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砚显然不想与两人交谈，径直向前走着，想要甩开两人。程沐雅在后面一边追着他的脚步，一边叫着他，卓青砚全然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墨辰倒是不着急，双手抱臂，悠哉悠哉地走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
程沐雅快走几步冲到卓青砚的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想我帮忙，那好，我不管你的事。可是，跟我有关的我就不得不管了，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程沐雅问道。
卓青砚不看她，也没有要回答的打算。程沐雅又问道:“青砚，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只是想弄明白我怎么会跟这些事情扯上关系。还有，不管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你都是我的朋友，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卓青砚看着程沐雅，他不确定是不是可以相信她。
“青砚，你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程沐雅继续追问道，她一直想不通墨辰为什么会说卓青砚是在故意躲着她的。那晚的情景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卓青砚和墨辰打斗过后，她想过去看一下卓青砚的伤势，可是他却一直后退着，躲避着她的靠近。当时，程沐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现在想来，卓青砚的样子似乎是……“你在怕什么吗？”
卓青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第一次见你，我就发现了你身上非人类的气息，所以，并不想和你接触太多。但是，这也不至于让我躲着你。只是没想到，我每和你接触的时间一久，我的力量就会突然爆发，不能控制。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来接你的那个……”
“你说的力量爆发，难以控制，就是和那晚一样吗？”墨辰突然打断卓青砚的话问道。墨辰知道他想说的是谁，陆叔，卓青砚一定是发现了陆叔灵修士的身份，以为程沐雅发现了他是妖而故意对付他。可是，程沐雅甚至连陆叔的身份都不知道，墨辰也不想现在让她知道。所以，他打断了卓青砚的话。
“不是，我从来没有那样过。好像整个灵魂都被碾压，剥离，难以言说的恐惧，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卓青砚看向程沐雅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会知道，可你现在竟然跑来问我答案。”
卓青砚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无法解除这个疑惑。墨辰还想到了程沐雅那晚的发病，他一直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只是答案并不明显。卓青砚认为他那晚发狂是因为程沐雅，可是，墨辰但也觉得程沐雅的病情突然严重，也与卓青砚的失控脱不了关系，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关系呢？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墨辰想到了另一个话题来改变当前的气氛。
“那么，刚才那个女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总该知道了吧，她的气息可是和你的基本一样。”墨辰说道。墨辰感觉到卓青砚的气息时，发现的另一股和他一样的气息，靠近他们时，墨辰发现那股气息就来自被抓走的那个女孩。
出乎意料地，卓青砚竟然摇了摇头。
“别告诉我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墨辰对卓青砚说道。
“我就是一路追着这股气息才遇到那个女孩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卓青砚说道。
“所以，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就因为她和你的气息相像？”程沐雅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我是谁？”卓青砚答道。
“什么意思？”程沐雅疑惑地问道。
“等等，你不是被改造术改造成妖的？”墨辰问道。
“什么改造术？”卓青砚反问道。
看来我确实是被银珏给耍了，墨辰心想。
“没什么。你的本体是什么？”墨辰又问道。卓青砚苦笑不语。
“你不知道？”墨辰难得地皱了皱眉头。
卓青砚摇摇头，把手递给墨辰，墨辰搭上卓青砚的手探查后，说道:“你是残灵。”
“什么是残灵？”程沐雅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字面意思，残缺的灵魂。”墨辰看向卓青砚继续问道，“所以，这副身体只是你的宿主？”
卓青砚有些哀伤地点点头，说道:“刚出生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是个普通的凡人。直到慢慢长大，身上接连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就像是一种生命的本能一般，我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可是对我的过往却仍然一无所知。我觉得那个女孩的身上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
“你是说你夺取这副身体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儿？”程沐雅问道。
“准确的来说，是胎儿。”卓青砚说。
“关于以前的事一点印象也没了吗？”程沐雅问道。
“对我来说，我从出生都是个正常的人类，却在有一天，突然间变成了妖怪。至于以前的记忆，灵力失控的时候，会记起一些画面，不过，清醒的时候就又不记得了。”卓青砚看着程沐雅继续说道，“但是，我会记起一些感觉，所以，我不敢靠近你。”
“你觉得你另一部分的灵魂在刚才那个女孩的身上？”墨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她身上一定会有些线索的。”卓青砚说。
“你想怎么做，救她？”墨辰问。
“我必须要找到我另一部分的灵魂。”卓青砚给出了他的回答。他知道只有他自己这一切都很难，今天那个人他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更别提他现在连他把那个女孩带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但是，对于要不要程沐雅和墨辰的帮忙，他的心里也非常的矛盾。
卓青砚长久不语，程沐雅知道纵使危险也难该他的心意。所以，她慢慢抬头看向墨辰，不是请求，只是征询他的意见，她不想用他们两人的交情来逼墨辰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
不过，墨辰却知道这件事他很难再袖手旁观了，因为，他知道程沐雅绝不会抽身而去。
“你，送她回家。我去查一下今天那帮人的来路。”墨辰说完就不见了。
说是送程沐雅回家，其实，卓青砚只要送她到学校附近就好，陆叔会在那里接她。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程沐雅在消化着刚刚的谈话，卓青砚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和程沐雅长久地近距离地接触，由于卓青砚对她的复杂的感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最后，还是卓青砚率先打破了沉默。
“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卓青砚说道。
“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迷幻术的事情，墨辰是因为我才那么对你，是我欠你一句抱歉。”程沐雅说道。
“那就当扯平了吧。”卓青砚说。
“好啊！”两人相视一笑。
“今晚到我家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救人的事，记住，别让我家里人发现了。”临别的时候程沐雅偷偷地对卓青砚说道。其实，程沐雅这么做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她担心墨辰会瞒着她和卓青砚一起去救人，她也想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