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这老俩口就是穷折腾
小店的事情天天在正常运营着，自从这黄爱茹来了后，这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能创新，各种菜的品种一个接着一个地变换花样，今天又加了几种东北人常吃的油炸花生米，这东西看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也是受到人们地欢迎，因为在喝酒时吃着这个菜还真是惬意，尤其是中老年人愿意点这道菜，反正她也是不嫌啰嗦，愿意做就做吧。
我一个老哥们，以前是我厂的职工，也是几十年的老哥们了，他也时不时到我这来小酌一顿，与我聊上几句，他也是提前退休了，实际上就是下岗。他的老伴儿也是，五十来岁，单位没事干，一个月就发几百元钱，不让上班，也是天天在家里闲着。
但是他俩也是闲不住，老伴几十年来不停地干这干那，没消停着。开始他亲戚那里栽种木耳段，她就搞了一汽车，给他的亲戚大批的卖，前些年仅是十几元一斤，但也是卖不动，倒是没赔着，就是白折腾了一把。她也倒腾过黄豆，一斤仅挣一两分钱，一车皮一车皮地向山东倒腾，据说也是没赚着钱；于是又开过小饭店，还是带唱歌的，有时还兼做麻将馆，她给端茶倒水的，自然也是收费，人据说没交下，做了一阵子也是没起来；她又是不甘心，后来又做起了小孩服装生意，和台湾产的一个品牌搞起了合作，并且还进了一些其它的儿童用品，如奶水瓶之类的小用具等，这些东西是进价很贵，质量确实不错，做工也精细，可是这销售区域不对，这个地区没有这种消费能力，这价格进的不贱，就是卖不出去，于是大量的东西就存了下来。有时，我到他家去和这老伙计聊天，他就气的对我说，你看这老娘们就是能折腾人，这家底都是让她折腾没了，家里到处是儿童用品。实际上这也是不能怨他老婆，他老婆就是这种人，不愿闲着，总想挣点儿钱，发财。我那朋友有许多亲戚，她也有许多亲戚，他们两个的兄妹有十四五个。没卖完的东西只好让她的弟妹们分了一些去，自然也是不要钱。不过这两口也是对朋友对亲戚很是仗义，因为在兄弟中他俩还是老大，是弟兄们的靠山，他们两家的亲戚有什么事就要找他们，如亲戚们之间闹矛盾啦，有个大事小情啦等等。
一次，有一个做农业银行小负责人工作的亲戚犯了错误。他是在一个农业银行的储蓄所做主任。上边给他了贷款任务，完成不了指标他也是很难办，贷出去的款必须到时要收回来。还要保证贷款的安全，他就做了调查，看看这些要贷款的人有没有还贷能力。上边规定，如果完成了贷款任务，不仅这个储蓄所人人有奖励，而且他还可能提拔为上一层的小领导，于是这种方式就激励了他，他不遗余力地奔走，终于按时完成了任务。可是，年终有一笔贷款没有收回来，原因这笔贷款的受益人还是位同学，他倒不是本人用，而是为他的亲戚用，结果他的亲戚是被别人给骗了，而且那位亲戚被人骗得还不轻。大约有一百万收不回来，有一阵子他的亲戚说是为了还上这笔钱，急的慌不择路，天天去彩票站，一买彩票就是一大堆。银行的领导看贷款到时还不上就着了急，于是就罢免了这位小主任，而且讲到，若不是在规定的时间把这一百万筹齐交上去的话，这领导最后还是保不了他，至少要坐牢的。这下子可就麻烦了，于是他的这位亲戚，据说是位表弟，东奔西走求朋友找亲戚请大家帮忙，这时求到了他的这位表哥。我的同学知道后也是头疼的很，他个人的钱也是很少，这些年就是让他的老婆给折腾没了，仅有的退休金也是少的可怜，但是在这些人里他还算是有钱的，还是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于是这人也是仗义热心，又是求朋友并且要求亲戚们一定要帮助，每家有多少钱出多少钱，这样这家几千元，一万多元，那家几千元的，而他自己也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几乎所有积蓄，也凑上了两万多元钱。就是这样，那位倒霉的亲戚一共不知用什么方法，可能是砸锅卖铁地凑齐了钱，交了上去，终于免去了牢狱之灾，但是也丢掉了银行的工作。
后来他的这位表弟又是去了他在银行当主任时的老关系那里做什么“担保公司”的经理，这担保公司不知道怎样，反正也还是做的风风火火的。
这次他老婆也是不干了，这半辈子为啥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能挣些钱，而现在，钱倒是没挣几个，他老头还帮助了亲戚，你帮他做什么，他好了也是还上还不上钱两可。在他当主任时是多么风光，在别人面前还硬装阔气的，出手倒是挺大方，他老头帮他还上了钱，他倒还是感到理所当然的，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啊。我这同学说：“唉，谁没有个灾祸，谁没有个万一，到时咱们能帮就帮点儿呗，在他有大难时咱们也是尽了力，也是对得起良心”，几句话说的他老婆就不吱声了。
就是呀，他也就是这种人，平时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但做事有他的主心骨，他也是老猪腰子一个，就认那个死理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