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住她抱着暖炉的手,儒雅的笑了:“再说,还有你这智多星在我身边,这天下又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呢?”
穆婉儿将头轻轻地放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和温暖,幽幽地道:“婉儿知道了。”她如何能够拒绝他,想必,就算前方是地狱血海等着她,她也会义无反顾。
他是她爱的人呢。
多想一直这么靠在他的身上。
如果,如果,最初他遇见到不是那个女子,而是她该有多好。
魔界皇城内。
一处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地方。
一个身着普通侍卫衣服的男子,望了望四周,然后,钻进了面前已经破败不堪的佛堂。紧接着,这个人进去不久,便有一个黑影跟着走进去。
“主,已经可以确认,苏言的小徒弟没有死。只是,现今不知被极道魔主藏在什么地方。”黑影单膝跪地,面上戴着白色的面具,全身似落满了冰霜般。
“好!好的很!”一身普通侍卫衣服的男子,狭长的眸子中,闪出一丝厉狠,他捏了捏拳头:“我就知道,五弟你舍不得酷似她的那个少女。”
他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面前的黑影之上:“不用找了,肯定在须弥山落花山庄里。”
“须弥山?那属下……”黑影有些迟疑,须弥山山庄修建的十分隐秘,里面机关重重,况且那里有无数和他一同受过训练的同伴。别人不知那些人的恐怖,他可是深深知道的。
一身普通侍卫衣服的男子,冷冷一笑。他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去囚牢中看过夏小悠,还开口说要娶夏小悠的四皇子。在偌大的魔界皇族中,他自认为是最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人。
不管他三年前,雷霆一击之时,手段多么狠辣,多么铁血无情。
他仍然是小时候拉着他的衣袖,说肚子饿的孩子。
如果他真的变成合格的魔皇,在两年前,他就应该在那场雨夜当中杀了自己。
然而,他并没有。
就算自己差点杀了他,他依然出手,将他当年所谋划的所有痕迹消除。
他念着自己是他的五哥,念着那么一点薄薄的血脉亲情。
真正的王,就该没有任何一点情感,一切从维护自己的权利出发,不管是谁,都可以葬入幽冥当中。
然而,四弟他真的做不到呢。
所以,他不是魔界合适的王。
就让我,让我来帮他,不被后人所咒骂,遗臭万年。
只有我,才是真正合适魔界王者的皇子。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望着消失在佛堂门口的黑影,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五弟,不要怪四哥。四哥这是在帮你,四哥他日登上魔皇之位,定然会给你一个去处。”
真的以为须弥山是水火不进的堡垒吗?
四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苏言,我叶冥天这辈子都跟你势不两立。”
暮色随着时间的脚步,慢慢来到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
星光璀璨,一轮圆月挂在天空,再有几日,这月亮就该圆了。
夜晚,总是伴随着这种各样的刺探、暗影、杀戮,很多很多阴暗的谋划,在慢慢地发酵着。
只是,不知谁才是螳螂,谁才是蝉,而谁又是那只黄雀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小姐,你不要这般了。再过几日,就可以回去了呢。”襄铃怜惜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拿着梳子,替她将披散的头发梳好。这已经是第十日了,少女虽然进食,却没有吃多少。
往日里天真活泼的劲儿也没了,神采黯然。
她看的真是很担心。
“吱呀!”门开了,是厨房的厨娘将吃食送过来。襄铃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坐在铜镜前的少女,见她没有动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由叹了口气,让厨娘将吃的放下,便让她们退下。
襄铃夹了一个水晶包,放在碗中,递到少女面前,轻轻地吹了吹:“小姐,你就吃一些吧。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要回去找师父吗?要是你这般憔悴的回去,你的师父看了,肯定也会很伤心的。”
也许是听到师父两个字,少女的眼睛眨了眨。
像是才缓过神一样,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笑了笑:“我知道了。可是……我是真的吃不下。”
是啊,她是真的吃不下。
听到师父走火入魔的消息,她如何还能吃的下?
修为越高的修者,走火入魔的伤害就越大,有些严重的甚至会爆体而亡,而有些则会丧失神智,连自己都记不清楚,被心魔控制。
师父是为了救我,所以才勉强去冲击舍灵境的。
所以,是我害了师父。
她扬起脸,望着面前的侍女:“襄铃,是我害了我师父,对吗?”
襄铃看到夏小悠的模样,心里更是难过,眼泪扑哧扑哧的掉下来,她蹲下身子,抱着夏小悠的胳膊:“不是的,小姐。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呢。”
“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如果你就这么放弃自己,到时候即使出了魔界,很可能都支撑不到,回去你师父的身边。小姐,为了你的师父,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襄铃仰着头:“知道吗?”
夏小悠咬了咬唇,她面色极为苍白。
“可是,我是真的吃不下。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娇弱,几天不吃饭,对于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夏小悠抹去襄铃脸上的眼泪,将她拉起来:“你都不知道,有一次,我娘让我去大巫那里学符术。可我前一天不小心,烧汤的时候,烧了大巫的草堂,为了避免责罚,我可是跑进了一处无底洞中。”
“我在无底洞中,躲藏了一个多月,他们都没有找到我呢。”
襄铃眨着大眼:“后来呢?”
“后来呀!”夏小悠撇了撇嘴:“我饿的受不了了。又不想吃无底洞中的那些老鼠呀蚂蚁呀,那些恶心的东西。就自己跑出去了,结果才到厨房,就被我娘给抓住。”
“哎,你都不知道,我那娘有多狠。打得我是一个月卧在床上,走都不能走。”
夏小悠想起在灵狐族时,老是被娘打得凄惨模样,就想翻白眼。
襄铃黯然的低下头,声音也低沉下来:“可惜,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我多么想我娘再打我一下,我还想再听听她唠叨的声音,可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夏小悠望着眼圈发红的襄铃:“你的娘是魔族……”
襄铃紧紧的攥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