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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亡国子嗣

许国,坐落于南瞻大地的一个较为偏远地地域,历时七百八十三年,共三十一位国君,随后灭国。

本来许国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国人若是安生过日子便也就罢了,偏偏还都胸怀宏图救治,欲要与天下强国一争天下。

在第三十一位国君昭成君当代之时,更是犹具野心,想要吞并邻国陈国,以图发展壮大。陈国国君昏庸无度,国力日渐衰落,自然不是许国对手,情急之下请来他国支援,本来一面倒的形势也瞬间逆转,许国被几国联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城破国灭。

一代君王昭成君自刎谢罪,其子嗣则带着一甘财物退出许国,逃入深山,过起了山野村夫的生活,虽没了城中那般生活,但也少了战火的纷争,倒也乐在其中。

而随着子孙后代成长,人们渐渐在山中建立起一个村子,许凡村。许,取自许国,虽人们已无复国之心,但也没忘本国之名,众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将许国之‘许’,作为村子之名。

随着时间流逝,村子渐渐扩大,由于少了战火的纷扰,繁衍后代的能力便提高了不少,不过百余年,一个小小的村子竟再度发展出一座城池的规模,为了以防万一,村中之人真的修起了城墙,七年功夫,一座初具规模的城池便出现在了深山之中,村名也由村改为城,名唤许凡城。

只是继城墙修筑之后,人们开始担忧许凡城会重蹈许国覆辙,勒令控制人口发展的同时,也开始了一连串的改革:研习武道,开设演武场,男子满十四岁必须进入深山历练两个月,等等。

政策一出,立刻在城中掀起一股武风,几乎人人开始习武,开创了许凡城的第一个黄金盛世。

新历一百七十二年,外界战火停息,进入大统一时代,各国之间或为城,或为郡,或为县存活,地域越小,级别也就越卑微。而在一处深山之中,却有一个新城悄然发展壮大,只是它却已然习惯了山中宁静,不喜外界争斗,因此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一人的到来,当然这是后话。

山间,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几十名孩童嬉笑间,一边朝着山顶走去。这几十名孩童有男有女,身着更是不径相同,有的端庄华丽,有的粗布麻衣,有的轻妆动人,有的素颜淡雅……

不得不说,即使是在深山之中,也依旧有着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不像外界那般严格罢了。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年纪,皆已满十四岁,已达及笄之年,按照城中规定,城中之人,一旦满十四岁,便要进山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训练,方能回到城中,开始新的生活。

今天他们便要开始训练的第一天,朝着成长迈出重要的一步。

“唉,雪儿,你说,这个两个月的训练到底是训练什么呀,该不会要一直呆在这里吧,我可不想待在这里,我想每天都可以回家……”说话之人是一个女孩,名唤南宫允,此刻她正哭丧着脸,一脸的不乐意,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呢,如今这是她的第一次经历,自是有些紧张。

不只是她,这里的很多人都没离开过许凡城,如今都是第一次离开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多少有些不适应。

说是不远,其实此地距离许凡城也就隔着两座山头,虽然要翻越这两座山头有些困难,但也没有什么,走上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只是这对于这些还只是孩子的人来说,确实是有够远的。

被南宫允唤作雪儿的,是一位长相颇为倩美的女子,不过刚年满十四,身材便已经趋近成熟,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南宫雪儿是南宫家族长的女儿,身为千金大小姐,却没有其应有的张扬跋扈,反而非常平易近人,与城中很多同龄人交好,许是正因如此,喜欢她的人多不胜数,其范围甚至不仅仅是同龄人。

“小允,我们出来是来历练的,不是来度假的,此番怕是不会轻松,你可不能抱有这种想法,不然今后的日子,你恐怕是难熬了。”南宫雪儿轻声一笑,牵起南宫允的手,一直对她说着一些鼓励的话。

几个男孩无不羡慕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多么希望此刻的南宫允换成他们自己,这样就可以牵着南宫雪儿的手,想想都有些激动。

虽然南宫允也算的上一个美人,但其性格与南宫雪儿相比,那就相差太远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文尔雅,小家碧玉的女子?而喜欢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子?

南宫雪儿和南宫允就是一个强烈的反差,这就是为什么南宫雪儿追求者无数,而同样作为美人儿的南宫允,却是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人将念头打在她身上。

“喂,我说牧城,我们当中就你最为聪明,不知你知不知道这深山里的训练,到底是什么?”一个身着粗布麻衣,面上带着憨厚笑容的小胖子,扯了扯他边上的一个同样身着旧裳之人的袖子。

这个小胖子叫林峰,名副其实的一座山,身子比之同龄人要宽上一倍,上天给了他多人一倍的宽度,便收回了他的高度,因此小胖子不管怎么长,都比之常人要矮上小半个个头,从小便贯彻了小胖子之名。

“按照城中政策来看,想来只是训练我们的体质和心理,让我们变得更强,以做到未雨绸缪,说白了就是让我们洗尽铅华。虽然我不知道训练的方法是什么,但绝不会是叫你来这白吃白喝的,这两个月,怕是你这身肉要掉上一些了。”这个被小胖子唤作牧城之人本来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见小胖子提了个问题,便随口一答,眼睛却依旧不停扫视着周围。

牧城可以算是许国昭成君的嫡系子孙,本来牵来此地之后,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的,只是后来牧城这一系家道中落,开始沦为贫民,渐渐牧家土崩瓦解,成为许凡城中的一众百姓。

牧城便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出生前牧城的父母便找来城中先生赐名,兴许是那位先生也知晓那一段远古传说,又或许是那位先生糊里糊涂取的,因此他还没出生,便有了这个名字。他,也叫牧城,是个没落的亡国子嗣。

“啊,那可不行,俺娘说了,俺这身肉是上天给的,所谓能吃是福,这就是福气,决不能掉的。”牧城不过随便一说,那想的小胖子竟然还当了真了。他这话一出,立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围几位朋友顿时笑出声来,就连走在他们前面的南宫雪儿亦是噗嗤一笑。

牧城无奈的摇摇头,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在他的肚皮上捏了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或许你娘说的真的没错呢!”

“嗯啊,俺娘不会骗俺的!”小胖子也是点点头,一副肯定的神色。

“哈哈……林峰,你还真是朵奇葩啊,不过或许你这身肉真的有用也说不定,等我们在山里迷了路,没有食物的时候,就把你给啃了,一人啃一点,方正你的肉这么多,损失一点,造福大家,也算划算了!”小胖子旁边,另一个男孩搂住了他的肩膀,他叫林振,虽然也是粗布麻衣,但却整理的非常干净,仿佛天生洁癖一般,即使是粗布麻衣,也被其弄得比直,可谁也想不到,一个如此爱干净的人,怎会与小胖子这种人成为朋友!

“嗯……嗯?滚!都跟你说了这些肉不能掉的,还啃什么啃!”小胖子似被他的话带的绕了进去,许久才理清了思路,轻声啐了一口,但眼中却是带着友善,完全没有因为林振的话而恼怒。

“哈哈!”

小胖子的话再度引起了众人的开怀大笑,之前的离家之情也变得淡了一些。

“嘿,雪儿!”众人谈笑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高挑,长相英俊的青年从后面挤上前来,来到南宫雪儿身旁,面上总是带着一团和煦,只见他微笑着对南宫雪儿道:“雪儿,这次历练长达两个月之久,途中怕是会有凶险,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让我来保护你。”

他话音刚落,还没见南宫雪儿答话,刘振便率先上前一步,手搭在他肩膀上:“林中,想当护花使者啊,问过我的这些兄弟没?”

林中眉毛一挑,冷眼横了林振一眼,直接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拍开,冷声开口:“你想干什么?”

“林中,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在这臭显摆,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渣渣,想追求雪儿,你还不配!”林振脸色也是冷了下来,盯着他孤傲开口。

“笑话!”林中反而笑出了声,对林振的话不置可否:“我不配,难道你配?”

林中话音刚落,立时身后七八个人将林振给围了起来,大有林中一声命令,他们便会出手将林振胖揍一顿的意思。

“你以为就你有人?”林中冷笑一声,大手一抬,便要作势落下。

“哇,好多人啊,我好怕!”林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但霎时间便有十五个人站到了林振身边,直接将包围着他的七八个人挤开,反而是两两将他们围住,形势瞬间逆转。

“你……你想干什么?”林中见状,立时怂了,但在雪儿面前,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惊慌,只得强震心神,挺着胸膛厉声喝问。

“干什么?”林振又是一阵大笑,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来:“你猜。”

牧城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去理会他们的打闹,独自一人往山上而去。

只是牧城走出一段距离后,便听得下方林振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牧城,回来!”

林振顿住脚步,叹了口气,回头瞥了一眼山下,见林振和林中竟然还没打起来,反倒颇有些意外,但还是转身回去。

“他竟然说要讲道理,以为讲道理我们就没人了吗,你去跟他讲,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还没等牧城开口询问,林振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这关我什么事?”牧城有些无语,他其实是不想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的,但苦于无奈,谁让林振是他的朋友呢?

牧城虽然无奈,但还是依言来到林中面前,低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林中见牧城上前,心中暗自冷笑,若说打架,他或许没有林振他们勇猛,可论口舌之争,他能说到别人产生自卑,在这方面的造诣,一生从未遇敌手。

牧城扶了扶额头,见他要开始长篇大论,内心更加无语了,话说你打架就打架,还非要扯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明明这场约架就是你引发地不是吗?

“好,停停停……我大致明白了,刚才我也在场,事情的经过我也大致了解,你与林振都有错,这我明白。你现在应该是想要讲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是你,他还是他,没错吧?”牧城当机立断,在林中长话连篇开始前,便立刻打断了他,牧城可不想因为他而在这耽搁太长的时间,毕竟眼看天色便要接近黄昏,而他们还没到达目的地,这显然有违先前的命令。

林中嘴角抽了抽,他长这么大,说话还没被谁打断过,没想到今天被人接连打断两次,这让他感到深深的羞辱,但也不得不承认,牧城所说,便是他所想,本来他是想要强调林振的不是,以做到让他们感到羞愧,以打赢这场口水战,没成想牧城轻松一句双方都有错,便轻松带过。

而他碍于颜面,又不能再次提及,否则只会显示他的小气量,在南宫雪儿面前,这是他万万不能做的事,只得顺着牧城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我承认,林振打断你做南宫雪儿的护花使者的事确实是他不对,可你想叫人揍他,那就是你的大不对了,他不过是几句言语过激了些,而你却想以非常手段解决此事,现在形势逆转了,你又想要缓和双方的关系,这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并非不能解决,其实你们的冲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雪儿,究竟南宫雪儿到底愿不愿意让你保护,还得由她说了算,只要她答应让你做护花使者,那便是林振自作多情,道义上他说不过去,自然不敢动你,可若是反之,你也应该知晓结果了吧?”牧城见林中点头,便继续发表着他的言论。

林中挑了挑眉,本来听到前头,他还以为牧城是个傻子呢,他本已经被带过的问题,如今又被牧城自己提起,正暗自高兴间,却听见牧城话锋一转,反过来批判他,言辞之犀利,让他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借口。

正尴尬间,牧城又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至少在他看来是完美的,因为在他心里认为,他是公认的最完美的男人,又帅又多金,雪儿不可能放弃自己,而选择那群粗鲁的人。

想及此处,林中便自信满满地转头看向了南宫雪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只是林中殊不知,他刚才要人围殴林振的做法,比他眼中所谓粗鲁的人要流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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