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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冒牌南京路路通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只为延长与你相见的时间,任何一个可以给你心灵慰藉的事物都能让你妙语连篇。我爱南京,所以我离开了它,这就是非常著名的分手语录的形式之一,然而我的离开是为了无限制地想念与接近,你的分手也是么?如果是,你就摆脱不了这糟糕的令你不能另结新欢的旧恋情了,你还是诚实点吧。

我去哪个陌生的地方都不需要准备攻略你是知道的,好笑的是我竟然在电脑里翻到了两年前去南京的攻略,那时我应该还在Z公司养老,我记得当时票也买好了,因为家里一些不可抗因素我转给了别人,最终我的探望老地方的冲动没有付诸行动。在那之后似乎只去过一次,也是匆匆就回了,我对南京的所有念想是在反复的回忆中渡过的,诸如刚毕业时史大娘寒风中陪我找工作、诸如街头跑业务、诸如山西路广场美妙的阳光与欢快地追逐、诸如集体辞职后的通宵网吧后的紫金山一行……我还能想起更多,但我没法想得更多,南京告诉我,终有一天,你回忆从前的人和事就像是回忆上辈子的事,而这一天对我而言,来得很快,我不健忘,但我善忘。

避开高铁抢钱的嘴脸,我买了张去南京的慢车票,这正符合我延长相见时间的哲学,但其实我是为了省钱加之我时间不值钱。

我还是不习惯在火车上吃东西,除非是火锅。但是,嗑瓜子的声音一路到头,对座的辣味香飘飘,右座的巧克力也不赖,天知道坐火车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且还是长途硬座T字头,吃得那么香,谈得那么欢。

还有你会发现无论何时总有个喜欢塞耳机放声唱歌的青年在近旁,这种无视他人的态度简直遭人嫉妒,两站之后我知道他是个无座的冒牌货,手捏车票站在他跟前的正牌货一扬手,他就站了起来,没有皱一下眉头,因为坐着实在唱够了,站着唱发声应该更流畅。这么说吧,我喜欢这样的人,自己乐的同时也把别人逗乐了,并且浑然不知走音得有多厉害。

非动车的火车挤火车是有麻烦的,但危险大不过动车。顶多就是上车后过道堵住,望着最前方你的座位,我最想做的就是一榔头放倒一个然后踩着尸体坐到并不体面的座位上叫碗泡面,但最终事情没那么棘手,在南京时挤公交的本领受用终身。

这突然的出行没有任何行程安排,而两年之后我认为,如果到一个你自认为很熟悉的城市还需要攻略,那简直是一种耻辱,以往的那次攻略小行为就让它往事如风吧,原谅我那时的不自信。但南京行的结果并不流利,整个过程都在“应该是这里吧”“好像是的”“以前这儿不是这样的”诸如此类的不确定语言中度过。

认识M短短一周,我们就见了两次,一次苏州,见面时间长达三天,一次南京,见面时间长达两天,中间两天她献给了西塘;认识小M短短一周,我做了两件很靠谱的事,办了一张学生证,方便出去玩各种打折,之后一打听,身边好多校友;投诉了韵达快递极不靠谱的快递服务,万事我忍三次,这一个业务员,我指的是同一个业务员,我酝酿投诉该业务员已久,正好极不巧地达到了我忍耐的次数,小M在大学学的东西比我的挤车本领还要受用终身,他们大学老师告诉他们一个投诉快递一投一个准的电话,并强调维权的重要性,我将此公布,欢迎各种维权行动:025-12305(邮政总局),在投诉的一天内,接到韵达各种柔情的电话,天知道之前他们爱理不理和放下电话任你大喊喂喂喂也没个回应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雇来的兼职,又或者柔情的一批才是兼职,总之我就各种不计较了,得出一个结论是,任何态度的不善都是给惯出来的,中国人维权意识在每年的315那天都苏醒不来。

南京,亲爱的南京,即使我身在那里,依旧想念它。

在新街口大洋门口等M,等来了做玫琳凯的,同以前避而远之不一样,我笑容可掬地接过了对方的名片,并且对于对方提出的一切邀约都表示友好的回应;又等来了问路的,我又是一通习惯性的凭着记忆的瞎指,但心里充满自豪。献血车还在原地,令我想起史大娘当年献完400CC的血后得到的牛奶和面包全进了我的肚子,医生拒绝让我献血,说我应该大补。

我们糟糕得连在哪吃个像样的南京小吃都不知道,在新街口的人群里横冲直撞,而从前我常去吃的锅帖店、千里香馄饨店、面店等等都被高楼大厦所取代,从前的痕迹一点不剩。万恶的城市建设,我心里说。最后我们吃了最保险的米线,没错,在我心里,米线是最最靠谱的填充物,在尝过最不怎么样的桂林米线之后。

我对梅花糕的记忆是与山西路广场的记忆连在一起的,因而我认为湖南路是我此行必去的地方,而且一定要在晚上。M已经无可选择地要跟从我,而这回我的记忆没有为我丢脸,我一直喜欢的那家上过南京电视台上过央视而扩大再扩大的梅花糕仍在,仍在!我们乖乖地像嗷嗷待哺的小孩一样排队等候它的新鲜出炉,为了吃这个,我们控制了一下午的吃喝。这一次的带领为我挣足了面子,M不再大呼上当,而是在每当饿的时候就吵着要吃梅花糕,甚至在她临去火车站去赶开往绍兴的车时她都念念不忘,我想在她的记忆里,南京与梅花糕是连在一起的。

在南京的最后一晚我独自一人在青岛路上游荡,我看着曾经每天必经的上班之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触动,至此我认为,我已与南京作了永远的告别,同时不可避免地等同地感到,我已与呼啸而过的青春作了永远的告别。感谢李志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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