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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土门徐家

五天前,江北市隆德机场。

一个仙风道骨的精廋老头穿着一身古怪的粗布长衫捧着一个小布包走出了机场,他身上的衣服唐装不像唐装、中山装不像中山装,怎么看怎么别扭,老头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小伙子30岁左右的年纪,手里拎着两包礼品。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身边,小伙子粗声粗气的对司机说了声:“南郊徐家庄”

“是那个全村习武的徐家庄吗?”司机是个小伙子,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

“是的”小伙子给老头拉开车门,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

车子在宽阔的民航路上疾驶,司机车开的又快又稳。小老头沉默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长长的白胡子随着他平稳有力的呼吸微微的起伏着。

“师父,你说师妹这次出去怎么这么久,她到底去哪里了?”小伙子扭过头来问小老头

“谁知道这鬼丫头去哪里了,这次她出去连我都没告诉,回来非打死她不可”小老头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吓唬人

“哎,师父您别生气啊,师妹艺高人胆大,去哪都吃不了亏”小伙子连忙赔笑,他可不相信师父舍得打那个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小师妹。

“小虎,你也别把心思都放在你师妹身上,勤练功夫多和其他门的师兄弟切磋交流,你师妹可不喜欢你窝窝囊囊的样子,她心高的很,大天师以下的男人瞧都不会多瞧一眼的”小老头语重心长的教训叫小虎的小伙子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顿了一下,好像司机无意间踩了脚刹车。虽然车子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不过这并没有逃过小老头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他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司机。

“可御风引太难练了,弟子愚钝,实在无法领会其中的奥妙了,师父,你还是教我雷霆刀法吧,我觉得还是雷霆刀法实用”小虎什么都没察觉,他嬉皮笑脸的和师父耍着赖

“没出息的东西”小老头漫不经心的骂了小虎一句,他在盯着司机的脖子看,司机的脖子上有一只大蚂蚁,有蚂蚁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只大蚂蚁并没有像一般的蚂蚁那样爬来爬去,它似乎很惬意的舒舒服服的躺在司机的脖子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的正香的样子。

小老头的视线又扫过司机的手臂,那多毛的手臂出奇的长,以至于他开车的时候几乎不用把胳膊伸出去就可以轻松的摆弄方向盘。

“小师傅,你这暖气开的有点热啊”小老头故作随意的扯开了长衫,露出里面挂着的一样东西来

“那我调小点”司机很好商量的调小了暖气,不知不觉中车速也越来越快。

“呦,师傅您这根虫子的手指可不小,再给我讲讲您当年是怎样杀死那只大虫子的呗!”小虎终于看出师父的异常来,开始配合师父唱起了双簧。

“虫子好杀,就是难找啊,你师父我胡子都白了才杀了一只虫子,快入土的人了才混到小天师,真是羞死先人了”小老头一边盯着司机,一边悄悄的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小布包。

司机之前已经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头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了,那是一截又粗又长的手指,用一根细麻绳穿着吊在老头胸前,手指看起来很是饱满鲜活,就像刚从主人身上割下来一样。

司机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瞪得像是要喷出火一样,他暴喝一声,右手一扬就要去抓副驾驶座上的小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司机暴喝出声的同时,小老头以和他的年纪极不相称的敏捷从后座上窜起,手中红光一闪,一条血红色的粗麻绳不偏不倚的正好套住了司机粗壮的身体,粗麻绳在套住司机身体的同时自动收紧,壮小伙司机瞬间束手就擒。他两条粗壮的胳膊被粗麻绳勒得几乎在胸前贴在了一起,司机的双手拼命用力却不能挣开麻绳分毫,他怒目圆睁却很硬气的一声不吭,脖子上青筋一条条的鼓了起来。

就在这时,车子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行道树上,要不是小虎刚才眼疾手快的拔了车钥匙并拉了手刹,看那司机宁死不屈的模样,他非猛踩油门和他们师徒二人同归于尽不可。

小虎皮粗肉厚的啥事没有,他下了车绕过去把司机生拉硬拽的扯出了驾驶座,小老头却慢条斯理的系好长衫的搭扣拿好小布包后才慢腾腾的打开车门,下车前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出租车服务牌

“卫小刀,名字很普通么”小老头嘟囔一声爬出了车子。

“师父,现在怎么办?”小虎将动弹不得的卫小刀一把推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路上的车子并不少,他可不想到手的虫子被人发现坏了好事。

“借个车子,我们回新疆去”小老头眯着眼睛站在路边,长长的白胡子被风吹得上下乱飞,有那么一刻,小虎竟觉得他的师父马上就要羽化仙去了。

“那不去徐师伯家了?”小虎诧异的问

“不去也罢,他家那个书呆子我看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徐老儿真是老糊涂了才会这么早把门主的位置传给他,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懂个啥呀,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小老头气鼓鼓的说

“那也不打个电话过去说一下?”小虎觉得就这样走了有点不太地道

“徐老儿知道我的脾气,再说这捆魔索只能困住这虫子一阵子,杀不死他的,我们得抓紧时间把他押回去,过两天正好用的着,迟则有变。”小老头冷漠的看了水沟里的卫小刀一眼。

南郊,徐家庄。

“老爸,真的不等诸葛师叔了?”问话的人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叫徐掩之,正是申屠雄的死党,外号眼镜。

“谁知道那倔老头来不来?”眼镜父亲两手往后一背干脆转身进了院门,他叫徐如来,是伏魔教土门的现任门主。

“要不再等等?”眼镜扶了扶镜架有点尴尬的说。

“吉时已到,再等就要重新挑日子了,小徐,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眼镜身边一个穿着长风衣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

“申屠叔叔,你还说呢,小雄现在生死不明,我们应该马上出发去找他才是,你倒好,不帮着劝我家老头子不说,还跟着起哄非要先把门主继承仪式办完,这能比小雄的事还急吗?你难道真的不担心小雄?”眼镜对中年男子抱怨着,中年男子正是申屠雄的父亲申屠不凡。

申屠不凡怔了一怔,眼中的忧色顿起,他默不作声的把院子的大门给关上了,然后狠狠的推了眼镜一把,把眼镜给赶到了房子里面。

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人一看便知是远道而来,脸上风尘仆仆的。看到眼镜走进来,年轻人的脸上写着的都是艳羡,而年长者则大都面色凝重,他们都比较老派,穿着上也更加庄重正式一些。

“吉时已到,伏魔教土门第79代门主接任仪式正式开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在供桌前拉长声调唱了一句。

徐如来一把拉过眼镜在祖师爷画像前跪下,两对1米高的香烛前供奉着的是伏魔教的祖师爷,画像中的老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乘祥云驾清风生就一副神仙模样,正笑吟吟的看着眼镜。

眼镜懵懵懂懂的随着父亲跪下,砰砰砰的对着祖师爷磕了3个响头。

“祖师爷在上,伏魔教土门第78代门主徐如来再拜,弟子不孝,接任以来庸庸碌碌无所作为,非但没能将我教发扬光大,反而每况愈下。。。弟子愧对先祖的教诲、愧对祖师爷啊。。。”徐如来突然间老泪纵横,语带哽咽,大厅里鸦雀无声,有老人在跟着默默的抹眼泪。

“。。。今小儿徐掩之学业有成,年华正好,徐某福薄德浅自愿让贤,现将门主之位传之与他,望他将我教我门的武功教旨发扬光大,镇邪伏魔,永保天下太平,祖师爷保佑!”徐如来说的颠三倒四磕磕巴巴的,那是因为伏魔教的历史实在太久了,2000多年传承下来,那些正宗的教义教规也失传的七七八八了,他能说到这个份上已属不易了。

“祖师爷在上,伏魔教土门第79代弟子徐掩之在此立誓,接任伏魔教土门第79代门主之位后,弟子必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伏魔降妖匡扶正义,定将我教发扬光大。。。”徐掩之被父亲脑袋上打了一巴掌以后赶紧接上,也许是被打蒙了,作为哈佛大学高材生的他说起话来也是大失水准,好在大致意思都在了,在场的人也都没什么异议。

“徐老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徐如来其实才50岁左右年纪,只是他显老,所以大家都叫他徐老儿。

徐如来却不接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烟,眼镜正在门口送客,徐如来看的目不转睛的。

“不凡老弟,刚才让你见笑了,你看我说了这么多的发扬光大,其实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每次想起祖师爷,想起老祖宗们,我心里愧疚啊,我是真希望我们伏魔教能有发扬光大的那一天啊”徐如来又掏出一根烟来就着上一根的火点上,他这烟抽的可称得上是无缝对接,特别省打火机。

“老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这么说我可臊得慌,你瞅瞅我的名字,不凡?我现在听到有人叫名字都烦,我特么的哪里不凡了?我告诉你,教里其他几门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再说了,这能怨我们吗?这么说吧,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所有的狐狸都被关起来了,那狼一直吃草的话能不退化吗?要不咱把狐狸再放出来试试?”申屠不凡接过徐如来递的烟,坐到了他身边。

“这玩笑可开不得”徐如来悚然一惊,连连摆手

“狐狸都关起来了狼就不能吃兔子吗?”眼镜送客回来插了句嘴

“小孩子不懂别瞎咧咧,我问你,新任土门门主第一要务是什么”徐如来顺势考起了眼镜。

“又来!”眼镜不满的发了句牢骚,看徐如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好老老实实在老爹面前站的笔直:

“新任土门门主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门人去找第一任土门门主徐一也就是徐家庄开山老祖宗的下落”

眼镜把新任土门门主第一要务像背书一样背了一遍,这么长这么绕口的一句话也亏他能一口气不带错字的背出来。

“当年我们的老祖宗徐一是祖师爷座下五大弟子之一,武艺高强嫉恶如仇,为创立伏魔教那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可惜在押送魔族去沙窟的路上失踪了,据说那次他是奉命去追杀一个鹰族的武士的,不过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他,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徐如来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他的尸骨吗?会不会是被沙暴卷走埋在地下了?”眼镜陪着小心问道

“只要一天没找到就要一直找下去!你找不到就叫你儿子去找,你儿子找不到叫你孙子去找,你。。。”徐如来激动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动身”眼镜赶紧打断了老头子的唠叨

“明天就出发,赶紧去收拾东西去”徐如来眼珠子瞪的比牛玲还大,吓的眼镜一溜烟的跑了

“你还想着那血蛇呢?”等眼镜走开,申屠不凡悠悠的问徐如来

“瞒不过你,血蛇是我们土门的镇门法宝,这么多年了,金门布阵木门飞刀火门用毒,你们水门会点半吊子的读心术,我们土门呢,自从血蛇失传,我们有什么?在同门里头,就我一直抬不起头啊”徐如来说完又猛吸猛抽起来

“那血蛇就那么难养?”申屠不凡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徐如来

“唉,那不是难养的问题,那根本就。。。不说这个了,说真的,你就真的不担心小雄?”徐如来认真的看着申屠不凡

“哪能不担心呢,可是担心有什么用啊,他小时候你不是给他算过一卦吗,今年他正好25岁了,我看他这次失踪得非常蹊跷,又正好在那片沙漠失的踪。。。唉。。。一切看他造化吧”申屠不凡说完有点走神的想着什么

“你这个人啊。。我这次叫掩之去新疆办事就有两事合一的意思,反正都在那片沙漠里”

“我知道”申屠不凡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你。。。我倒忘了你那半吊子的读心术了。。。”徐如来恍然大悟。

门外,眼镜听到这里心中暗喜,转身蹑手蹑脚的溜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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