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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舍生救童封护法

瞿嫣儿点着青灯,坐在沐雪身旁,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沐雪仍然没见转醒。她叹了一口气,从石床上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石壁上的青灯,若有所思。也许是太过劳累,也许是灯光摇曳催人困,昏昏沉沉间瞿嫣儿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猛然间,瞿嫣儿听见有人在惊呼,睁眼一看,见那少侠一脸痛苦,黄水吐了一身。瞿嫣儿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兴奋与激动,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呼喊着:“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

“少侠,少侠。”瞿嫣儿一边轻呼,一边用手帕为沐雪擦拭嘴角的黄水。沐雪的意识渐渐恢复,他眼中这个女子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亲切,他用力想把自己支撑起来,可是感觉毫无力气,看着面前这个妙龄女子为自己擦拭身上的污秽,沐雪心中努力回忆着她是谁?可是没有答案。我是谁?心中一惊,依旧没有答案。这一惊,沐雪的意识更加清晰,他看了看四周,费力的对着瞿嫣儿说道:“你是谁?我又是谁?这是哪里?”

瞿嫣儿道:“我是瞿嫣儿,我们在玉清真人的坟前见过一面,你不记得了?在天台山,你头部受了重伤,被我救回万祖神教。到现在你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沐雪感到一头雾水,瞿嫣儿?玉清真人?万祖神教?怎么没有半点印象。还有,我是谁?我是谁?想到这里,沐雪只感觉头痛欲裂,痛苦不已。

瞿嫣儿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不忍,却又无计可施。跌跌撞撞推开石门,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啊,少侠醒了。”几个下人听见,匆匆赶来,瞿嫣儿吩咐赶快取来热水为少侠擦拭身体,又命人去厨房准备饭菜,由于正值斋戒,她特别命下人多准备几个鸡蛋。同时派人去禀报教主、大祭司和无面僧。

无面僧第一个赶来,随后大祭司瞿晋也来了,此时下人已经为沐雪梳洗完毕。无面僧上前探了一探沐雪脉息,除了有些虚弱,已无生命之忧了。此时下人送来了斋饭,瞿嫣儿本想亲自去喂沐雪吃饭,只是看见父亲严厉的眼神,只好作罢,任由下人去伺候沐雪。

沐雪吃了两口,全无食欲。看着周围这些陌生的面孔,不知所措。此时见一个身着灰黑长袍,面容慈祥的长者缓缓走进石室,周围的人都拱手施礼道:“参见教主。”长者走向沐雪,坐在床沿边,关切的问道:“少侠,不必害怕,我是万祖神教的教主,昆仑老祖。是我的属下救了你,你还记得吗?”沐雪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昆仑老祖又问:“少侠,你姓什名谁,师承何处?”沐雪依旧摇头。昆仑老祖再问:“你可认识玉清真人?”沐雪还是摇头。

老祖此时眉头一皱,扣住左手沐雪脉门,瞿嫣儿以为教主要对这少侠不利,正欲上前劝解,被瞿晋一张大手拦住。原来老祖正用神功细探沐雪伤势,片刻之后,老祖放下沐雪的手腕,起身说道:“看来这位少侠头部受伤严重,得了痴症。”众人一听,均是惋惜,瞿嫣儿更是痴痴的望着沐雪那已经略显呆滞的俊脸。

老祖转身离开石室,仍旧摇头惋惜。大祭司也吩咐众人退下,只留两名下人在此服侍。瞿嫣儿跟着父亲依依不舍的离开石室,心中感觉空荡荡的。

玉虚峰上,新的一轮朝阳如同金子般铺洒在白雪上,万祖神庙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万祖神教虽然门下教众不多,但是民间的信徒却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教徒们都身披黑袍,齐聚在万祖神庙之下。今天是神教大祭祀之日,神庙内被装饰得炫丽而神秘,辉煌而庄重,画着珍禽奇兽的大纛和诡异符号的幡旗,在神庙广场上插得到处都是,八座高约两丈的木架祭台,分别矗立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八对童男童女盘坐在木台之上,与中央的金字塔遥相呼应。大祭司瞿晋头戴阴阳法冠,身披八卦氅裘,手执七星神剑,脚踏五行布履,威严的站立在金字塔下。昆仑老祖像今日更显庄重,檀木祭台设立其下,老祖正闭目盘坐在祭台左侧,静候祭祀开始。

经过一夜的休息,沐雪感觉体力渐渐恢复。一大早,两个仆人就送来了可口的早餐和一套祭祀用的服饰,其中一个仆人道:“少侠,今天是本教祭祀的大日子,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不然就是对神灵不敬。大祭司吩咐我俩,如果少侠行动不便,就由我们搀扶您去参加祭祀。”沐雪点了点头。

吃了早餐,已经能起身站立了,他舒展了一下身子,看来自由行动已经不是问题了,只是头还有些发胀。换上祭祀用的新衣,感觉神清气爽多了。随后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神庙之上。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他没有患上痴症,也是前所未见的。

此时,一阵怪叫,从人群中窜出一队头戴鬼面的人,共三十六人,十八名男人,十八名女人。男人都是****上身,健硕的肌肉上涂抹着怪异的花纹,女人都光着脚,衣着暴露。这群人随着鸣鼓之声,围着金字塔手舞足蹈,原始的舞技更显示出对神灵的敬意。随后,大祭司庄重的走向金字塔的台阶,一步一步向塔顶走去,那群鬼面人簇拥在后,依旧跳着舞蹈,跟在大祭司身后缓缓向塔顶走去。

到了塔顶,大祭司用眼神向教主请示,教主点头。大祭司转过身来,大声道:“祭祀开始!”庙中教徒纷纷下跪,沐雪也跟着跪下。大祭司将三炷大香点在祭台之上,口中念着祝神之词,只见他身后昆仑老祖雕像越加光亮,到后来居然是放出万丈光芒。此时教众早已鼎沸,不停膜拜,口中唱着祝神之词。沐雪哪见过这等奇景,也跟着众人膜拜,只是口中却是念着:“佛主保佑,让我快快想起我是谁吧?”他哪里知道这是道家神仙,口念佛主又怎么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正在教众顶礼膜拜之时,忽然坤位的木台祭坛发出一阵轰响,只见木屑四散,木台倾斜,即将倾倒下来。木台下的教众惊得四散奔逃,而木台上的两个童子却是万分危险,教中高手均在金字塔周围,与木台相隔甚远,哪里来得及救援。可即使如此,教主昆仑老祖还是架起神功,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瞿嫣儿和无面僧紧随其后,教中几大高手也蜂拥而至。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两个童子就要坠下木台的一瞬间,一个身影从台下真窜而上,虽然身法有些拙劣,但是因为相距最近,很快就抱住了两个孩子,可是此时木台已经完全倾斜,他奋力一跃,将孩子死死护在胸前,刚一落地,无数木架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和背上,顿时将他和两个童子埋在了木堆之下。

周围见此情景的人都吓得大叫,一些女教徒甚至吓得嚎啕大哭。教主此时已经赶到,双掌发力,顿时将压在那人身上的木块击飞。瞿嫣儿和无面僧飞身冲上将那人扶起,只见他身下两个童子除了受惊哭泣外,没有受到半点伤害,而这救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尉迟沐雪。众人均是诧异不已。

沐雪刚刚恢复的身体在木块的砸击下又受了伤,还好有内功护体,虽然头皮又给擦破,隐隐作痛,不过伤势不算严重。

沐雪在无面僧和瞿嫣儿的搀扶下缓缓站起,眼见两个孩童平安无事,心中也就放下心来。此时两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奔来,各自抱着那两个童子揉捏查看,眼见没有受伤,才又跪在地上噗噗噗的朝着昆仑老祖磕头答谢。昆仑老祖让那两名妇人起来,然后说道:“你们应该感谢这位少侠,是他救了你们的孩子。”此时围观的教众越来越多,眼见两名妇人带着孩子正上前给沐雪磕头致谢,纷纷议论这位少侠是谁?

一名妇人边磕头边问道:“恩人啊,请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吧,我会在我有生之年,日夜为您祈福歌颂,以感激您救我儿子的大恩大德。”这一问,却把沐雪给难住了,焦急的心里不停的翻滚着一个问题:我是谁?这一急,头上的汗珠带着污血就缓缓的流了一下,一直流到眼睑之上,最后流到右眼里。沐雪感到右眼刺痛难忍,连忙用手擦拭,将污血擦得额头和眼角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大祭司瞿晋忽然从人群中走出,双臂上举,众教徒也都安静了下来,然后他朗声说道:“这位少侠,就是本教的新任护法,昆仑血。”教众先是一阵惊讶,随即欢呼,恭贺昆仑血出任神教护法。瞿嫣儿此时仍是在惊讶中没回过神来,自己救回的重伤少侠,昨天还诊断出得了痴症,现在怎么就成了神教护法了?她看了看旁边的无面僧,虽然面具挡住了脸,但是可以感觉到面具背后也是一副诧异的表情。看了看教主,见他捋着胡须抿嘴而笑,又看了看父亲,仍旧一脸严肃。当然,最惊讶的还是沐雪,他思绪着,难道我叫昆仑血?为什么这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我真的患上了严重的痴症?

一场意外后,祭祀再次回到正规,整个祭祀活动大约进行了两个时辰,其间祭拜昆仑老祖像,歌颂教主,超度玉清真人,样样都搞得庄严隆重。最后神教还抬出大批蔬果粮食、菜油食盐分给信徒,也可谓是救济一方,功德无量了。那些领到食物的信徒纷纷激动得泪流满面,不住的下跪磕头道谢。这一切沐雪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万祖神教,莫名的多了一份好感。

祭祀结束,信徒们都依依不舍离开了神庙,教众都各自忙碌,收拾打扫这祭祀后的神庙。昆仑老祖、大小祭祀、无面僧和新任护法昆仑血,来到刚才坤位祭台崩塌的地方。大祭司瞿晋命令正在收拾此处的教众先去别的地方干活,随后单膝跪在昆仑老祖身前道:“教主,适才属下册封昆仑血为本教护法,实在是权宜之计,由于事出突然,未与教主事先禀报,还望教主降罪。”昆仑老祖扶起瞿晋,哈哈大笑道:“大祭司何罪之有?此事理应是大功一件。当时你顺应信徒和教众心意,在昆仑血舍生救下孩童,在大家认为他是英雄之时,册封他为本教护法,定会受人尊敬爱戴。正所谓功德高者居高位,神教有如此功德高尚之人作为护法,那神教是不是会更受世人所尊崇呢?”众人听后均道:“教主明鉴。”昆仑老祖朗声又道:“无面僧、昆仑血听令。”无面僧听后赶紧跪下,沐雪还呆立在那里,一旁的瞿嫣儿连忙拉沐雪衣袖,沐雪才慌张跪下。老祖继续道:“从今日起,封无面僧为神教左护法,封昆仑血为神教右护法。大祭司,即刻将此敕令颁布,通告全教。”三人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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