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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雨夜不归

叶子,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一道温柔又冷得彻骨的声音从她环紧的身体后一点一点的传入渐渐模糊的左耳里。

她以为用双手环紧自己单薄的身体,尽管关节阵阵泛白,就不会感到无能为力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害怕。可是怎么又会知道此刻这道听起来及其好听的声音会让自己所有的防线都一下子就崩溃了。

叶夕用牙齿使劲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肩膀还是抑制不住的在颤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在委屈什么,只知道真的真的好难过,真的真的好无助,真的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是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吗,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路小北没有走近,也没有像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跑过来紧紧地抱紧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只是温柔的说着:“别怕。”

还有他那长长的黑色影子在地上陪着,一动不动。是啊,自己不是白雪公主,他也不是王子。只是恰好自己的所有不幸与悲伤,狼狈不堪与不知所措都被他不小心撞了个正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泪惹怒了上天,他惩罚似得打了一个大大的雷,吓得叶夕用双手捂住了双耳,豆大的雨点却一颗、两颗、三颗不停的打在了她的背上,她从来不知道在这样的季节里还可以下着这样的大雨,雨水顺着头发一直到脸颊,把眼泪冲洗的不留痕迹。叶夕跪在雨里像个疯子大声的嘶吼,想把所有的不快都吼出来,可越是撕心裂肺的吼叫,那颗小小的心脏越是疼的厉害。

叶夕睁开眼睛,又回到了的熟悉的那个不像家的家。头疼的厉害,不想起来,不一会儿,听到外屋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班主任老师的声音,渐渐地声音越来越近,门被一个穿着黑白职业装的成熟女性推开,她踏着二十厘米的高跟鞋,与这黑黑的小屋形成了反差。

老师笑嘻嘻的走到叶夕的床前,拉着她的手和蔼的说:“叶夕,没事就好,这一两天可吓坏所有人了,哎,都怪老师失误,让你受苦了。”

叶夕没有盯着老师的眼睛像个乖学生一样的回答老师我没事谢谢老师。只是安静的听完班主任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没关系?可是真的是难过了。只有安静的躺着不说话,也许这样会比较好一点,当时是这样想的。老师以为她不舒服,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交代不用担心学校的事,让她静养。便又踏着他的高跟鞋走了。于是这个家又开始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了。

叶夕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想走,去外面走走。于是迅速的起来穿戴好,整理好之后,没有吃饭便背着书包向外面走去,母亲走了出来,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回屋了。在这个家里,这个女人总是默默的关心着所有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有多苦,但是这些的这些却总是缺少那些关注在乎的人,叶夕想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像这个女人一样,一辈子都活的不像自己,想想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有梦想有青春的妙龄少女,是岁月和世事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夕背着书包走在初冬的午后,这个季节的阳光开始变得微微的泛白,大脑也一片空白,就像老舍笔下的祥子,丢了魂的一具驱壳,只是靠着四肢支撑着整个身体。信念早已荒芜的不知所踪。伸起双手阳光从指间穿过,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她自己一样,什么也不会留下。只想在不知不觉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要人有一滴一点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一点都不要有就可以了。

迷迷糊糊的竟然走到了学校,这个可以让自己有片刻安宁的地方。此时的校园一片寂静,突然觉得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不是陪伴自己走过三年的母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给了自己三年空白生活的校园,它和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的相联系的记忆,难道自己真的可以自动屏蔽了身边所有的一切,那为什么就是无法忽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漠视,无法忽略那个家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呢?

叶夕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从校园的南面走到校园的北面,穿过一棵棵大树,绕过一个个教学楼。在教学楼的拐角背靠着冷冰冰的墙角,抬起头深深的呼吸着这有点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气体,想把心里所积累的污秽和空气来个交换,可是无数次的重复这个动作并不能减少心里不快。一只披着黑色羽毛的鸟儿站在掉了叶子的树枝上,和这个季节的气氛显得如此的合拍,叶夕不知道它在这儿到底呆了多久了,它让她想到了形单影只这个成语,它永远都是自己呆在这棵树上,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严寒酷暑,或是狂风暴雨。她想早点认识它的话她们会是好朋友,自己会告诉它自己所有的不如意。

“乌鸦啊,乌鸦,你我何其相象,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不会害怕的躲着你,更不会嫌弃你的。”它似乎听懂了叶夕的话,嘎嘎的叫了几声,声音如此的沙哑,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伦回,莫名的苍伤感。叶夕却看着它不知觉的笑了,发自内心深处不加任何的感情色彩和思想感情的负担。

“恩······我叫叶夕,你可以叫我小叶子,你叫什么呢?”叶夕用手碰了碰枯竭的树干,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这么笨。一只鸟儿怎么会说话呢。

“好吧,我以后就叫你乌鸦先生好不好,恩,乌——鸦——先——生,呵呵。”叶夕笑着笑着就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那么一面,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这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样子呢,真的不记得了。现在的自己真不是以前说的以后的样子。但是真的回不去了,谁又能回去呢。回忆一直围绕着紧锁着自己的大脑,控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风呼呼的刮着,树枝发出嘶嘶的响声。乌鸦先生抖了抖身上的黑色羽毛,围着树飞了一圈,落在树枝的顶端,盯着远处,一动不动,叶夕不知道它在期待着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这些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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