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是谁轻咦了一声：“那双黑色的翅膀呢，为什么她的本体没有翅膀呢？”
不过，这个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众人的话语间。
夏小悠垂下头，抱着小香鼠的手，不由紧了紧。
她知道她的样子，是异族、有些怪异，让眼前这些昔日同门，陌生的修者们无法认同。可是，娘不是说过，普天之下，任何生灵都是一样的么？
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浮现出一点点的委屈，一点点的难过。
“可是你，毁了妖之森林中秘密通往妖界的通道？”廖青云再度开口。
夏小悠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依旧点了点头。
“可是你，偷袭了我们人界两个金丹期修士，又虐杀无辜的低阶修士二十名？”廖青云步步紧逼，问的问题，一句比一句尖锐。
夏小悠的手忍不住颤抖，眼前浮现出，那些死去的修士，绝望的面孔。
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更没有用过那种残忍的手法，此时想来，心脏都似被一股大力攥着，说不出的难受。
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夏小悠的回答。
廖青云不由眉峰一挑，逼上前来，暴喝一声：“抬起头来！告诉我，是不是你！”
夏小悠身子猛地一颤，泪水瞬间而下。
“是我，是我！”
她真的不想的，不想伤害任何人。
“好，好的很！”廖青云眼睛迷成一条缝，里面寒光闪闪：“大胆贼子，你居心叵测，潜入我乾坤门中四年，期间顽劣无比，我只当你是年少贪玩。”
“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妖灵界派来的奸细！”
“利用你师父对你的信任，同门对你的友谊，我……对于你的放纵，来刺探我们人界的情报。”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廖青云怒吼，双眸愤怒无比，似能喷出火来，袍袖无风怒飞，犹如一尊战神。
夏小悠一下子傻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也没有这么想过，哪怕一分一毫。
她怎么会舍得伤害师父。
不，不是的。
她使劲摇着头，拼尽身体的所有力气，眼泪飞溅，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审判台的地上。
“不……”
一个不字刚刚到嘴边，忽然，感觉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堵住。
不，我不是妖灵界的间谍，更没有想过伤害谁，我只是向往人间界，想要拜一个人类仙尊为师。
没有人命令过我，我身后也没有任何势力。
不，不是的。
你不能冤枉我。
你决不能冤枉我。
夏小悠在心中怒吼，脸的憋得通红，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觉得心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喉咙也倍被堵住。
她无法开口，便无法申辩。
望着面前廖青云一张一合的嘴，望着他将白的说成黑的。
看着他面对看台上的修者，说着煽动侮辱妖灵界的话语，她根本忍不了，也无需忍。
妖灵界就是有万般的不好，那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方水土，都蕴含着当年灵狐一族，开疆拓土的辛苦。
她的怒火，仿若将泪水都蒸干了。
她做过的事情，即便不是她的本意，她可以承认，也会负责。
但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承认。
这是对于她人格的侮辱，也是对于妖灵界的侮辱。
廖青云，你个老匹夫，肯定是你搞的鬼。
她只是太过于单纯，但不代表是笨蛋，廖青云嫉妒师父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明明就是想借着此事，借题发挥，将师父踢下众人心目中的神坛。
她死死地咬着唇，甚至咬出一排血印。
只见廖青云右手伸起，举起苍穹，义正言辞，大声道：“兄弟们，姐妹们，这些妖灵曾经在一千年前，进犯我们人界，屠戮我们的儿女父母。”
“我们的先祖，凭借不畏死的精神，将他们赶回。”
“今日，他们想要再度来犯。”
“告诉我，你们是想当他们脚下的奴隶，看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朝不保夕。还是愿意拿起最锋利的武器，冲杀过去，不让他们踏足我们人界的一分土地？”
“杀过去，杀过去！”看台上的所有修者，都被激起血性，大声的叫嚷。
“好！”廖青云大叫一声：“我辈当为屠戮刀。”
“战吧！”
“拿起你们的武器，武装到你们的牙齿。”
“悍不畏死的勇士。”
“战，燃烧你们的神魂，不枉此生。”
廖青云右手一挥，“噌！”的一声，剑鸣而动，举上天空，宛若要将天刺个窟窿。
“战，战，我们要战。”
“杀死那些杂碎，让他们不敢在踏足一步。”
澎湃汹涌的人潮，激动的脸都红了，一个个拨出手中的武器，一股浓郁的杀气，在空气中凝聚。
“杀了她，祭我们的战旗。”
“杀了她！”
“杀了她！”
不知道是谁开始说的第一句，而后有人跟着附和，到了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抹血色，厉声咆哮，仿若一头头凶猛巨兽，想要将审判台上的少女撕碎。
廖青云转过头，来到夏小悠的面前。
“你，可认罪？”
他声音极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小悠死死地咬住唇，疯狂的摇头，她绝不会让这个老匹夫的奸计得逞。
忽而，竟然尽然不受控制的张开，一个“认”字便要脱口而出。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某种秘法控制了。
不可以，这个字绝对不可以说出口。
不可以，不行。
即便是粉身碎骨，燃烧神魂，碎掉妖丹，我越绝不会在让任何人控制我。
她死死地捏住拳头，双眸通红。
额间的宝石闪着妖异的光芒，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一层层青色的雾气，从她的身上四散而开。
“认，是不认？”
廖青云靠过来，他漆黑的眸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丑陋的面孔，盯着她，吐出一口黑气。
夏小悠只觉得周身一冷。
“认……”
音才刚刚到嘴边，就感觉到一阵风，吹拂到身前。
“哆！”
一柄剑插在了廖青云和她之间。
是轩辕剑，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