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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借书

一座古香古色的书房之中。灯罩中燃烧着烛龙脂做的蜡烛。烛火明亮,整个书房没有一处阴暗死角。

整个书房很大,是圆形的拱顶建筑,名贵的香木架上整齐的摆满了各种书籍古卷。不少书籍都是仅存的孤本,而这屋子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图书馆更为贴切。

书绕着圆形的墙差不多快要到达拱顶。要知道顶离地面足足有着十二米的高度。而整个圆形面的面积也超过了上千个平方,所以足可以见藏书有多么的丰富了。

这个书房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位置的书桌旁有着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随手翻着一本传记小说看着。

中年男子披着发,剑眉英武,一双眼眸深邃的仿佛没有底端。他面色威严,只是坐在那里却仿佛只能让人仰视他伟岸的背影。他虽然穿着便服,但却整理的一丝不苟,看不到一丝褶皱。

房间里闯进一团阴影。烛龙火光照不出他的影子,甚至如果不是那阴影真真实实存在那里,一般人都不会认为那是阴影。阴影下一刹那就出现在伟岸男子面前,一个灰袍人跪了下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中年男子继续看着手里的传记小说,仿佛是没有注意到只要稍微移动一下余光便能看到的灰袍人。而灰袍人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连身体都没有颤动。

这种奇异的状态持续了下来,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中年伟岸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小心翼翼地合上,看着又掉了一小块书皮,波澜不惊的脸上才露出些许心疼的表情。

中年伟岸男子看向了跪着的灰袍人,语气淡然的问道:“喃,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灰袍人的声音尖锐:“回禀陛下,老奴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在洛神族入口洛水天涧暗中调查发现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洛神族的察丝官,在万分无奈之下,老奴只得打算硬闯洛神族的结界,想着就算是在那焰灭雷池之下灰飞烟灭,老奴也得将自己最后所见传回皇宫,让国师大人找到那一丝天道中的夹杂的真相。”

中年男子沉默,对于灰袍人在时空一道的研究,他还是认可的。可是这老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么说明事情已经发生到一种很严重的状态,难道事情真的在往国师所说的最坏的情况发展吗?

灰袍人语气平缓下来,语气中却带上了些许惊恐:“可是老奴进入那结界之后发现洛神族竟然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痕迹。只留下一块赤红色的大地,和......”

灰袍人语气急促起来,惊恐之色也越发明显:“和一张书页。”短短五个字,灰袍人却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如果让他的那些仇敌看到这一幕绝不会相信有什么能将这老狗吓成这个样子,要知道这老狗的名字能止婴儿啼哭。无数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也是出现了变化,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是什么能让这老狗都害怕?事情还能更糟?

一张书页在灰袍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从他怀里飞出化成一道白光落在中年男子手上。

书页古朴,边角有些许破损。指尖磨砂着书页,能感到这是羊皮。

书页上面绘画了一只怪鸟。形状与蛇相识,长有四支翅膀,六只眼睛,三只脚。中年男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传说已经灭绝很久的酸与,它发出的叫声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有使人惊恐的事情发生。真正让这异兽恶名传千古的还是,它们实力非常强,在上古曾有过覆灭一国家的传说。而他们覆灭国家只是为了满足食欲而已。据记载,这种鸟应该在上古末期就绝种了。

书页上还密密麻麻写着如同蝌蚪般大小的文字,在细看之下会发现这些细小的文字竟然繁琐到了极致,一个字少则二三十笔,多则上百笔画。而这种文字中年人也只认得寥寥几字而已!

但是寥寥认得的几字却让中年男子面色越加严峻,他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传闻失落于上一纪元的《达摩夜的黑暗羊皮书》的残页。难道他也回来了吗?

中年男子在心里默念出一个名字,然后对着守卫在书房门口的传令太监传令道:“速传国师前来觐见,朕要在半个时辰内见到他。”

宦官右寺大太监领命,急冲冲传令去了。

中年男子再传令道:“喃,你去开启监天阁,等会儿朕和国师过来。”

喃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皇帝陛下坐在空荡荡的书房之中,皱着眉头沉思,半响后才摇头自嘲道:“天女,朕不如你啊。”

————————————

转眼间,洛烈阳来到桃溪已经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渐渐的熟悉了桃溪的空气,熟悉了隔壁大饼叔叔烧饼的香味,熟悉了宋师的唠叨,熟悉了这里的很多很多。

洛烈阳坚持着锻炼体魄,身体也渐渐从换血后的虚弱状态好转起来。一切事情都渐渐的按照着正常轨道运行着。洛烈阳时常的失魂落魄也少了许多。

这一天,私塾放假了,洛烈阳打算去小镇的那座书阁借几本书看一看,在消息相对闭塞的小镇,书籍是一个不错的了解圣贤和世界的方法。

走过几条街,走出城外,洛烈阳出现在一座两层高的阁楼前。

这个书阁是当地很有声望的老人所办,老人曾入夜央为官,一生清正廉明,所有的俸禄都用在了书上。

老人告老还乡之后就在这里办起了书阁,书阁的书都是老人一辈子的积蓄和镇上的富商捐赠的。算是为读不起书的人提供了薪火种子。同时也时常有镇上的居民借书观看并且大都能做到按时归还。城主都曾夸赞桃溪的书卷气息因为有了老人而变得浓厚起来。

可是今天书阁却大门紧闭,安静异常。

洛烈阳不免有些着急,书阁里面有一本他现在急需的书,昨天他无意间听到同学说起在书阁里面看到过这本书,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一个人跑过来了,连陈雪儿都没有带,因为他可不敢在陈雪儿睡懒觉的时候叫醒她。

洛烈阳碰运气般的敲了敲门,可是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动静。

洛烈阳又轻轻敲了敲门,可还是没有人回应。

洛烈阳有些丧气,看来今天是借不了书了,来之前他就听说老人每日起得很早,可谓是闻鸡起舞。竟然今天没人回应,那么多半是老人有事外出了。

可是就在洛烈阳转身才走出五步距离的时候,书阁里传来了回应,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是来借书的吗?今日老夫有要事,书阁并不开放。”

洛烈阳心里一喜,赶紧道:“老先生,今天我要借的书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借完就走,绝不会耽误老先生多少时间的。”

书阁沉默,不过稍过一会儿。洛烈阳听到了脚步声。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老人的视线从水平转为俯视才看到眼前这个小孩,他怒道:“那里来的小孩,自己回家玩泥巴去,走,走,走,快走。”老人急促的催促道。

就在洛烈阳想辩解的时候,屋子里又传出另一个声音,声音有些粗矿:“大伯,来者是客嘛,咱们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先让别人借书吧。”

老人努力的朝着洛烈阳挤眉弄眼,显然是在暗示他什么,嘴上却是道:“那好吧,借完书赶快走。”老人开门的动作也是异常缓慢。

当老人推开门看见依然站在那里的小孩时,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就看不懂老夫那么明显的暗示呢?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只可惜我那孙儿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米儿不要怪爷爷。

老人眼角闪现出泪光,却是对着洛烈阳大声怒喊道:“小孩子,快跑,有马匪,你跑的越快越好,再不跑,他们就要杀人了!”

然而眼前这孩子却像是吓傻了一般,直直的愣在那里。直到房间里冲出几名壮汉将他像小鸡一般拎起来,脸上才露出些惊恐的神色。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这小孩虽然面色惊恐,但是身体却没有因为害怕而过分的颤抖。

洛烈阳当真会蠢的连老人那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吗?当然不会,只不过洛烈阳心中有些大胆的猜想而已。

前几天就有城主府的当差的来铁匠铺修补防具,闲聊时说起他们抓捕马匪的事情:死伤二十几个兄弟,但却将马匪一百多号人给一窝端了,只是可惜马匪二号人物的儿子,一个不入流的白面书生模样的马匪带着几个马匪从暗道逃走了。

所以当洛烈阳听到老人说有马匪的时候,一瞬间便想到了那几只漏网之鱼。按照那几个城卫兵所说,这几个马匪的实力应该不怎么强才对。

而洛烈阳相信,自己已经有几分壮硕的身体再加上洛神族的格斗术对上几个残弱马匪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过看老人的表情,里面应该还有什么人质才对。所以洛烈阳才会在马匪面前表现的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般人面对小孩,特别是被吓傻了的小孩难免都会在心中有所松懈,洛烈阳要的便是他们松懈所造成的契机。

马匪见眼前的小孩真的是被吓傻了,所以他们只是狞笑两声便提着洛烈阳向屋内走去。

在路过脸色苍白的老人面前时,一名独眼的马匪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老人的鼻梁上,老人被砸倒在地,整个脸上都是血,老人气喘的厉害,就趴在地上,努力的想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然后那名独眼马匪一把抓起老人的头发,像拖死狗般将老人拖回了屋内,马匪们狰狞地笑着。

洛烈阳脸上出现一闪而逝的怒气,就刚才老人还不顾自己安全来提醒他,就可以看出老人的为人,所以洛烈阳冷漠地看着这几个马匪,而心里真真正正的起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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