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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泉外的雪

五彩斑斓的繁星遍布夜空,一红一蓝的巨大双月则呈左右,一近一远之势位于正空。在稍稍有那么一点刺眼的月光下,喵小队的战车则都停靠在山脚下的小车场内,从山上的温泉旅馆中俯视,能清楚的看见远方的因卡萨斯城轮廓,三艘陆行母舰的高大舰影则在星光下,向着更南方的荒原渐行渐远……

事实上,因为因卡萨斯城依然没有像样的地方,可供给已贵为特派喵使了的任武,乃至于作为前调查兵团的漆黑之喵小队居住。所以在星卡琳娜举办完,位于行政官邸内的接风宴会之后,除了趁夜赶路而离航的新家园舰队外,任武等喵又被安排住到了最初的,那座位于一侧山边上的温泉旅馆当中。

而费用嘛,自然仍是因卡萨斯的公款支出……

像喵雷雅、喵灵雪、喵洁娜、喵晓凤、喵向前,还有喵和夜喵等喵,都在这下起了微微小雪的夜色之下,缩进了露天的温泉浴池当中享受温暖。倒是泡完一遍之后,感到有些晕乎了的任武,在从更衣室内出来后,没有去喝免费提供的喵乳果汁,反而走到了能望见因卡萨斯夜景的山边,似乎是想冷静下来似的,在这感受起了拂面而过的寒风。

……

然而,也正是在这思维稍稍清晰了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也随之映入了任武的眼角余光当中,就在那缓缓飘落的小雪之间,孤独地坐在山崖边上,褐色的长发此起彼伏,微微缩身地坐姿身影,又让人忍不住地产生了怜爱,就如同一位不合群的孤喵一般,即便远离喵群也无喵注意得到。

……

追循着不远处的背影慢步走去,在略有堆积的雪地间留下一个个脚印,感受着寒意不断的微风迎面吹来,最终在走到山崖边上的时候,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左侧身旁。

“嗯?!”

下一刻,伴随在中性的微声之间,手捧着一堆“土力佳”高能量棒,板着一副面瘫脸的南晓雪,随即便在任武缓缓瞪大地目光当中,一边咀嚼着一边用如死鱼眼般的目光,转面向了坐在身旁的黑长直少女,接着又啃一口右手中的黑硬棒棒。

一瞬间!完全就是那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一瞬间,直到刚刚为止的孤寂意境,当即便在那机械无神…却又略显一丝呆萌的吃相中…荡然无存。

……

也许是被任武的目光盯得有了尴尬的感觉,再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之后,面瘫脸色丝毫不变犹如一位真正南家妹妹的南晓雪,竟直接把手中啃了一半的土力佳,直指到了任武微微张开的嘴前,明显是在示意这给你吃。

(喝……啊?这算什么?10020把这个让给我吃?那岂不是间接接吻吗?嗯,不对啊!我不是来找你要东西吃的啊…我也更不知道你是在这吃独食啊!你误会我了好嘛!可是,可是…想想这是南晓雪的妹妹…忽然又有一种背德的兴奋感啊?!好像,又有点想啊喵……)

这样一连串的想法忽然从脑海中快速闪过,细看向晓雪手中那还留有牙印的土力佳棒,任武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丝…犹豫而又纠结的神色。

(不…不行啊…不管怎样,我都已经答应了晓雪…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这要是让她知道了,恐怕会吃醋吃到自己妹妹身上吧…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她露出了这副…标准的面瘫脸…这模样和发型简直和南晓雪一模一样哎!啊,我好像更兴奋啦……)

面色一改顿时露出正色的任武,就如同一位看破红尘的大贤者般,随即把晓雪手中的土力佳棒给推了回去,转而仰望向了五彩斑斓的美丽星空。

“说起来…你和你姐姐完全一样呢…在不减短发的情况下,我都感觉分辨不出你们了。”

双手向后撑在雪地上面,稍稍后靠的任武微笑间…显得颇为开朗…连带着头顶的漆黑猫耳都耸动了两下。言语间较为自然,却又隐隐约约地有一丝试探的味道。

“……”

无话,面瘫的神色依然没有改变,重新咀嚼起了土力佳棒的南晓雪,继续用那无生气般的眼神,盯看着正仰望星空的任武,明明没有表情却又略显萌态。

“哦…话说,你们觉得你们的姐姐如何?”

或许是对预料中的态度与冷场,感到了面对妹妹们时一如既往地不适,稍稍吞吐了那么一声的任武,随即便改口转移了话题。因为南家妹妹们互相连接的电磁网络,让她们天各一方也能做到同心一体,所以用你们进行询问也是正确的方式。

……

依然无话,转过头去呆看向了山崖下面的南晓雪,一时间陷入了咀嚼不断地沉默当中,两个并不想对的目光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宁静而又微妙了起来。

不过,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的任武,却是缓缓低下了头来,将自己的视线也投向了远方的荒漠,任凭微风吹动着两人的长长发丝,保持着一脸不变的微笑。

“在我的过去印象里…她是一个时而高冷时而幽默,偶尔又逗比一下的女孩,并且总是喜欢去占自动饮料贩卖机的便宜,用操控电磁的能力弄些免费果汁出来。”

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更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将手中剩余的土力佳棒,给一口塞进了小嘴中的南晓雪,对任武的话语就像是不动于衷似的,自顾自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过来,我的确有些看腻她的脸了…而在来到彼方星以前,单是她时常紧跟在我的左右这一点,便让我感觉更讨厌了…虽然最初还觉得挺不错的…”

话语间,看向远方的任武显得很是放松,一点也没去注意身旁的少女。但正做咀嚼同时聆听着她的话语的南晓雪,却是隐隐地加重了咬力,并微微握紧了一块…刚从怀中拿起的土力佳。

“自从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过后,她便开始自顾自地坚信着,我一直以来都在欺骗着她…过去的回忆也都充满了套路和算计…还不愿接受我的道歉,搞得我都觉得是不是就此放手,改去牵瑞文…或琉璃酱的手更好一些?”

“人又中二,做事又激进,时常恶劣的话语,也总是没有事情,都能搞出一些事情,还傲娇不愿意道歉…她就不知道哼哼哼地,很容易得罪人吗?对那些AC技术组员的态度也是,简直把他们当成了旧时代…漫画中的死肥宅来看了…真令人无奈而又无语啊。”

伴随在中性的声音当中,微弱的电流自晓雪的手掌中闪现,清丽的面庞上也隐约暴露出了几丝跳起的青筋,但下一秒钟又紧接消失于无,唯有不动声色的面瘫脸庞,在这一刻转露出了少许平淡的神色,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般略显可怕。

而并未注意到此的任武,却是话锋一转便把目光,又重新转仰向了满是繁星的夜空,好似只把身旁的晓雪当成了一个,没有多余情感表现的南家妹妹,而毫无顾忌地自顾自做着坦白,一点也不管旁人是否会有想法。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的错啊……”

中性的话音忽然显得很是感叹,就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一般,黑长直少女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微微水汪的目光真挚且略显歉意,虽然没有面向身旁的褐长直少女,但此刻给人的气质与感觉却都柔弱了许多,完全失去了刚刚的轻松和随性。

“我必须承认的是,她那个时候所想的…的确没错…我是从小便算计了她,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追到身旁…不管旁人的目光如何看待…我们就是我们,没人能把我们拆散,哪怕为了她…我需要去面对世界…”

边说着,任武忽然又放松了下来。

“但事实上,对青梅竹马的养成,比我预想中的要简单而顺利…世俗的目光也对此毫无表示,直到我发现深蓝星因为男女比例失调,而允许女与女的同性婚姻,并可借助先进科技生孩子后…一切都在朝着我期盼的方向前进…”

“我希望她能更多依赖我一点,我也希望能尽早兑现儿时所立下的誓言,虽然她恶劣时的表现和话语,不管对谁都可能造成伤害,但那些也都是她的个性与魅力所在,我也乐于去为她解释道歉,不让那令旁人厌烦的傲娇行为,对整个启航团队的成员造成影响。”

如同回想起了过去的快乐往事一般,将视线又转投向了前方的任武,也不知是知觉还是不知觉地,露出了一个充满甜蜜却又略含一丝伤感的微笑。

“我真的很喜欢她……但自从那个雷雨夜晚之后,面对她对我的信任危机,我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强按着她进行道歉…我害怕我解释不清,加深她对我的那些看法…”

“尽管,她所想地的确没错,我是把她套路到了自己的身边……想要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想要她为我生孩子……想要与她牵手相伴至永远……”

说道最后,任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颤抖的话音间如同犯了错的女孩般,稍稍躬身转而环抱起了自己卷缩的双腿,将显露出了丝丝泪花的面庞,给直接埋在了里面。

……

而在这只剩下点点硬咽声地沉默当中,将之全都听在了耳中,原本还感到愤怒又略带少许心酸的南晓雪,已不知从何时起停止了咀嚼,缓缓抬头转看向身旁任武的目光,也显露了复杂而纠结的色彩,微微紧要地牙关间更硬是吐不出声来。

如果以还在深蓝星那会的眼光来看,这位有着男人灵魂的黑长直少女,极有可能是故意演的这么一出,以有心算无心的新的套路……可是,看待于此的南晓雪,却在这一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想要开口又不敢出声,一脸说不出地复杂滋味……

微凉的寒风依然在吹,双月的光芒别样的艳丽,当硬咽的声音停止了好一会儿,直到缓缓抬起头来的任武,用手背稍稍擦拭了脸上的泪痕之后,转看向身旁褐长直少女的目光,只见到面瘫脸色的她,又吃起了新的土力佳棒。

“抱歉,请不要告诉你姐姐…10020…”

语毕,站立起身的黑长直少女,随手便拍了拍身后的雪尘,带着扮演漆黑之喵时的刚毅面色,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了旅馆。唯有静坐不动的南晓雪,在此时此刻流下了…说不清滋味的泪花…内心中于过去所留下的裂痕,不知不觉间已被新的感触所填满。

不过,看不到这些的任武,倒是感觉内心之中舒服了许多,虽然不知道青梅竹马现在何方,是彼方城的指挥中心,还是正在扩大的克隆设施。但不管她身在哪边,对妹妹们的倾诉…总会让一位妹妹忍不住…对她们共同的姐姐说出这些。

套路也罢,真挚也罢,至少无愧于心。

面瘫脸的褐长直少女,依然坐在山崖边上,吃着被电磁加热的土力佳棒。转身离开的黑直长少女,面色上多出了少见的坚毅,隐隐约约地显露出了一种刚毅的气场。以至于背对背的两人之间,又微妙地产生了一丝,双方都沉默无话的离别感觉。

或许自己在某些地方是迟钝了那么一些,但从南家妹妹们身上透露出的,那种若隐若现的距离感,至少自己还能感受得到的。因为,那通常都代表着她们,因所有人共同的那位姐姐…的心情…而心生出了相近地感触。

如此想到的任武,在转走到某个墙角之后,不由地忽然松了口气。紧张的感觉肯定也是有的,如果自己连团队中的裂痕都注意不到,那便绝不可能从深蓝星上,由泛亚红星联盟中央直属的学院中毕业,更不可能成为一名启航船团的总指挥。

尽管,最初的自己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本来是要去当特种兵的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团队的领导,然后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第9527船团的总指挥呢…好像那个时候的自己,仅仅是把想要的人才,都收集到自己的身边,好组建一支特战队而已。

“您好,任总。”

下一刻,一个沉稳而又熟悉的女声从一旁传了过来,就像是早就等在了这里一般,背靠墙壁环抱着双手的安吉拉,依然留着最初的双马尾长发,并穿着那套白绿色的死库水装甲泳衣,以及只到手肘与膝盖的动力装甲。但与自己不同的是,她的腿甲底部是高跟鞋类型的。

“嗯…安吉?你等在这里很久了吗?”

稍稍一惊,又紧接转露出了疑惑神色的任武,随即便看向了那位靠着一侧墙壁,好似在闭目养神般微低着头的少女。与南晓雪的孤独背影与反转的萌态相比,这位在气场上稍显成熟,身材体型却只有16岁的友人,从侧身上看在气场上竟颇显帅气。

“不,我也是不久前,刚到这里的。”

回复过来的女声不急也不缓,开口说道的安吉拉,仍然保持着背靠墙壁,且双手环抱于胸下,并抬着右腿后踢在墙上的姿势,并没有因为任武的话音而转面过来。

“哦…我看你其实是…有事吧?”

微笑,紧接说道的任武,随即便还以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宛若能温暖被冻结的人心一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馨,与那面对家人似的亲近。

“是的。在那一场无伤的空战后,我想我了解到了她们想做什么。”

肯定地做接话道,言语间尽显直言不讳的安吉拉,似乎根本就没有绕弯子的意思,还没等身旁的任武再开口询问,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作为超合众国联邦的核心特工,我们能在自己的歌唱声中,输入进隐藏在旋律间的密码信息,以好似合唱或对唱的方式,交流彼此间传达出的信息。而根据不同的旋律密码,破译出来的信息也完全不同,但这并不要紧,因为对于我们的纳米机体而言,亿万兆次的计算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那么……”面庞上转露出了明显的不解,并随之带上了凝重神色的任武,也在安吉拉话音落下的瞬间,接着问道。“她们的意思是?”

“她们……”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卖关子似的,面庞上略显一丝笑意的安吉拉,显得一点都不急地顿了顿后,才再开口道。“虽然没有坦露出,彼方星上是否有联邦船团之类的基本状况信息。但有一点能够确认的是,她们一定很无聊。”

“哈?”

疑惑,微微张嘴的任武露出了更显奇怪的表情,但不多时又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顷刻间便由惊愣地面色,转变为了尽显冷静的认真。

“也就是说,她们因为没有指挥之类的原因,而陷入了没有事做的无聊状态,于是便在漫长地潜伏过程当中,自顾自地开始了搞事…消遣…?”

“差不多吧…可以亦敌也可以亦友,在不违背基础原则,和已有指令的情况下。”忽然睁开了双眼,并侧目看来的安吉拉,随即便边笑着边补充了这么一句。

“你的看法呢?”

没有在这个问题显露纠结,直面向安吉拉的任武,目光认真而又清澈。

“我与您站在一边。”

果断不带丝毫的犹豫,松开了环抱双手的安吉,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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