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她所说的话,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一下似的,只听她喃喃道:“雅琳,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让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个‘雅琳’听起来就是她讲的那个咬人的女生了,她反复的说着这句话,让我的心里也莫名的悲伤起来。
是的,这个女鬼说的这句话,和我的遭遇很像,从小到大我没抬起过头,因为我的左眼我一直生活在自卑的阴影下,被人戳着脊梁骨指点的那种感觉我很了解,我也曾想过不择手段的报复一切。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忽然变的很乱,我忽然觉得,其实我和她差不多,只是我没有去死的气罢了,望着她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我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沉思,虽然知道留下她始终是个祸害,等她复原后就会继续害人,但我现在不想伤害她,我太清楚那种无助的感觉了,恨不得所有人都正眼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想着想着,我狠了一下心,虽然这个女鬼归根结底是方得柱收拾住的,但我想他也应该会同意我的做法,毕竟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我起身来到了那女鬼的身边,问她:“如果给你一次正当的报复手段,你愿意么?”
听到我说话,她愣愣的看着我,她的瞳孔已经恢复了,虽然双眼无神,但看上去很是迷茫,她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
听到我与那女鬼的对话,方得柱也着急了,他对我说:“你别在这个时候产生同情心好不好,好不容易收拾住了她,现在不消灭她,你还要干什么?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她只是鬼魂,不能够继续留恋在这里了,你还要帮她报复,报复能和正当划等号吗?你现在初入此道,不要被她的可怜,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我知道方得柱说的挺有道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但我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于是我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虽然方得柱很为难,但听到事儿后让那女鬼踏上轮回的道路,他还是同意了。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我们先把你带走,事成之后你前去投胎如何?”说完,我将方得柱背包中的半瓶白酒拿了出来,然后倒掉,她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化成一股烟钻进了白酒瓶子里。
“你这样,她不会喝醉吧?”方得柱有些好奇的问我。
我上哪知道她会不会喝醉,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喝醉吧,给她熏醉的可能还是有的。方得柱怕她途中失去本性而跑出来,于是就用最后那一道对付她的镇尸符贴在了瓶口。
一切都弄好之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得柱也是如此,从一楼的窗户跳出去之后,我抬头望了望天空,东方已经隐约露出了鱼肚白,看来这个惊险恐怖的夜晚已经过去了,我还活着,方得柱只是受了点伤,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现在回宿舍已经不可能了,让那群牲口看到我的样子也不好解释,显然方得柱和我的想法一样,于是我俩拖着疲倦的脚步,走出校园,在学校附近开了间旅馆,这一觉睡的很香,也很疲倦。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此时方得柱依旧睡的不省人事,还摆了一个‘车’字形的睡姿,我懒得理他,小爷这会儿饿死了,还是先买点吃的去,等我从楼下的小超市买完吃的回来,方得柱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边抽烟。
他看我提了一塑料袋吃的,很不要脸的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道:“我还以为趁我睡觉的时候那女鬼跑出来给你卷走了呢。”
我把吃的扔到床上说:“那你还这么淡定的在这抽烟?”
“我不是在想办法怎么救你吗?”方得柱边吃边给我抱怨,他现在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特别是胸口,那种样子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
小爷差一点连命都丢了,都没说什么,当时我特别想扁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昨天他就是拿我当挡箭牌,不过由于我打不过他的缘故,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不过也正是因为方得柱才让更多无辜的人免遭受痛苦吧,又到了晚上,今晚的月亮很圆,我望着天上那圆圆的月亮,又想到了那女鬼,感觉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毕竟她没有看清她所喜欢的那个人的模样。
如果他只是因为不堪压力而选择离开她,我觉得这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他真的爱她,会因为这事儿和她分手吗?我想他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而她也不会屈辱的选择死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得不说,这真是命运无常。
我开始觉得鬼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与人对比起来,发现他们只是简简单单,一切情绪全都表达在外表,留恋在人间的原因无非就是等待一个结果,而人呢?怎么想的,谁又能猜得透侧。
方得柱见我欣赏着明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装深沉了,快来拜见师傅。”
在哪呢?他老人家也出来凑热闹了?不过我还是乖乖的跟在方得柱身后,和他一起走进旅馆的卫生间。
我心想着,这方老头什么口味,怎么喜欢出现在卫生间,不过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我错了,方老头并不在里面。只见方得柱端了一碗净水,镜卫生间的镜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方奉一’三个大字,和他的生辰八字。
我感觉这还挺玄乎的,待会方老头不会从镜子里出现吧?弄好一切之后,方得柱让我站在他身后,只见他集中精神,就和之前画符时一个表情,有点像是便秘,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往镜子上倒水,然后拿手指涂抹镜面,轻声的叫着:“方奉一,方奉一…”
随着方得柱的手指在镜面上摩擦,慢慢的镜面所映出来的景象开始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有一些肉眼可见的‘气’从镜子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