那么服下这异世雪莲练成的药水,便可令其复活。”她取来一杯水,吹了吹。“我们得去争夺异世雪莲。”
“什么时候去?”小贤的眼中重现光亮。
“待我这杯水喝完。”
为了不让她的毅炎哥哥担心,小贤写下一封信,托人交于他,便就与金华药师启程了。
次日。送信者来到即墨府前,却见即墨府内挂满了长长短短的白布。“这是怎么回事?”他纳闷着想要走进去送信,刚到门口,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住。
“什么人?”
“我是来送信的,一位姑娘托我送到贵府。”
“信留下,你可以走了。”
“毅炎哥哥:
我要随药师去长白山上采集异世雪莲,用以复活御卿,但你要保她的肉身不腐才有药效。”最后署名是金贤。
这短短的一句话,即墨毅炎看到的是这样,而那送信人记下的也亦是如此。送完信后,那人便急匆匆地赶到鲍将军府了。
“小贤,叶纪死了,卿儿的身体也寻不见了。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的,待我向国君禀告之后,便去寻你。”他握紧手中的信,“来人!备马。”
宫廷内。国君本召集了几名说客,不过看见即墨毅炎来了,便让他们退下了,只留下一位他极其信任的人。
“本君已昭告天下,杀害田大夫的凶手已被你即墨将军捉住,并处以极刑。你不必大费周章再为此事烦恼了。怎么样?那被你所伤之人可醒了?”
“禀国君,臣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事。那为我所伤之人,已经死了。”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吐出最后几个字来。
“什么!大胆!你不是自信满满地在本王面前保证吗?现在你来告诉我人死了!该杀,真该杀!”国君大怒。
“大王,您息怒,息怒。”那说客凑到国君的耳边,“大王,要知道,当初你昭告齐地上下,大张旗鼓地举办比武大会。而且最终的胜出者不是封司马,而是直接封为将军。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不让我齐国的权力过分集中在三大家族的手中,为的是权力的制衡。”
“大王睿智。既是这样,那么如果你现在杀了即墨将军,以前所做的就都白费了。请大王三思而行。”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来,此事就此作罢,不要追究即墨将军的过失。”看到国君皱着眉头,却久久不愿开口,那说客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即墨将军,你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毅炎鞠了一躬,退下了。
“大王息怒,小的不经您的同意就擅自开口。”他说着就跪下了。
“郑翔,你做得很好,我不会怪你。”国君扶着头,“你下去吧,我要静一静。”
“大王,小的还有一事不明。”国君抬起头看着他,“那个人,对您就那么重要吗?您竟为其如此动怒。”
“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国君说完,又低下头去。郑翔见状,也退下了。
“卿儿姑娘,难道,我们就如此无缘吗?为什么每次相见,都如同昙花一现,只是一瞬间的美丽而已。”他的脑海内,穿越了一年,那一晚,是初见,却也是诀别。
那日,楚将慕容凌风将军受命于楚君,前来与他商议两国大事。
商议得很顺利,他很高兴,于是议后举办酒宴,大殿里觥筹交错,但他却突觉不适,先离开了。路过后花园,他偶然看见在池边,有一身着灰色盔甲的女子。她长发飘飘,风轻轻一吹,如岸边的柳条,令人如痴如醉。于是,他挥挥手,示意下人不必跟来。
走近了,才知道那女子喝醉了酒,而且脸颊上,挂着两条泪痕。“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哭泣?”
她闻声,停了哭泣,拭去泪痕,方才回过头来。当与她四目相对时,他尤不被眼前的女子所深深打动着。
“叫我卿儿就好,你说,爱情是什么?”他楞了一下,虽说那时的他,已有妃嫔上百。但是,他从未感受到爱意。反而是眼前的她,如天使般突然降临到他面前,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喉咙有点干渴,他咽了口水。
“或许,是初见时的心跳加速,相见时的欣喜若狂,离别时的依依不舍,再见时的泪从中来。”说完,他看着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那你,喜欢我吗?”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什么?”以前他自以为自己是一国之君,什么事没见过,自然就认为不会有如此尴尬的时候,第一次,他觉得原来开口也有如此困难的时候。“我……”还未待他说完。慕容将军的几个手下在不远处寻人,火光照亮了整个花园。他回过头去看看是何人,明白是慕容将军的人后,这才松了口气。“我喜欢。”再回过头来,那卿儿姑娘已经不见了踪迹。“人呢?”他即刻派人搜寻整个花园,却始终没有找到。
他猜想那卿儿姑娘是慕容将军的人,想法一出,他即刻派人带上厚礼去慕容将军的府上求亲,不想慕容将军不仅没有收下聘礼,反而只是带来一个噩耗,那便是慕容卿儿的死讯!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他大病了一场,食不下咽,睡不安寝。那场大病在一个月后便痊愈了,但一年过去了,遗憾却不曾随着时间消失,卿儿姑娘的逝去,在他心上烙上了一个永恒的烙印,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