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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儿戏凶猛 活到现在纯属意外(下)

陆鹏飞趴在箱沿上喘着粗气,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刚刚还了魂,就看到了赵小军手里攥着菜刀,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急忙窜出箱子飞奔而去了。

刚跑出院子,陆鹏飞就遇见了赵龙宇。赵龙宇见陆鹏飞像丢了魂一样,便急忙寻问情况!陆鹏飞慌张的告诉赵龙宇,说赵龙宇他爸疯了,把他妈给捅了。陆鹏飞不像是撒谎,赵龙宇信以为真,吓的脸色煞白,两腿发软,不知所措之时,隐约看见一妇女朝自己奔来。赵龙宇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的母亲吗!身上没窟窿没眼的,啥事没有啊!赵龙宇还在疑惑,******巴掌就扇了过来,直打的他耳朵嗡嗡作响,满脸发烫,还没等他搞清状况,赵小军也过来了,人没到脚先到,一脚就把赵龙宇踹倒在地上。

就这样,赵龙宇被父母左右开弓,拳脚相加的赶回了家。他至今也不明白,平时总是护着自己的母亲,在那一天为何会跟父亲如此的同仇敌忾!

短期之内,赵龙宇连遭两次毒打,而且每次都跟陆鹏飞有关。就拿当初收受狗対一百块钱来说,赵龙宇本不敢收,但陆鹏飞和刘雪生却一个劲的撺掇他,尤其是陆鹏飞,口口声声说收了钱也不会有事,结果还不是三人一起享乐,挨打的却只有赵龙宇一人。赵龙宇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并总结出了“避免挨打,远离鹏飞”的道理,他开始有意回避起陆鹏飞,陆鹏飞自然知道其中原因。

一个好汉三个帮,脱离陆鹏飞的赵龙宇成了一匹孤狼,时不时会被其他群狼欺负。把小孩子比作狼或许不够恰当,但小孩群体的意识却和狼群无异。在农村,七八岁的小孩会天然的形成若干个群体,就拿石阶村来说,村子分为七个小组,石阶村的孩子按照地域划分成了七个群体。陆鹏飞、赵龙宇、刘雪生、张浩生、季优、马达等属于三组,便形成了三组的群体。当时的小孩,第一次见面不问姓名,而是问对方是那个组的,可见小孩的集体观念有多强。

当群体划分清楚后,群体内部发生冲突斗殴的现象少之又少,群体和群体之间的较量却时有发生。当时,三组的小孩就经常和四组的小孩发生冲突,如今赵龙宇落了单,四组的小孩便仗着人多挑衅赵龙宇,赵龙宇有意规避,但也有避不过去的时候。

终于,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赵龙宇跟四组的小孩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赵龙宇毫无惧色,毫无惧色是毫无惧色,但挨打还是得挨打,而且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打。被围殴的赵龙宇一次次的被撂倒,又一次次的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被人撂倒了。小孩之间的打架无非就是摔跤,看着狼狈其实伤不了筋骨,赵龙宇一个人在跟一群人玩摔跤,不被摔的七荤八素才怪。赵龙宇被打急了,摔倒之际抓到了一块砖头,并砸向了面前的一条腿,因为摔倒在地,赵龙宇眼前都是腿,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砖头正中脚踝,对方立刻惨叫着蹦跶起来。赵龙宇再次站了起来,发现捂着脚惨叫的人居然是陆鹏飞,而围殴他的四组小孩正被刘雪生、张浩生等打的四处逃窜。看着陆鹏飞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赵龙宇意识到自己错伤了战友,急忙过去扶住了陆鹏飞。

“没事吧。”赵龙宇充满歉意。

“能没事吗!你眼瞎啊!”陆鹏飞骂骂咧咧,赵龙宇气愤的转身就走。

“哎,砸错人你还有理了。”陆鹏飞说着撸起裤管,只见脚踝肿的跟馒头一样。

“谁让你多管闲事。”赵龙宇头也不回。

“你爸妈打你我们没办法,别人打你就是不行!”陆鹏飞说着,飞起自己的鞋砸向了赵龙宇,赵龙宇转过身时已眼圈泛红,他太想念跟大家一起的日子了。

九年义务教育,不管是傻的奸的,愣的憨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以及乖的和劣的,只要上完小学,就必须接受三年初中教育!天林镇只有一所天林初中,可谓是林子不大,什么鸟都得来!包括陆鹏飞、赵龙宇和刘雪生这三只鸟!

1993年,三个少年兴奋的骑着自行车冲向了马路,你追我赶,因为上了初中而兴奋不已。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陆鹏飞,只见他长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身材伟岸,神情叛逆又透着几分憨态。赵龙宇和刘雪生并驾齐驱,互不相让。赵龙宇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桀骜的长发迎风飞舞,狂傲不羁。刘雪生五官分明,如雕刻般清晰,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狂野邪魅!

开始上初中,陆鹏飞、赵龙宇和刘雪生天不亮就得骑车去上学,在学校吃喝拉撒一整天,到晚上又回家睡觉,苦是苦了点,却获得了极大的自由!

十三四岁,青春期,人生最骚动的时期,十里八村最骚动的一批人囊聚在一所学校,后果可想而知。这批人里有积极上进想考高中的好学生,然而更多只是为了完成义务混日子的闲人。三年的日子怎么混,简而概之不过四个字——无事生非!陆鹏飞、赵龙宇和刘雪生虽然从小顽劣,但学习还都不差,并不属于破罐子破摔混日子的那一类。

人多学校少,天林初中初一就有十一个班。陆鹏飞、赵龙宇和刘雪生分别被分到一班,二班和七班,一班和二班的教室是对门,七班则离的比较远。

刚进初中,新鲜劲还没过,陆鹏飞就摊上了事。

当时,天林初中严禁学生抽烟,抽烟的学生便偷偷的躲在厕所抽,厕所一时成了混子们的烟管。一次,陆鹏飞和赵龙宇去上厕所,厕所恰好聚集着一群无赖在抽烟,蹲着抽的,站着抽的,非常拥挤,严重影响了厕所正常的排泄秩序。陆鹏飞因为尿急,找了个空地就方便起来,不料憋的太久,力道过猛,飞流直下,尿池子便溅出了水花,尿液溅到了旁边一只油光锃亮的皮鞋上。

皮鞋上溅几滴尿,本来是很难察觉的,但当时厕所刚撒了生石灰消毒,尿池子里都是石灰和尿液的混合物,溅到皮鞋上混合物立刻形成了泛黄的白点。当时流传这么一句话,“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可见这皮鞋对于一个人有多重要,众目睽睽之下,擦了油的皮鞋却溅上了尿,那还了得!

陆鹏飞意识到闯了祸,想乘皮鞋的主人没注意开溜,刚要走就被人抓着后领拽住了。陆鹏飞这才看清了皮鞋主人的样子,獐头鼠目,四六分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见其一只眼睛。

“干,你眼睛瞎了。”

一只眼甩着头发怒斥道,被头发遮挡的另一只眼若隐若现,看着就不是善茬。

“我干,你才瞎了呢!”

陆鹏飞恶狠狠的甩开一只眼的手,他知道,碰到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服软。陆鹏飞的顶撞让一只眼吃了一惊,竟一时语塞。

“你看看,我的鞋,是你尿的。”一只眼竟然讲起了理,一点都不像个流氓,旁边本来准备看热闹的一群人,也都因为陆鹏飞的反应吃了一惊,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见一只眼气焰弱了,赵龙宇走到了一只眼跟前,从口袋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脸的不屑!一看赵龙宇的状态,陆鹏飞就意识到要出问题了,他觉得自己的虚张声势已经凑效,如果再互相寒暄一下,不软不硬的给对方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但赵龙宇要是过了分寸,那就没法收场了。

“哟,黑的皮鞋白的点,这不挺好看的吗!你要是觉得不匀称,直接把脚伸池子里染染。”赵龙宇冲着一只眼无理的说,想要进一步震慑对方,他的举动明显过头了,谁会在众目睽睽下忍受如此屈辱!

赵龙宇话音刚落,一只眼的拳头就挥了过来,赵龙宇眼疾手快,躲开一拳,踹了对方一脚拔腿就跑。陆鹏飞顺手抡起了厕所门口的扫帚,扫帚上的污秽物甩了对方一身,一只眼及其同伙被彻底被激怒了。陆鹏飞和赵龙宇飞奔而去,一只眼等人紧追不舍,恰逢上课铃声响起,一只眼等追到教学楼时,陆鹏飞和赵龙宇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只眼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角色,不足为惧,可他背后的角色却十分狠辣。马俊虎,初二大名鼎鼎的霸主,一只眼的大哥,上岭村的首领,没有人敢得罪他。遭受了奇耻大辱,一只眼自然要搬出马俊虎帮忙,最让一只眼生气的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欺辱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姓甚名啥,那个班级的一概不知,想要报仇也是无的放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只眼在马俊虎的庇护下,天天带人在校园里寻找陆鹏飞和赵龙宇的身影。陆鹏飞和赵龙宇不敢正面迎敌,只能乔装打扮,躲躲藏藏,赵龙宇还假模假样的带上眼镜装起了知识分子。

因为仅有二马错镫的一接触,一只眼无法记清仇人的模样,纵使跟赵龙宇正面相遇,他都没能认出来。既然如此,赵龙宇来了兴致,不但不躲了,还跟着看起了热闹,想看看一只眼要如何收场。

接连几天,都没找到仇人的下落,一只眼自认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了,但他怎么也得耀武扬威,抖抖威风啊!有了马俊虎的庇护,一只眼狐假虎威,异常嚣张,以找人为名挨个教室的耍横,一路下来就到了刘雪生所在的初一七班。

再说刘雪生,本来就一肚子坏水,到了初中却突然消停了,那是因为他的同桌董萱。董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不但长的清纯可爱,而且声音甜美,刘雪生早已为之倾倒,有美女同桌陪伴,那才懒得搭理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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