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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残花落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红手帕,红衣裳,红幕帘,红烛光。“终究还是这样!”婉玉坐在婚房内,盖着红盖头,“青云,你在哪里?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吧!”自语罢,“咣当”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新郎官摇晃着走了进来,嘴里喊着一句:“娘子。”婉玉赶忙拭去了眼边的泪痕,端坐在床边,一语不发。“小玉,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新郎官变扑到了婉玉身上。

李青云看着手里的果子,愣了半晌,没想到果子这么容易就被拿到了,机缘一事真是说不清。“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李青云苦笑,“这么久时间过去,小玉也恐怕不在了吧!”李青云想了想,抓起果子便咬了下去。刚到嘴边,果子竟自行化成了一道温润的液体,流进了喉咙,在腹中便有丝丝的热气在流转。不一会儿,李青云便感觉昏昏沉沉。在梦里,李青云似乎看到茫茫渺渺无边无际处,有一个巨人,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一斧子劈下,这茫茫渺渺便成了渭泾分明。

这云江,依旧是这云江,江水滚滚而去,浪花涛涛。李青云望着这大江滚滚,默不作声。想自己醒来时,便躺在了青石碑旁,青藤叶上的一滴水珠,从叶尖滑落,落到了眼皮上,将自己唤醒。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世界。李青云在岸边走了走,看到自己来时的小船似乎没多大的变化,暗想:“奇怪,这小船怎么还在这,难道在里面过了很久,现实里其实没过多久?”李青云越想越激动,将小船推入了江中,跳上了船,划桨而去。

“船夫,我去了多久时间?”

“公子,你昨天才进去的啊,难道你忘了?”

又是一年春好处,这春季里的莺莺燕燕,虽是喜庆,可对于那些有心事的人来说,可不是那般好过的了。山上的杜鹃花,又开的万紫千红,最为的迷人。城外的山峰上,望着城周围盛开的油菜花出神。“夫人,该回去了。”丫鬟美景在一旁提醒道。

“美景,当初离开的时候,青云应该很痛苦的吧!”婉玉对着丫鬟美景如是说。

“夫人。”美景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人,小心提醒着。

“哎。。。。。。。终究是此生无缘”。婉玉叹了口气,转身道:“走吧!”

有时候,命运两个字便是让人捉摸不透。失去的东西,心心念念地想找回来,万般等待会不可得,然而在不经意间,却会看到那人那物,只在灯火阑珊处。这便是命运的,阴差阳错。婉玉转身见得的,仍是那青衣白裳,背着一面古琴,较之以前,别无二样,只不过是略显得清瘦了一点。她见得他,站在不远处,神情都是激动的色彩。他想他本该跑过去将她紧紧的抱住的。他想过千万种与她再见时候的场景,与她再见时候会说的千言万语。唯独独没有预料到的是,两人会这么傻傻的站着。你不曾过来,我亦未曾过去。相差的几步路,像是远隔着整个天涯海角。

“夫人”,美景拉了拉美景的衣裳,婉玉心领神会,吸了口气,向前走去。李青云见婉玉走来,也欢喜的迎了上去。

“李公子,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婉玉做了一礼。

李青云欢喜的表情顿时一顿,婉玉从未这样跟自己说过话,随即又马上释然:“我一切都还好,你呢?”

“奴家一切都好,多谢公子挂念。”婉玉微微一笑,如对宾客的客套。

李青云微微皱起了眉头:“小玉?”

“放肆”,旁边一男子喝到:“这位是我们的逍遥夫人。”

“不得无礼”婉玉摆了摆手,“这位是我昔年的至交好友。”

“逍遥夫人?”李青云不理会刚才的男子,语气中尽是不解。

“是的,公子几年不见,小女子已经嫁人了。”婉玉说起来,平淡如水,“夫君是逍遥公子。李公子想必也早已成婚了吧!”

“早已成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李青云心里质问,却未敢说出来。“没呢!这几年一直在外漂泊,在寻求一样东西。”

“那公子可曾寻到?”婉玉问道。

“刚刚找到。”

“哦?”婉玉听闻,眼光一闪,随即又马上黯淡下去。“那恭喜公子了。”

“东西找到了,可是已经没有用了!”李青云痴痴地望着婉玉,如是说道。见婉玉轻咬嘴唇,又微微一笑:“奴家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赏花的兴致了。”说完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既然遇到,何不再听奏一曲再走。”李青云对着婉玉的背影说道,见到婉玉停下来,便又说:“毕竟是故人。”

“好。”回复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凉亭中,石桌旁。李青云取下古琴,置于石桌上。将绿玉箫递到婉玉眼前:“可否再来合奏一曲《阳春白雪》?”

婉玉看着这支绿玉箫,箫身上已经多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鹂鸟,不禁微微一愣,说道:“小女子许久不沾音律,早已经生疏了,便由公子独奏吧!”

“好”,李青云也不拖拉,收起绿玉箫,便抚起琴来,嘴里时而还念念有词:“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三曲肝肠断,落花为雨侬为愁;四曲肝肠断,玉箫不语琴绝弦;五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六曲肝肠断,欲倾心事无所藉。”琴声如泣如诉,一曲做罢,李青云双手按在古琴上,一丝长发垂在了眉间,问道:“这一曲如何?”婉玉不答,起身欲离去,听得李青云在身后说道:“以后还见吗?”

“不见了吧!”婉玉动了动身子,独自走下了山亭,招呼不远处的众人离去。

李青云在亭内看着婉玉离去的背影,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所想的不过是有个女孩子叫的一声:“青云。”上天很配合,微风细雨飘来,更是一番凄苦。

“你还喜欢她吗?”亭内想起一个声音,李青云一看,却是那日在大石头上遇见的老和尚。正坐在桌旁自顾自的吃着鸡腿。

“还喜欢。”李青云未加思索得说道。

“那为什么不去追回来。”

“没必要了。”

“因为她已经成亲了?”

“是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想出家,求大师成全。”

“你尘缘未断,不能出家。你想去哪。”

“不知道。”

“我送你一个去处怎么样?”

“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师,你说这残花与春雨,似乎是很搭的一对。我送你我终生的繁华,你送我最凄美的葬礼。花儿,将整个春天都埋在了雨里。”李青云单手伸进了雨里,任雨丝落在手上,中指跟拇指拈了拈,如是说道。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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