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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山镇

萧张沿着大路向家走去,因为他家在西边岗子上,慢慢的,他开始走上坡路。

走在黄土大路上,一侧不远处就是巍峨的大山——青山。青山连绵数里,高几百米,横亘方圆一大片,颇具规模。至于其名字来源,想必是因山上草木葱茏,四季常青。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隔了不远,还能看到山麓上鸟雀四散,斜阳从山顶淡淡泻下,洒下一片清辉,静静笼罩了青山教下的镇子——青山镇。

此情此景,萧张不由得失神张望,他好久没回青山镇了。

顾名思义,青山镇得名于青山。青山镇隶属于昌城县,但在昌城县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镇。这成就,不仅是因为青山镇本来就比其他乡镇大,还有一大方面归功于它后面所依附的母亲山——青山。

然而青山镇的人民并没有将青山完美发掘出来,只是在山坡上种点茶叶,时不时到山上挖点石头砍点木头。青山之所以出名,全在于它神秘的后山,不知为何,后山遍布参天古木,草木异常茂盛,想徒步进去难于登天。而且夜半时分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异样声,好像有人在里面哭泣。后山闹鬼的新闻早已传遍整个青山镇,也被许多媒体慕名前来报道过,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似乎现代的高科技也奈何不了它,于是这桩悬案至今仍是不得而解。

好像自古以来,后山就出过不少事,很多贸然进去的人都没有走出来。而最近这些年,这些事还是不断发生,于是政府不得不将后山严密封锁了。但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胆大的人冒险闯进去,闹得偶尔出点新闻。

后山虽不能进去,但看一下还是可以的。站在青山山顶好汉坡,脚下是一片云海,俯瞰着神秘莫测的后山,成了每一名登山者必要完成的事。在许多人眼里,若是没登上好汉坡,看看神秘的后山,这一趟可算白来了。但就这一项旅游资源,就吸引了不少的旅客前来。

然而,然而,如此伟大神秘的青山,还只是大青山脉的冰山一角而已。整个大青山脉绵延数十公里,几乎横穿整个青阳市。

……

回首来路,萧张还能看到青山镇中心集市的一片繁华,虽然集市上房屋都还只是二层小楼房,但黑压压连成一大片,还是颇为壮观。集市上最显著的建筑莫过于青山镇中教学楼了,教学楼高达五层,在一众两层楼房中无疑是鹤立鸡群;另外,它通体红白,作为教学圣地,红色给人一种庄严肃穆感,又被学校称为红楼。

青山红楼,萧张凝望着暮色下的学校,久久不语。初中是他青春的开始,这第一步他就走错了,错过了太多人,太多事。这次他可不能再糊涂了!

萧张在大路上走了十来分钟,过了两个湾,等他爬上一个山坡,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老家。

老家所在的湾就高高挺立在这片山坡上,因湾里绝大多数都姓萧,故而得名萧家老湾。萧家老湾很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从湾的前头走到后头,一两分钟的事,不过萧张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热闹,这里有他的家人朋友,有他太多的回忆,他永远爱这片养育过他的土地。

岗上土地肥沃,种植了大片的茶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茶庄。此时萧张走在大路上,四周尽是一片片碧绿的茶叶,铺天盖地,哪怕此时天色向晚,夕阳西下,它们也燃烧出青绿色的火焰,欣欣向荣,恰似此时萧张的心情。萧张心想,是时候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萧张满面春光,徐徐前行,他打算沿着大路,笔直冲向家门,一把搂住母亲。此刻,母亲应该已经做好了香甜可口的饭菜,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吧。想到这里,萧张更是迫不及待,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大路旁却是有个人影,那人低着头,双手在茶叶上拨弄,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像在采茶。胆大包天,真是活腻歪了!萧张当场气得七窍生烟,这可是他大伯萧长青家承包的茶庄啊,漫山遍野的茶叶,虽不是大伯家私有的,但采茶的权利只在他一家。当然别人也可以采,但那是得到了他家的允许,或者帮他家打工来赚点外快。萧张在双休日闲暇时也采过茶,不过那都是在大白天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不会有人公然偷走茶叶。但是现在天都快黑了,这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来偷茶的,不过偷这点茶叶,能卖几个钱呢?

萧张开始狐疑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小偷的作案动机,待他走近,离那人影只有十来米,在暮色下,人影终于露出了大致的轮廓。

那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衫,下身一件灰色休闲裤,身材中等,背影却看起来格外伟岸挺拔,只不过那人一直背对着萧张,想必是偷茶太过专注,萧张始终不能窥见其庐山真面目。

萧张见其背影,第一个念头却是异常熟悉,但要说出其人究竟是谁,思来想去,仍是没有答案。萧张也不继续去苦闷思索,他向着熟悉的背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走到了背影身后。从后望去,萧张这才发觉他并没有携带簸箕等等任何作案工具,双手只是不停拨弄着茶叶,这让萧张更为好奇,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背影听到有人走来,却是不为所动,继续专注拨弄着茶叶。

“大伯!?”萧张走到背影身前,一眼瞧去,面前的不是大伯还是谁?难怪如此熟悉。

不对啊,大伯不是死了吗?萧张心想,但瞬间灵光一闪,点了点头,对啊,我重生了,重生到了初二,那时,大伯还活得好好的。

“张?”大伯这才停下手,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男生正是侄子,他顿时一展微笑,不过听见萧张语气里的吃惊,有点不解问道:“怎么呢?”

“没怎么,大伯,天黑了你还在研究茶叶啊,早点回去吧。”萧张答道。这时熟悉的背影揭晓,那人的作案动机自然显露,大伯作为茶庄的主人,研究下茶叶的生长情况自然无可厚非。

“哦?你小子怎么会关心人了?平时你不是个闷葫芦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大伯眼光一亮,对萧张刮目相看,他从上到下打量着萧张,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就感觉萧张的精神气特别足。

“啊?我……”萧张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我真的有如此不堪吗?这样想来,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窜入了萧张的鼻腔,萧张陡然警觉,他顿时严肃下来,正色道:“大伯,你又喝酒了?”

按理说,大人喝酒是寻常小事,萧张怎么想阻止呢?其实大伯的死,归根结底,罪在酗酒,反正萧张每次见大伯吃饭,哪怕他一个人喝,必会满上几杯,喝他个一醉方休。大伯表面SH量,几杯酒下肚脸色仍是波澜不惊,不过暗地里这样长年累月下来,却是种下了祸根,结果等萧张上了大学,大伯某日再度酗酒,结果积重难返,烧伤肝脏,中风倒地,自此一病不起,在床上摊了半年后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你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管大伯喝酒?”大伯愣了片刻,喝道,语气中带了丝威胁。的确,这整片山岗上的茶庄都是他承包的,别说在小小的萧家老湾,就是在整个青山镇,他萧长青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家里他也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单喝酒这一项,还从来没有敢阻止过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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