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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黄谷

此时张如一已经离了席与丫鬟们一起在玩耍,王岩上来,张如一见了那精刻的木盒,自然欢喜,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是两串冰糖葫芦,玲珑剔透的外表里面有着颗颗红润的山楂,顿时喜笑颜开,欢喜的不行,谢也没说一声,就拿着跑到母亲身边,撒娇着让母亲看。

那张氏看到女儿如此喜欢,当然也夸了几句,又让张如一赶紧去谢王岩,张如一拿了一根给了母亲,便转身对着王岩说了一声:“岩哥哥,谢谢你。”说完就嘻嘻的品味起来。

王岩看着张如一吃着冰糖葫芦,喜笑颜开,如桃花绽放,竟一时看的呆了,旁边张氏本一直看着女儿的,这时看到了王岩正看着张如一发呆,便一下明白了王岩的心思。

张氏并没有起身,也坐在座位上微笑着看着王岩,王岩正看的呆时,突然一转身看见张氏正在看自己,整个脸‘腾’的一下红了,赶紧跑下去,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头也不敢抬起来,别人找他拼酒他也不再搭理,过了一会偷偷看到张氏已经不在看着自己,便赶紧站起来偷偷的溜走了。

回到住处心中还在恼恨自己,恼恨自己这么卑微的身份还妄图喜欢小姐,更恼恨自己没有管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呆看小姐,而且居然还被夫人看见了,经此一出,处在矛盾中的王岩整夜都在恼恨自己,不曾合眼。

曲儿庄。

明月高悬,曲四海一家三口也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饭,在饭局将终之时,曲四海的心情渐渐有些低落,曲氏看见,便开口询问:“怎么了?”

“今日是团圆之期,本不该今日告诉你,但我想你是通情达理之人,必不会怪罪我。”曲四海道。

“夫君何出此言?究竟什么事让你如此忧心?”

“自从我承恩公所赠《少阳聚气诀》和《玄算心经》两书已过去十年,当时恩公告诉我‘若十年内你能明白《少阳聚气诀》中的“善灵气用”为何物,便可游历天下,届时有缘自会相见。’这十年来,我每日勤加研习,不敢有丝毫懈怠,但至今仍不明何为“善灵气用”!所以,我准备云游天下,若能得遇恩公,自然是好事,就是不能,也算是对《少阳聚气诀》最后一次突破。”曲四海道。

“最近看你时常眉头紧锁,知你必是为当初与恩公的约定而烦恼,但若是你担心抛家弃子、外出远游忧心我们母子二人,夫君大可不必,这几年咱们略有盈余,我与白儿在家自给自足,你尽可放心,我一定会抚养白儿长大,等你回来。”曲夫人平淡的说道。

曲四海听到夫人善解人意的话语,眼中含泪道:“虽然我有心问道,但又如何能做到抛家弃子?夫人虽说赞成,但言语中颇多不舍,为夫岂能不知?我此去无论成与不成,三年后中秋佳节必回来与夫人团聚!”

“夫君自己珍重即可,但不知夫君此去到何地方?有何打算?”曲夫人问道。

“夫人不问,我也要说给夫人听,为夫还希望夫人能够帮我出谋划策,夫人先别言语,听为夫把十年前与恩公相遇的前前后后,细细说与夫人听。”曲四海说完喝了一杯茶,抬头望见明月当空,思绪翻飞,十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

十年前,燕国正始五年。

时曲四海年约二十余岁,只因八九岁时得过一次大病,烧坏了脑袋,所以至今日便一直疯疯洒洒,庄内人不呼大名,均称其“笑笑”,是因为其逢人就咧着嘴笑,别人与他讲话,他也是一直傻笑,打骂呼喝,也是如此,所以都称他“曲笑笑”。

也因为他心智有缺,同龄人都欺负他,就连小孩子们也是经常戏耍他,但庄内有一女孩,名叫曲青儿,看他可怜,时常帮助他,这个女孩也就是后来的曲夫人。

祸不单行,时年大旱过后又流传瘟疫,民不聊生。曲四海本是父母独子,可偏偏这一年父母又双双病逝,只留下这一个傻儿子混迹于庄内。父母病逝之后,曲四海渐渐吃喝没有着落,又无人管束,整日胡乱游荡,夜间随处安眠。

某晚,曲四海带着曲青儿接济的几个馒头游荡在曲儿庄附近的清水河畔,不觉困倦,于是在草丛中沉沉睡去。当夜皓月当空,银光满地,照耀如同白昼。

深夜,清水河波光粼粼,远处飘来一叶扁舟,至近处放佛有人声。说巧不巧,这小舟正好飘到曲四海睡卧之地附近扎住。

“周老哥不必再为那世俗镖师长吁短叹,我等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当摒弃心中杂念,不可过于执拗。今夜如此美景,万不可错过,且满饮这杯中酒,尝尝我正黄谷佳酿。”其中一人朗声道。

“让武道友见笑了,虽说我等应绝名绝利、忘荣忘辱,但我在少阳宗多年,未曾为宗内尽过一份心力,此次出来,老朽一心只想寻找数名资质过人的后辈选入我少阳宗,以期我宗能够后继有人,在以后与贵派和其他燕国修真门派大比之时不太逊色即可,也算我对少阳宗尽了绵薄之力。”一个略有些沧桑的声音回答道。

“想不到周老哥竟能如此为宗派尽心尽力,实让在下佩服之至。但今晚皎月悬空,丽水流淌,宗派之事且先放一放,我等还是不要误了此处美景才是。”被称之为武道友的人朗声回到。

“哈哈,好,今夜老朽就与武道友一醉方休!”说完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酣畅淋漓,转首对“武道友”赞赏道:“听闻正黄谷以耕入道,道法通天,兼且各种奇花异果频现,灵丹妙药、美酒酱酿更是手到擒来,今日一尝杯中美酒,果然是天下极品!不愧为正黄谷!来!有劳武道友,再赐一杯!”周姓老者道。

“武道友”听闻其称赞师门,心情更为大好,朗声道:“周老哥谬赞了,我正黄谷道法平庸,与“通天”二字相差甚远。但若论起这玩物尚志的酿酒一道,我正黄谷中却是人才辈出啊,哈哈!”

话刚说完,岸边草丛却忽然坐起一人,原来是“武道友”声音过大,吵醒了在草丛里睡觉的“曲笑笑”。

“笑笑”揉了揉眼镜,看到河边停一小舟,舟上俩人在甲板上坐着说话。傻子心性,无论遇见什么都想看看,于是便爬起来跑到河边看舟中二人,人还未到舟边,嘴却已经裂开了傻笑,径直走到距离船边仅一步之遥的大石上盘膝坐下。

舟中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仍自顾自的说话。

周姓老者道:“武道友谦虚了,正黄谷的前辈们‘摘奇花而砌笠,折异草以铺茵;吸灵泉而淑齿,嚼老松而延龄’正是我辈之人的楷模!”

“武道友”听闻称赞,心猿意马,越发兴起:“哈哈,多谢周老哥称赞,值此美景佳酿相伴,又有良友在侧,真可谓大快平生!比那人间富贵、美姬艳舞不遑多让。”

“说起美姬艳舞,老朽颇为世人担心。我等修真之人,体质胜过凡人,尚且以色为戒,世人凡夫俗子却夜夜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岂不闻‘色乃刮骨钢刀’?”周姓老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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