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城北,连接着北城墙五里地,一座地势比南云城略高的地方,坐落着座宫殿似的建筑。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正对广场,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袁琊殿”,这是云涧国皇室所在之地。
“袁琊殿”是平时皇帝袁涅冲处理政事之地,此时已过午时,百官大臣早已饥肠辘辘,但还站立躬身听殿内上方金漆雕龙宝座上袁涅冲陛下训斥。
“你们一个个简直是酒囊饭袋,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栾显国打到南云城下了你们才晓得?魏诚贤,你这个兵部尚书吃干饭的?好意思还上来邀功,说城外三十里地截获栾显国密探,用你的脑袋想想,这他妈是首府,探子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好意思来奏。今年俸禄你不要领了,拿你的俸禄擦你的屁股去,滚!”
“袁琊殿”内百官胆战心惊,皇帝袁涅冲本就是暴脾气,本以为今年国泰明安歌舞升平,结果被兵部尚书魏诚贤这个蠢材拿截获的密报来邀功结果拍马蹄子上了,还扣了一年俸禄,众人噤若寒蝉,唯恐殃及池鱼。
“罪臣该死,陛下,罪臣一定将此事查清。”兵部尚书魏诚贤赶忙领旨谢恩。
“好了好了,退下吧。”皇帝袁涅冲摆摆手道:“退朝!李太师留下。”随后,皇帝袁涅冲在百官谢恩后走向后庭,李太师李子墨跟着袁涅冲步入“袁泯殿”,此殿相当于皇室书房,是皇帝袁涅冲平时批写奏折和商议国事之地。
“不知陛下是否还在为栾显国之事烦扰?”李子墨虽为两朝太师,但看今日袁涅冲发火,也不敢轻易揣测圣上心事,所谓伴君如伴虎,见袁涅冲坐在奏章前闭目不言,便问道。
“李太师不必多礼,请坐。”袁涅冲回过神道:“早说过你我二人不必君臣相称,你是我恩师,又是两朝太师,不用繁冗礼仪。”
“臣不敢,谢陛下,愿为陛下分忧。”李子墨太师也不会自持身份来和皇帝较真,该有礼节还是行道,躬身谢过后坐下,静待袁涅冲下文。
“朕烦扰的不是这个,区区栾显国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我云涧国虽小,但地处北涧边陲,隔怒河,易守难攻。朕真正担心的是这个,你看吧!”袁涅冲递过一张密折。
李子墨太师起身连忙结果密折看道,纵使李子墨太师经历多次风波也是满面惊容,因为密折上寥寥几字中的一个名字:“袁万林”。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名字,或许有半甲子岁月了,当时李子墨还是前朝礼部尚书,袁万林是当朝大皇子,袁涅冲是四皇子而已。
皇室斗争是很残酷的,当时袁万林为了皇帝袁泯盛立他为太子,不惜拉拢一切势力,当时皇子有八人之多,拉拢三人,失踪二人,四皇子袁涅冲属中间派,本不跟袁万林争太子之位,早年得偶然机会远离南云城,拜入怜心派习武,躲过纷争。
袁万林为人嚣张跋扈,插手政事,搞得民不聊生。袁泯盛早已看穿袁万林本性,坚持不立太子,被袁万林怀恨在心,竟下毒于袁泯盛逼宫。
袁涅冲听到消息后火速赶往南云城,出手将袁万林打伤,念得都是皇室之人又为同胞兄弟留得他性命。随后将他驱逐出云涧国。岂料时隔这么久,袁万林又出现了。
“回陛下,袁万林此时为何而来,毕竟时隔已久,太上皇已驾鹤西去,难道又来夺皇位?”李子墨问道。
“如果还是原来的袁万林,那不足为惧,我能伤他一次就能伤他第二次,你看到密折上那个图案了没有。”袁涅冲道。
李子墨仔细看向密折上,见密折右下角有一个淡淡的五瓣莲花,莲花蕊部分则是一张鬼脸,花瓣包裹着鬼脸开放,异常妖异。
回道:“这奇异的鬼脸莲花恕微臣孤陋寡闻,不识此图案。”
“哎,也罢,估计你也不识得,这图案朕早年拜入怜心派时在门派典籍上看到过,世间所流传的武学只是沧海一粟,我们熟知的门派只是很低端很低端的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叫宗门,所谓的一流门派只能叫派,没有资格叫宗,宗门所传授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学。典籍上所讲到的宗门武学都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凝掌成火,凝水成冰,御剑飞行都是存在的东西,是传说中的仙人般的存在。而这个鬼脸莲花则是其中之一的宗门,鬼莲宗!”袁涅冲叹口气道。
“啊?原来还真有仙人的存在,我以为都是民间艺人虚构出来的故事,那这上面是不是代表着袁万林与鬼莲宗有瓜葛,鬼莲宗难道也要帮袁万林来南云么?”李子墨吃惊道。
“按道理来说宗门门派都会自持身份,不会插手世俗事务,朕也不解,莫非袁万林有所奇遇,偶然拜入鬼莲宗?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将此事飞鸽传书怜心派师尊,相信不久就有回复,假如真的鬼莲宗插手此事,那就非同小可了。”饶是袁涅冲也是一脸愁容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李子墨道。
“嗯,太师不必多礼,你知道此事就好,先按兵不动,朕既然能接到这封密折相信也是他们故意卖破绽让我们看到的,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朕已经安排鹰卫保护几个皇子殿下寸步不离,你是前朝太师,故也会牵连到你,李太师你的家人我也派鹰卫保护,不过这些都是世俗高手,如果遇到真正的宗门高手也是不堪一击,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袁涅冲道。
“臣谢陛下。”李子墨忙躬身谢道:“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不必不必,各安天命吧。”袁涅冲摆摆手,闭上眼睛道。
李子墨太师见陛下已了然兴致,忙躬身退下,也是满面愁容,毕竟已是两朝之人,也明白今日之事所意味着什么。
出了“袁泯殿”边快步向宫门外走出,此时更为担心家人,回想起袁涅冲让鹰卫保护家人并没有宽心什么,皇室手段他两朝太师还是懂的的,需要时是保护,不需要时那就是软禁了。
招呼过小厮:“快,快,回府,给我快!”
李府,当朝太师李子墨所住之地,李府主母端淑在正厅喝茶,旁边坐着李府二公子李显平和二公子夫人桑岚侯之女桑松颖。
“老爷怎么还不回来啊?”
桑松颖问道“听说今日陛下发火了,兵部尚书魏诚贤触了霉头,应该不会殃及到老爷吧。”
“怎么会,爹经历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这点小事不碍的。”二公子李显平回道。
“听礼部传来消息说老爷被陛下留到袁泯殿商议国事了,莫非栾显国真的会向我们发兵么?刚享太平盛世二十余载难道又要生灵涂炭了么。”
李府主母端淑感慨道。“应该不会吧,云涧国虽小,但也是易守难攻的,近年虽太平但也不是没有增强守备兵力,嘉岘关和居柄关两大关口都是骁勇善战的白勇先和陈欧两将军驻守,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战功无数。是我等热血男儿之楷模,月后我也要像大哥一样入营,做一名铮铮铁骨男儿。”
“好~好,就知道你崇拜显军,你大哥入营六年,时隔几年才回来一次,现你也去入营,只有我和你爹两老来伴咯。”端淑笑呵呵道。
“娘,这不还有我和伍凤姐陪着你们嘛”桑松颖道。
“老爷到!”门外小厮声音传来。
顿时三人连忙起身走向门外迎接李子墨太师。见李子墨步行匆忙,向三人走来,三人对视一眼,心头暗道估计有大事发生了。
回到内厅,驱走丫鬟下人,闭上门窗,李子墨向三人简单地说了皇帝袁涅冲所讲之事,之后眉头紧锁。
“爹,你说袁万林应该会不会只找陛下夺回当时属于他的皇位,毕竟皇室纷争,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会牵连我们吧。”李显平道。
“难说,毕竟当时袁万林夺位时做出的事也是不择手段,我当时虽为礼部尚书派系不重毕竟当时袁万林拉拢的都是兵部、吏部、户部重臣,后来陛下上位这些还不是统统被血洗了遍,帝王心术岂是我等揣测的清的。最近你们也不要外出了,鹰卫已经暗处盯上了。装作平常一样该怎么就怎么,听你娘说你也去入营,暂时先不要去了,过些日子找个商队乔装下出城看能不能避开这场纷争,老大显军已经百夫长,太显眼,就剩你了,现在就做最坏的打算,伍凤、显平、松颖看你们能不能找到机会远离这里,这次牵扯太大了,假如真像陛下所说宗门都插手此事那就凶多吉少了。”李子墨忧心道。
“那爹娘你们呢,你们怎么办?”桑松颖问道。
“我和你娘经历过这么多风雨了,能撑过去那就自有天相,过不去也没办法了。唯一的希望就在你们了。去吧,多做准备吧。”李子墨道。
“是,爹。”两人道过退下了。
“子墨,你说这次这个坎能过去么?”端淑问道。
“哎~很难,比当年的更难。走一步算一步吧。”李子墨回道。
皇宫内,“袁泯殿”中,袁涅平依然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思索今日之事,门外嗦嗦之声,似有人到来等候,太监小步踱向袁涅平陛下耳边细语,袁涅平眼也没睁说道:“让他进来。”太监立马退下。不时殿门打开,太子袁凯上前行礼问道:“不知父皇宣儿臣前来有何事呢?”
“坐吧,其他人等退下。”袁涅平道。
太监、宫女连忙退下关门。待袁凯坐下后道:“你今年二十有四了,朕教你的怜心心法学的如何了,达到中期没有?”
“回禀父皇,儿臣已半年前到达中期,只是到中期后就止步不前不知为何。现在正在努力突破。”袁凯回道。
“嗯,还像那么回事,过几天怜心派就会来人,你跟着去学习后期心法,朕当时答应师尊只能传授你到中期,你也算半个怜心派弟子,皇位什么的你就先不多虑,你的几个皇弟都还小,待你什么时候突破后期再回来吧。”袁涅平道。
“是,父皇。”袁凯回道。
“嗯,去吧。”袁涅平道。待到看袁凯出门后,袁涅平喃喃道,袁凯并不像当时袁万林那样急于上位,从心性,品性来讲儒道思想还是很有建树的。城主饶旭刚还真是个奇人。袁文茂袁大师作为凯儿授业恩师,真的是从本质改变了皇室固有的思想,要是当年父皇在位时候有这两人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