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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始

雪是北国的特产,是冬天的使者。小雪温和,给人精神上的愉悦,但当小雪变成大雪,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这场对于这个小镇来说是多少年不遇的暴雪……

风佑凡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天空飘落而下的大片雪花,仿佛怕它们落入眼睛——尽管眯起眼睛,他的双目却仍和常人一样大,他心中想起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来,目光中只有茫然,半晌,他的目光又转向前方,那里有个店铺模样的房子坐落在他站立的小巷尽头。他瘦长的五指抓了抓头发,又将其理回平整,理了理遮在宽额前的斜刘海,让它显得没有那么乱——尽管理完后刘海仍是一团糟。

怎么会这样呢?这条小巷明明是他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就算这个小镇里有很多迷宫似的胡同,但风佑凡回家的路走了不知多少次,早就熟得跟葡萄干似的了,他不可能走错,但眼前这座店铺显然和罗马一样不是在一天建成的。事实上,它看起来还颇有些年头。

“竟然连回家的路也走错了,这雪弄得我晕头转向的。”风佑凡自嘲一笑。

可不是,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没过脚踝的雪被,而天上还有数不清的雪花往下扑,如大雨滂沱,在路灯那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平添了一些神秘。

“算了,既然走错了,就进去看看吧,这家店我以前都没见过,居然开在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风佑凡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没来由地对这个小店产生了一丝好奇,他抓了抓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的小屋走去,走得越近,店铺里的光就显得越发明亮。

小店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石墙外,好像一切都是木头做的,木质地板上只有一个木制货架,货架上面摆放着很多小工艺品似的玩意,货架旁有个木制柜台,一个身影趴在台上,后背一起一伏,伴着轻微的鼾声,这里的时间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静止了。

“吱呀呀……”,店门被缓缓推开,动作慢的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踱步,一阵风趁着店门被推开挤进了屋子,使店中多了一丝生气。伏在柜台上的身影“腾”地站起,修长而瘦弱的身躯挺得很直,英俊的面庞神情凝重,两只眼睛瞪得有牛眼般大,很难想象他是刚才那个熟睡的人。大概是太久没人光顾了吧。

风佑凡在店门外跺跺脚,拍了拍身上穿的卫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进来。店主的脸上立刻挂上笑容,亲切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了,我……就随便看看。”不知为何,风佑凡总觉得,眼前的男人那五官端正的脸上挂着的亲切笑容,就好像是诱拐小孩的人贩子在拿棒棒糖进行哄骗时露出的,当即心里有些发毛,忙应付了一句。

“呵呵,无妨,你随意。”那男人不知风佑凡心中所想,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好的,大叔。”风佑凡回了他一个笑容,快步走向了木货架,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想做做样子然后抓紧闪人。屋子里响起了“嗒嗒”的声音,那是地板与鞋底碰撞的声音,急促的与风佑凡想离开这家店的心理相同。

“大叔?”店主因风佑凡对他的称呼而愣了愣神,伸出肌肤如羊脂玉般的手摸了摸下巴,果然发现了已经有些长度的胡子,如同很久不经修剪的草坪;他低头看了一眼靠着柜台边的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那上面积着一层灰;抬头看了看屋顶处镶着的一颗排球大小的明珠,就是它发出的光照亮了屋顶。

真的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啊……

店主小心地拾起匣子,吹掉了上面的灰尘,周围的空气顿时浑浊了一些,他的手在匣子表面不断地摩挲,凝视着匣子,仿佛一位雕塑家在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而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身处架子旁挑选物品的风佑凡身上,眼中的光彩越发的亮,又如同发现了一块适合雕刻的石料。

“嗒嗒”的的声音由急转缓,最后归于平静。风佑凡刚才还在心里想,这里的东西也太简陋了,那个表面坑坑洼洼的小石剑,看上去像是随便扔在这里的,还有两片黑色的小铁片,都快看不出铁的样子了,还当宝贝似的摆在架子上,要是我能在这里看中什么东西,我就把它吞了,但他此时却停下了脚步,刚才的话完全忘了。因为他真的看到一个勾起自己兴趣的东西,那是一块玉色的石子,大拇指的指甲一样大小,表面闪烁着圆润光泽,找不出一点瑕疵,它孤零零地占据着架子上的一片位置,表面没有一点灰尘,若没有这玉色,它就仿佛是架子上的一滴水。看到它,风佑凡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我的东西。

风佑凡一只手捏起玉色石子,捧着它,好像真的捧着一点水,他转过身问道:“大叔,这个多少钱?”

老板见到风佑凡非买不可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语气里满是和善:“它与你有缘,送与你吧!”

“啊?”风佑凡没料到眼前的大叔会如此“爽快”,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他抓了抓头,“这怎么行呢,我不能……”

“呵呵”老板笑着打断了风佑凡的话,转过身去,风佑凡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才发觉老板侧身露出背后石墙上的两个大字:缘堂,上面的“缘”为浮雕,下面的“堂”为石刻,一凸一凹,不大协调,而且风佑凡总有种感觉,这两个字一新一旧。

“这里名为缘堂,有缘人来,得到有缘之物,很久没有像你这样的有缘人来到这里了。”

莫名其妙!你真的是这家店的老板吗?你真的不是跟老板有仇的人吗?趁着帮老板看店时来报复他的吗?风佑凡心里想,他张张嘴,想说些推辞的话,老板却扶着他的肩膀向店门外走去,风佑凡不由自主地抬起腿跟随着老板的步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傀儡师的木偶。他就这样木然地到了门口,耳畔响起了一句话,“小子,记住,珍惜你所拥有的。”

风佑凡还未品味出老板话中的意味,刚迈过门槛的他眼前就突然发黑,几秒后才缓了过来,他转过身,欲说些谢谢之类的话,却发觉眼前空无一物,唯有小巷的出口,不远处便是家了。

这的确是他放学回家的小巷啊。

雪停了,黄昏也已过去,但夜幕下的雪被反射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光照在风佑凡的脸上,清楚地映出他迷茫的清秀面庞。他甩了甩头,但刚才的记忆依旧如此清晰,老板的叮嘱也在耳畔回响,他连忙蹚着雪向家的方向奔去,他紧攥着的右手空无一物——虽然他记得手心里有一颗玉石子。手背中心一点青色光芒一闪而逝,但他并没有注意到。

风佑凡走了,小巷又恢复了平静——不管是不是入了夜。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响起一些吟唱声。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吧,

一分为二的世界重归完整,

人和记忆也会合并。

一个人的愿望会有另一个人实现啊,

毕竟二者本为一人。

跟着心去追寻吧,

跟着同伴去追寻吧,

黑暗尽头便是黎明。

终点即将到来,没有永远的永恒,

浩劫的临近啊,世界的危机。

无力者,任其发生,

真正的强者

一己之力,轮回超越未来与曾经,

若要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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