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李婶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夫人的面前了。莫小四身体瘦小,但是面目清秀;小虎身体倒是很壮实,比莫小四高了半头,但眉目里透着一股老实,不像多话的样子。此时两个孩子站在夫人面前,姿态差别立刻就显现了出来。莫小四久经磨难,出外三年,心性早已不是寻常孩子可能比的,站在陌生人面前毫不怯场,一脸镇定。那叫小虎的孩子就有些怂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还是缩在李婶后面不敢出来,李婶拉他出来,就一脸忧郁害怕的看着娘亲,夫人的面更是一点也不敢看。
“小虎,见过我吗?”夫人一脸微笑,看着这个孩子,伸手去牵小虎的手。只是让孩子更加害怕,努力往李婶后面缩了缩。
“让夫人见笑了,小虎太没有出息了。”李婶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模样,脸上颇有些尴尬。
“不妨事,小孩子都这样,怕见生人,见得次数还少。这回是第二次来家里吧,小虎!以后就住这里好吗?”夫人一点不生气,只是和颜悦色的看着小虎,问他话。
小虎从李婶身后探出头来,瞄了眼夫人,眼神里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哈哈,小虎还小,李婶你先带小虎在门外去等会儿,我和这个小孩儿说两句话。”夫人转头对李婶吩咐道。李婶自然告退离开。
莫小四看了李婶一眼,目送李婶离开,转头看向夫人,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心想轮到我了,这夫人不要刁难我才好,如果不是地方,可得赶紧开溜。
“孩子,你是从三秀山那边来的?怎么来的?谁跟着你来的?”那夫人双眼灼灼的看着莫小四,一连发问让莫小四心里一阵嘀咕。
“嗯,我家就在三秀山附近,镇子叫三秀镇。我是一个人来的。”莫小四承认道。
“撒谎!你从哪里编来这么个地方?还来骗我,如果你不说实话,那你就走吧,我可不喜欢说谎话的孩子。”美妇一脸严肃,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莫小四,似乎能从莫小四身上看出他是否撒谎来。
莫小四一见夫人这样,立刻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辩解。
“站住,你还没有回话呢!”夫人有些惊讶莫小四的表现,没想到自己想先给这小孩儿一个下马威,却让他将了自己一军。
莫小四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夫人,回道:“你让我怎么回?我说自己就是三秀山的,自己的家乡还有必要骗人吗?”
“三秀山离这里有三千多里路,你一个孩子不可能到这里来。”夫人一脸愤怒,似乎为小四骗她而生气。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又不认识你。”莫小四一撇嘴,貌似对夫人不感冒。
“呵呵”,夫人气笑了,“你是不认识我,可是如果你将来要住在我家,那你就不能说谎,我必须知道你的底细,否则再小的孩子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别有动机。”
“好吧,我为什么要住你家里?我住在你家里有什么好处?你要是能让我明白,我就证明自己。”莫小四看着夫人,脸上没有半分怯场。
夫人见小孩一点不吃亏,暗地里为他的聪明伶俐喜欢,暗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但面色一点不改,说道:“我家的小公子和你一样大小,天天捣蛋,我夫妇二人打算给他找个伴读,好让他可以安心读书,将来好能考个功名。你本来就是个孤儿,顶多就是到大街上讨口饭吃。如果你可以让我觉得你诚实可靠,是个良家孩子,我可以让你留下:一来你有个落脚的地方,京城里人烟混杂,没有地方落脚是行不通的;二来你跟着公子读书,还可以多些知识,将来或许还可以考个功名,这可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哟。”
莫小四一听可以读书,心里的戒备立刻去了个一干二净,“好,我答应了。我留下来,虽然这里没有预期的好,但还不错,只是将来钱可能没的花了。”莫小四清清喉咙,“您听着,我七岁离家,路上走了三年,从南向北,途经曲阳河、淮水、汝河,连上晋河,加上我家那里的清粼河,一共是五条大河,小河无算。从三秀山向北两千里到晋南平原,再走一千多里才到晋阳。要不是我一路上总找些人搭伙,怎么也不会走到这的。”莫小四一脸傲然。
“你真的只有十岁?”夫人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还差两个月,我才十岁的。”
“哦,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姓莫,家里穷,父母没有钱找先生给我起名字,因为自己排行第四,所以家里人叫我莫小四。”莫小四如实回答道。
“好吧,你先下去吧。李婶,领着小四去安顿下来,等老爷回来再做打算。”
“哎!好嘞,夫人我们先下去了。”李婶走过来领着莫小四,向夫人行了一礼,带着两个孩子向厨房去了。
夫人还在考虑莫小四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可是听丈夫提过三秀山,知道那里很远,目前还在附近打仗,但是莫小四又这么小,不可能独自来到这里,他如何能够生活这么长时间,这几乎是跨过了整个的华武帝国啊。“看来要让丈夫看看这个孩子了。”夫人默默的想着。
莫小四随着李婶走在去往住处的路上,想着先认认字也不错,自己可是吃了不认字的亏了。
“你们两个,不要到处乱跑啊,尤其是后院,那是老爷和夫人以及小姐,少爷的住处,不能随意进出。咱们现在是在前院,刚才夫人见你们的地方是前厅,西边是男仆人们住的地方。东边是厨房,咱们住的地方就在厨房边上,夫人让郭伯和明有收拾好了。南边这一排房子是客房,一般老爷家的亲戚来了住在那里。客房西边角落里是茅房,你们撒尿拉屎去那里,别到处大小便啊。客房东边有一间屋子是管家郭伯的,郭伯岁数大了,你们不要惹他生气,他平常还管着看门。”李婶介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